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正家吃过午饭,沈若兰便让狗剩子赶车,拉她去了淳于珟位于吉州城外的山庄。网
尽管知道他不可能在那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想试一试。
狗剩子对这条路并不熟悉,沈若兰只好跟他一起坐在车辕上给他指路,寒冬腊月的冷风无情的吹在身上,打透了她的紫貂大氅和厚厚的棉衣,等赶到了山庄时,沈若兰觉得自己已经被冻透了,差点儿冻死,然而为了他,她觉得就算冻死也值。
到地方后,她亲自去敲门,敲了许久,那座大门像被封死了似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沈若兰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和伤心,回到车里,她足足难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后来还是狗剩子冻的受不了了,提醒她,她才叫他赶车回去。
回到吉州城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去客栈的路上,正好路过巧珍嫂子那里。
从打帮巧珍嫂子开起这家铺子,她也就开的时候在,之后就一趟都没来过,这会子都到家门口儿了,她也闲着无没事,就叫狗剩子停下,给了他一块碎银子,让他自己到附近找个酒馆儿吃点儿喝点儿,暖暖身子,她要进店里去看了一下,顺便儿把这段时间的帐收一下。
进去时,巧珍嫂子正跟她男人在店里忙活着呢,两口子一个在卖粉条,一个在卖干豆腐,虽然天已经快要黑了,但铺子里仍有不少顾客,足可见他们的生意有多红火。他们的大女儿牡丹和二女儿荷花也在一边帮忙,姐俩一个称重,一个捆绳儿,把粉条一斤一斤的捆好,这样往出卖的时候,就方便省事的多了。
三丫头和四丫头一看着烧炉子,一个看着门,要是有进进出出的顾客,没有关门的,那个孩子就负责把门关严了,不然这石洞腊月的天气,不看好门,屋里的人擎等着冻死。
家里的几口人都在忙碌着,也都穿得整整齐齐的,一色簇新的棉布袄子,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见是若兰来了,巧珍两口子急忙热情的招呼,沈若兰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只是路过,随便过来看看。”
巧珍嫂子笑道,“那行,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自己随便儿坐,等我把这些客人送走了再来招呼你。”
巧珍两口子去忙了,牡丹和荷花带着两个小妹妹也过来跟沈若兰问好,这几个小姑娘都比前几个月好看了,不仅是穿戴打扮的好看了,人也比从前胖了,连脸色和精神头都比从前好了许多呢!
“兰姑姑,这里冷,还闹的慌,我带您到楼上去坐吧!”牡丹羞涩的对沈若兰说道。
对这个很有能耐的兰姑姑,牡丹是真心的仰慕和敬佩的,在她的心中,沈若兰就是偶像般的存在,在偶像面前,她难免有点自惭形秽和放不开,所以一说话,就有点儿害羞和脸红。
沈若兰笑道,“不必了,我就是路过,随便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牡丹说,“那我去给您倒茶去。”
“别忙了,我不想喝。”沈若兰叫住她,“你还是去帮你爹娘忙活吧,不用管我!”
牡丹迟疑了一下,有点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要是真听了兰姑姑的话,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不闻不问的,有点儿不符待客之道。可要是不听她的话,非要给她倒茶陪她聊天儿,又怕兰姑姑因为自己不听她的话而生气。
沈若兰看出了小姑娘的尴尬,就微笑着和她聊了两句,问她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每天干活累不累等?
