刘押司看着‘秋风扫落叶’这五个字,却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金陵府尹贾德道,温文儒雅,羽扇纶巾,不仅学识渊博,更有一股春风之气,从来不发火,在金陵做了八年府尹,深受喜爱。
而且,为人及其谨慎,从不会授人以柄。
但现在,贾德道却突然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
这就说明府尹大人很急了。
虽说自己是贾德道的嫡系,但贾德道却从不会上门喝茶,也不会请自己到他的府上一叙。
因为安天通判的插手,府尹大人杯弓蛇影,十分小心。
手中这封书信,秋风扫落叶五个字,看似淡然宁静,却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焦躁。
仔细品味,定然是贾府尹嗅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又不能亲自前来,只好写信示警。
刘押司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因为乔五的事情。
乔五这厮知道的太多了。
虽然不至于将府尹大人牵连进来,但就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以府尹大人的小心谨慎,万万不会将自己身处险境。
刘押司请了吴天做掉乔五,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哪里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燕七,还有一个高高手,厉害如斯的吴天都吃了亏。
真是背运。
现如今,靠吴天肯定是不行了。
必须自己想办法。
刘押司蹙眉深思,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来人,请田主簿。”
家丁不敢迟疑,立刻派人去请田主簿。
田主簿就是衙门的书官,动笔杆子的,也是刘押司的亲信。
田主簿进入刘府,向刘押司作揖:“不知刘押司有何急事?”
刘押司屏退了家丁,和田主簿附耳一番细说。
田主簿蹙眉,沉吟良久。
刘押司循循善诱:“府尹大人有意栽培我,不出三月,我要高升,到时候,我会推荐你继任押司之位的。”
“多谢刘押司。”
田主簿叩谢刘押司,拱手道:“押司大人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刘押司递过来一包药:“夜长梦多,越快越好。”
田主簿道:“下官这就去办,押司只管睡个安稳觉。”
刘押司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睡得着,也罢,我就在这里喝茶,等你的好消息。”
***
乔五闻着牢中那股酸腐臭气,熏得嗓子生疼。
但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刘押司来救他。
当啷!
一阵声响,有狱卒大叫:“田主簿提审乔五。”
“田主簿?”
乔五闻言,不由得心花怒放:“哈哈,救星来了。”
乔五被两个狱卒压着,去了审讯室。
远处有个站岗的狱卒,正是洪海装扮,见此一幕,立刻跑了出去,向冷幽雪汇报。
一边跑,还一边琢磨着:燕公子真是厉害啊,竟然能猜到有刘押司的人接触乔五。
这智商,我服!
**
田主簿见乔五被押进来,对狱卒说道:“我忘记带笔墨了,你们快去拿来。”
两名狱卒出去拿账本。
“田主簿,救我啊。”
乔五一见狱卒走出去,扑通一下跪在田主簿面前,痛哭流涕。
田主簿先问道:“冷幽雪提审你了吗?你说了什么?”
乔五道:“提审了三次,我什么都没说。”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
田主簿问的明白,这才把乔五扶起来,满脸亲切:“乔老弟,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跪下了?哥哥承受不起啊,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
乔五哭天抹泪:“田主簿有心了,哎,今天,我差点被杀死了,那个杀手好强。”
田主簿幽幽道:“是啊,我也听说了,把我吓坏了。”
乔五盯着田主簿,突然话锋一转:“是刘押司要杀我吗?”
“啊?”
田主簿一愣,急忙生气道:“胡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刘押司呢,我还是奉了刘押司的命令,让我来救你呢。”
乔五心疑道:“真的不是刘押司要杀我?”
“乔老弟,你糊涂啊。”
田主簿感慨道:“自从你出了事,刘押司一直想办法救你,为此,刘押司打点了不少关系,花了很多银子,刘押司真是一个好人啊。”
“比如,本来,这个案子不是由我来记录你的案情,但刘押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通了很多关系,才让我得以接受这个案子。哎,刘押司对你真是一片赤诚啊。羡慕,羡慕啊。”
乔五感动不已:“没想到,刘押司对我这么好,可我却还对刘押司生了猜忌之心,我该死,我真是该死,我对不起刘押司。”
田主簿不停附和,眸中却带着讥讽的笑意。
乔五涕零之际,又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谁要杀我呢。”
“这还不简单。”
田主簿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燕七要杀你,故意嫁祸给刘押司呀。”
“你想啊,不然以燕七那点本事,如何能抵挡住武功高手?而燕七没有受伤,这分明是在演戏嘛。”
“对!”
乔五点点头:“演戏,他们就是在演戏,这个燕七,真是坏透了,分明是故意坑害我。田主簿,现在该怎么办呀,我已经被抓进来了,想出去也没可能了。”
田主簿信誓旦旦道:“放心,刘押司会帮你出去的。”
乔五问:“怎么才能出去呀。”
田主簿拿出一瓶药水:“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出去了。”
乔五道:“这是什么?”
田主簿道:“这种药水,非常珍贵,是刘押司从西域淘来的,可以使人假死。你喝了这个药水,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刘押司就会以意外死亡将你给弄走,到时候,你就可以选走高飞了。”
“太好了。”
乔五接过药水,兴奋不已:“田主簿,多谢你给我指点迷津,我今生今世都会感激你的。”
田主簿摆摆手:“咱们是老交情了,何必这么客气?好了,你先回监狱吧,一会你就把药水喝掉,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乔五拱拱手,向田主簿告辞,回到了牢房。
趁着狱卒没有看到,乔五拿出了药水,要一口喝掉。
“真是榆木脑袋,想死你就喝吧。”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讥讽的笑。
乔五回眸一望,咬牙切齿道:“好啊,燕七,你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燕七撇撇嘴:“我害你?我看是田主簿害你吧?”
“田主簿害我?”乔五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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