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死丫头瞎咧咧啥呢?”
刘氏气急败坏的喊道,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心虚。
刚才小闺女回家去找她的做主的时候,可不是给她拿了一篮子鸡蛋咋地,要不她才不愿意去参合他们两家的破事儿呢。
只是,这事儿心里明白就好,真拿到台面儿上说,她这做长辈的脸没地方撂啊!
沈若兰冷声一笑,说:“都说母慈子方孝,孝兄友弟则恭,做长辈的原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才能让晚辈尊敬信服,就她们那样的,我半拉眼珠子都瞧不起,又凭什么让我拿她们当长辈去恭敬?她们配吗?”
“老二,你听听,你听听你闺女是咋跟你娘说话的,你聋了吗?”
刘氏见沈若兰敢公然违背她,还恣意贬低她那俩闺女,气不打一处来。
她那俩闺女虽然都不孝顺,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人都有护短的毛病,谁都不愿意别人说自己的儿女,听到这丫头肆无忌惮的贬低她那俩女儿,刘氏既生气,又觉得自己做长辈的尊严被挑衅了,当即指着沈若兰向沈德俭发难,想让儿子教训教训这死丫头替她出气。
结果,沈德俭一点儿维护她的意思都没有,拧着眉头叫了声,“娘……”
刚要开口,就被沈若兰给抢了。
“你不用为难我爹,我家一向很民主,谁对就听谁的,没有长辈错了还一味的愚孝之说,而你,身为长辈,不能公平的对待子女,明明是你那俩闺女先造谣生事羞辱我,我被逼无奈才反击的,可你却避重就轻,对她们的过错不闻不问,反倒上来就要责难我,既然你不能公平对待后辈,那你就不配做这个仲裁者,更不配来做这个主。”
“哎我的娘啊,反了,真是反了……死丫头,你竟敢这样顶撞我,你是奶奶还是我是奶奶?”
刘氏被气得嘴唇子都哆嗦了,遥哪寻摸着要找笤帚疙瘩,想使劲儿的揍这沈若兰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她这个当奶奶的尊严是不可侵犯的。
笤帚疙瘩被找到了,刘氏用笤帚指着沈若兰,怒不可遏的说:“不孝的东西,你赶紧给我跪下磕头认错,今儿你要是再敢忤逆我,我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畜生,就当我们老沈家从来没生过你这个犊子玩意儿……”
“我不答应!”
沈德俭怒喝一声,青着脸站了起来,挡在了沈若兰和刘氏的中间。
他先是看了沈若兰一眼,温和的说,“兰丫别怕,你爹还没死呢,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的。”
沈若兰扬了扬嘴角,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暖暖的,她这个爹,看来当真是改过自新了。
“好哇,真是好样的啊,现在翅膀硬了,敢跟你娘对着干了……”
刘氏一见到儿子的反应,气得头发丝儿都着了火,一边骂着,一边抡起笤帚疙瘩往沈德俭的身上抽来。
沈德俭虽痛,但是却没躲,只生生的忍着,他要是躲了,这顿笤帚疙瘩就得打到他兰丫的身上去了。
他对不起兰丫这么多年了,决不能再让孩子受委屈了。
“娘,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说!”
沈德宝慌忙抱住刘氏,一边劝和一边瞪沈德俭:“老二,你也是的,咋能跟娘这么说话呢,还不快给娘认错!”
“大爷,我爹没错,错也是老太太错了。”
沈若兰从沈德俭背后走出来,连奶奶都不叫了,直接用‘老太太’称呼刘氏,视线还直直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嫌弃,疏远和鄙夷。
这眼神儿,让刘氏震惊!
她楞在原地,忽然觉得眼前这丫头的眼神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半大丫头该有的,倒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看透了人情,尝遍冷暖的成人的眼神。
尤其在听到兰丫后面说的那些话后,刘氏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沈若兰是这么说的,“她忘了,我们早就分家了,原就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互不干涉的。现在想起来跑我家摆长辈的谱了,当初我小时候挨饿受冻的时候,咋不见她这做奶奶的给我点儿吃的、穿的,管管我这个孙女呢?还有,我爹回来这么久,病得七死八活的,她可过来看过一回?帮着照顾过一点儿?呵,最后还是外人帮忙才把我爹救活的,人家救了我爹,她不说感激感激人家,还帮着往人家身上栽赃的人说话,有她这样做的长辈么?这样的长辈,凭什么让我们尊敬?我们没错,又凭什么让我们认错?”
“德宝,你听没听着她说啥呢?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这个畜生连我这个奶奶都埋怨上连,你快松开我,今儿我非打死这个不悌不孝小贱蹄子不可!”
刘氏色厉内苒的喊道,她自知理亏,也知道兰丫怨她的那些话无可辩驳,但眼下也只能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了。
“娘,兰丫还小,有啥不对的说说就行了,何必非得动手呢?”
沈德宝抱住他老娘,说啥都不撒手,就怕他老娘把兰丫也给打了。
“说她能听吗?你看看她那死样子,分明是不服气,老大你松开,别拉着我,今儿我非得好好揍她一顿不可!”