牡丹恳切的告诉她,他们一家子在这里过得都很好,她长这么大都没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天天吃的好,睡的好,穿的好,就是干点儿活她也乐意。
“兰姑姑,您看我们现在都有新衣裳穿了,而且还不止身上这一套,这可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呢。”
熟悉起来后,牡丹的话也多了起来,对自家的这位恩人,可谓是知无不言,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沈若兰笑道,“那就好,跟你爹娘在这边好好的呆着,什么时候呆够了,我再调你们回去。”
牡丹一听,连连摆手,说,“我不回去,我们都不回去,兰姑姑您可千万别让我们回去,回去了我们又要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奶啥样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恨不得把我们都卖了给他孙子买好吃的呢,我们可不想到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去。”
荷花也怯怯的说,“兰姑姑,我们都使劲儿的干活,您可千万别让我们回去呀,求求您了……”
沈若兰看着两个小姑娘吓成这副样子,笑着说,“不用怕,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想回去我就叫你们回去,不想回去的话,只要你们好好干,一直待在这里也可以。”
“我们好好干,我们指定都好好干,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两个丫头起誓发愿的说道。
沈若兰看他们这边经营的挺好的,瞧这一家子也够用心,买卖也步入了正轨,自己也就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顾客总算少些了,巧珍男人一个人就能忙过来了,巧珍便把买卖都交给了他,让牡丹和荷花在一边帮着,自己过来跟沈若兰说话。聊了一会儿,巧珍说,“兰儿啊,我跟你守昌哥寻思着跟你商量商量,往后从家里边儿往这边儿发货的车马费用由我家来出吧,另外,等这房子的房租到期了,往后的房租就由我们交吧,你帮我们从老家拔出来,又给了我们这么赚钱的营生,我们也不好叫你掏钱帮我们做买卖啊?”
沈若兰说,“那就一家一半儿吧,这买卖不光是你们挣钱,我也一样挣钱,一家一半正好。”
“那不对啊,你这活儿叫谁干都是白给钱似的,你大可以不给我们给别人,但是你给我们了,说明你对我们一家子好,既然你这么诚信的待我们,总得让我们以心换心吧,不然让我们心安理得的受着你的好处,我们心里边儿过意不去啊!”
这段时间,巧珍他们两口子每天都有三五两的收入,真真的赚翻了,两口子激动之余,就觉得不该赚这老些钱,要是没有兰儿给他们租铺子,供货,他们搁啥挣这老些钱去啊?
所以啊,这钱不应该都是他们的,应该把兰儿的送货费和租铺子费给兰儿,剩下的才是他们的呢。
沈若兰就是想帮帮他们,原不差这点儿钱的,但是巧珍执意不肯,一定要自己家出送货的运费钱和来年租铺子的房租钱。
沈若兰也知道他们两口子挣着了,这些钱也出得起,见她坚持,就答应下来了。
随后,两人算了这段时间的帐,巧珍把每笔账都记得明明白白的,随后指给沈若兰看。
沈若兰看了下账本儿,越发的觉得巧珍是个人才了,眼下她还没有扩张生意的野心,等到有朝一日她的生意再扩大时,她一定要重用巧珍,巧珍的能力真的比男人都强呢。
巧珍和沈若兰一笔一笔的把帐算好,把银子也给了沈若兰,随后就张罗着要去做饭,打算留沈若兰在家吃,
沈若兰只推说自己已经吃完了,还有事呢,拒绝了她的好意,又呆了一小会儿后,就起身告辞走了。
巧珍一家子把她送到门口儿,嘱咐她有空常过来,沈若兰挥挥手,离开了。
出来时,狗剩子的马车正拴在旁边一座小酒馆前,他本人也应该在那酒馆里吃饭。
沈若兰走进去,果然看见狗剩子正守着一盘子煮肥肉片子,一壶酒,狼吞虎咽的吃喝着,吃的满嘴是油。
看见沈若兰进来了,狗剩子急忙站起来,招呼她一起吃。
沈若兰一看那油腻腻的大肥肉片子,顿时恶心的差点儿吐了,她赶紧捂着嘴,强忍着跟他说了一声,飞快的离开了。网
她步行着去了吉州城最好的客栈,在那里住下了。晚饭时她没有在外面吃,进客栈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西瓜,一分为二,用汤匙舀着西瓜瓤吃,权当是吃完饭了。
这两天,她觉得自己好像上火了,吃不下那些油腻的东西,就想吃点儿清淡的小米粥,小咸菜什么的,要么吃点儿水果也可以,反正肉类多油的东西,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吃。
吃完西瓜,她把瓜皮和西瓜子儿都收到了空间里,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可能是忧思过度的缘故,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他,想着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已经不在了?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的疼,他几乎不敢想象往后要是没有他的日子她的生活会多么惨淡和无趣,难怪有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呢。从前听到这句话时,她还觉得说这句话的人矫情,这世上谁离开谁活不了啊?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拜给时间的。
直到,她现在自己爱了,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是多么的贴切和深刻,每当她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被窝里,回想着他温暖的怀抱,两人在一起的耳鬓厮磨,她就会有一种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
她觉得,要是真的失去了他,从此,她的世界就不再五彩斑斓,也不再温暖如春了。她将在会议和思念中度过余生,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深刻的体会直叫人生死相许这句话的真谛!
此后的几天,她一直住在这座客栈里,等着素素和茵茵的消息,可是一连等了十来天,素素和茵茵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能联系的人也都联系到了,还是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天晚上,沈若兰正坐在窗前,望着窗纸上的树影发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着火啦,快,不好了,着火了……”
沈若兰一听,吓得赶紧站起来,撒腿往外面跑去。
跑到外面时,街上已经站满了人,大伙都脸对着南面的方向,大声的议论纷纷。
原来并不是客栈着火,而是与客栈有一街之隔的某座府邸着火了。
听大伙的议论,这着火的宅子是吉州城首富李家的宅子,着火的是位于李府东北角的一座小院儿,好在现在是冬天,刮的是东北风,所以火势没有蔓延,把那座小院儿烧光后,没有别的,可以继续烧,火便慢慢的熄灭下去。
沈若兰记得,沈若梅就是嫁到吉州首富李家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她可以肯定,沈若梅一定不会幸福的,就她那脾气,哪个男人傻疯了才会喜欢她呢!
她不知道,其实这座着火的院子正是沈若梅的院子,沈若梅被禁足在这里,每天只给她送点儿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日子恓惶的不得了,最让她受不了的,是现在的天气。北方本来就冷,现在又是寒冬腊月,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上头又不给她拨炭火和柴火,她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烧屋里的家具取暖,结果不小心引发了火灾,把整间屋子都给烧着了。
幸亏沈若梅跑得快,没有被烧死。不过饶是如此,身上也被烧坏好几处,特别是左边的脸上,竟被烧焦了好大一块皮,血淋淋的,跟被剥了皮似的。
沈若梅被烧伤,本来就够痛苦的了,然而李家的老夫人和夫人却丝毫没有同情她,还一致认为她是故意纵火赌气,就不顾她身上脸上的烧伤,以故意纵火罪的名义将她捆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又送到了官府里请官府定她的罪。
沈大爷和沈大娘接到信儿,诚惶诚恐的赶到官府时,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亲闺女,老两口差点儿疯了。
出嫁时还水水灵灵的女儿,现在被烧的半边儿脸都没皮了,血淋林的肉露在外面,跟鬼似的。不光如此,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听说是在李家挨了板子,在官府又挨了夹棍,多重折磨下,她已经昏死过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沈大爷和沈大娘看到闺女落到这般田地,都心疼的跟疯了似的,抱着闺女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李家不是人,竟把他们花枝儿似的闺女折磨成这副样子。
然而,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
沈若梅已经是李家的妾室,是人家老李家的人了,人家怎么待她轮不着他们做爹娘的置喙,别说是打她一顿把她送到官府里,就是当时把她打死了,活埋了,凌迟了,挫骨扬灰了,他们也管不着!
不过,李家的当家夫人说了,看在沈若梅没有纵成大祸的份上,可以饶她一命,只要沈家把那套当初当做聘礼的房子退还给他们,他们就放了沈若梅,还恢复她的良籍。
否则,李家就要让官府把沈若梅按纵火行凶罪论处,在楚国,奴才谋害主子可是杀头的大罪,不管沈若梅承不承认,只要主家告了,她就等承担后果!