娘俩正撕巴着呢,沈福存忽然闯进来,大声道:“爹,奶奶,你们都别闹了,快点儿,小丁公子过来送年礼来了,我娘叫我过来喊你回去呢。”
沈德宝一听,一下子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儿时才想起来,吩咐儿子说:“福存,你留在这儿,拉着点儿你奶奶,别让你奶奶把兰丫打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氏一看能给她仗腰眼子德大儿子走了,二儿子和孙女又都不吃她这一套,一时间气焰矮了一半儿,也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干脆把笤帚一扔,坐在地上哭起来。
“哎呦我的天啊,谁来给我做做主啊,儿子大了就忘了娘了,由着闺女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哦……”
沈德俭气得脸色发青,但地上哭唱的到底使他娘,也发作不得,只要咬着牙硬忍着,都快忍成忍者神龟了。
沈若兰呵呵两声,进厨房去做晚饭了,老太太喜欢作,就让她作去好了,要是不嫌累她尽管作,反正她是不会为此感到生气或丢脸的。
沈福存惦记着家里,又不能离开这儿,一时间急的团团转,眼见着他奶哭着哭着就要躺下,大有往死里作一顿的势头,他灵机一动,‘嗷’的一声说:“艾玛,耗子!”
刘氏正打算躺地上打滚儿呢,一听‘耗子’两字儿,‘蹭’的一下跳起来了,扯着她大孙子的袖子,也顾不上哭了,疾声问:“哪呢?哪呢?”
沈福存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钻墙角那个土篮子里了,这么长一只呢,吓死人了。”
刘氏最怕耗子了,一听有只一尺来长的大耗子就在墙角那眯着呢,她的身上就忍不住往外冒鸡皮疙瘩。
沈福存看出了她的纠结,上就势扶住了她,边往外走边说:“咱快回去,要是那耗子冷不丁窜出来咬住您,或者钻您裤腿子里去就不好了,大过年的,吓着了咋整……”
“我不回,我今儿就是要看看这俩丧良心的到底能不能给我认这个错……。”
刘氏一边说着儿,一边儿还舞舞扎扎的想挣回来接着做,但是想到那条大耗子,她那挣扎的幅度就情不自禁的变小了。
沈福存也看出她的犹豫,就毫不迟疑的把她给拽走了。
谢天谢地,终于清静了。
沈若兰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沈德俭,破天荒的关心了他一把:“怎么样?打哪了?疼不疼?用不用我帮你上点药?”
沈德俭一看闺女主动上赶子关心他,疼也不疼的,扯开嘴角笑呵呵的说:“没事儿,你奶奶年纪大了,没多大力气,打不疼。”
沈若兰看了看他那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脸,轻哼一声,“老太太打起你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啊,瞧瞧这打的,哪里是打儿子,打冤家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本来脸上就伤痕累累的,加上她劈头盖脑那几下子,就更没个看了。
奚落完,沈若兰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出一团儿沾了橘红色液体的棉花来:“来,我帮你擦擦。”
沈德俭见女儿关心他,自然是巴不得的,笑呵呵的坐下来,等着女儿伺候。
只是,那团棉花触到伤口的霎那,钻心的疼差点儿把他刺激得跳起来,“兰丫,这是啥呀,昨天你也没用这个给爹擦呀?”
“这是酒精棉,消毒用的,你今天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样很容易感染了,你要是不想伤口感染的话,就忍着点儿,擦完很快就会愈合的。”
沈若兰虽然关心他,但语气还是不怎么好,多年的心结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就彻底解开的。
沈德俭看女儿像是不高兴了,就不敢在多说了,咬着牙坐了下来,“擦。”
只要能让女儿开心,疼死他也忍着……
脸上的疼算什么,心里的疼才叫疼呢。
他老娘和他妹子都这么不待见他闺女,还处处刁难她,凌辱她,心疼死他了。
本来还想等过了年到镇上去找点活儿,挣俩钱儿养活闺女,可一看这架势,他都不敢离家了。
他在家的时候她们都敢这么欺负兰丫,他要是不在,兰丫得受她们多少气呀?
想到这儿,他的心隐隐的疼起来,这些年,因为自己太痛苦了,就把兰丫给忽略了,有时候,甚至还是他故意忽略的。
因为她娘不声不响的走了,他总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便在痛到极致的时候迁怒于她,从不给她好脸子,家里有点钱就拿去喝酒,不管她能不能吃饱,也不管她的死活,算是对她娘的惩罚。
但是在监狱差点儿死了的那一刻,他有认真的反省过自己的一生,她发现自己错了,还错的很离谱。
兰丫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她曾经相亲相爱的见证,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的对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呢?
倘若她真的因为自己的无情无义死掉了,将来到了地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他一定会后悔死的!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了,只要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补偿她,把这些年欠她的父爱,加倍的补偿给她。
可是,当他准备好了要做个好父亲的时候,却发现他老娘和他妹子们,合起伙的欺负她闺女,根本不把他闺女当成亲人看。
这个发现让他很窝火,同时又很自责,要是这些年他好好过日子,把家过得红红火火的,她们这些势利眼何至于瞧不起他,又何至于拿她的闺女不当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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