沈大爷和沈大娘虽然不舍那套房子,但是更舍不得女儿,为了沈若梅能活下去,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同意把房子给他们退回去了。
于是当庭签字画押,随后老两口儿带着沈福存和沈金存,把半死的沈若梅抬了回去,又收拾了东西,灰溜溜的离开了那座气派的两进大宅院儿!
离开大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只好先住到了沈福存家。
李巧莲一看公公婆婆带着小姑子小叔子来了,一下子炸庙了。
想当初沈若梅嫁到李家时,沈大娘和沈大爷想把沈福存一家子弄到那座大房子去住,好一家团聚,在一起过活,可是沈若梅说啥也不同意,还故意当着李巧莲的面说,她这房子就算养猫养狗,给狗住,给猫住,也不许她李巧莲去住。
李巧莲没住上大房子,还被小姑子挤兑了一顿,心里边儿一直憋着气呢。这会子见小姑子半死不活的被抬到她的家里,说啥也不干了,吊猴作死的非要把沈若梅赶出去。
沈福存也因为沈若梅之前不让他们一家三口儿去他的大房子住感到生气,因为当初从牛家村往出救沈若梅时,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拿出二两银子呢,没想到沈若梅只记住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好,他的好就一点儿不记得,所以他对沈若梅十分失望,也十分伤心,看到自己媳妇儿做,他也不去约束。
事到如今,沈大爷和沈大娘在儿媳妇面前已经摆不起公公婆婆的架子了,少不得陪着小心说了几句软话。大意是他们出来的匆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相应的房子,让李巧莲先收留他们住几日,他们这几天就出去找,等找到合适的房子,立马就搬出去。
沈福存看自己的老爹老娘在媳妇面前那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了,端了一会儿后,就不顾李巧莲的反对擅自答应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李巧莲往死里做了一顿,闹得鸡飞狗跳的,四邻八舍的都知道了。
沈大爷和沈大娘自知理亏,看着儿媳妇撒泼打滚儿的作,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好默默的忍耐了……
沈若兰还不知道大爷家发生的这些事儿,这些天,她光顾着找淳于珟了,其余的什么都不在意了。只是找了这么多天,还是一无所获。
再有三天就是小年儿了,眼见得这边没有任何消息,沈若兰打算先回去了,让茵茵留下来,继续寻找和等候他的消息,自己只带了素素一人,回靠山屯儿去继续等他去了……
回去的途中,经过哈拉海镇时,她又去了那间铁匠铺子一趟,打了五套枪支的零件,约好一个月后来取!
素素看到她打的这些东西,只觉得怪怪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到沈姑娘那副郑重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很重要了。
第二天晌午,她到家了,这天正好是小年儿,沈德俭两口子正担心着闺女呢,正好她就回来了,两口子都很高兴,特意吩咐董奶奶和瘦丫她们多做了很多好吃的,连黑子和小白的伙食都比平常提了一个档次呢。
吃过午饭,沈若兰特意召集了作坊里的工人在一起开了一个会,就是现代企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最爱开的会年终福利大会,给大家发一下年终福利。
沈若兰给大家发的福利是,凡是在作坊里工作的工人,按人头算,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分五斤粉条子,五斤干豆腐,五斤酸辣白菜,再额外发五十文钱,算是他给大伙的年终福利了。
大伙在她这儿干活,能赚到不老少的工钱,本来就是啥都不分也都很满意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意外之喜,一时间都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一家子都在她这干活的,一下子能分到好几十斤的东西,这下子能过个肥年了。
所有的工人们都对沈若兰感激不已,沈若兰自己却不以为意,觉得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工人们跟着她辛苦好几个月了,她自己也赚了不少,给大伙分点福利,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管跟爹娘在一起吃团圆饭也好,给工人们发福利时看到他们感激的眼神也罢,在她的心底都没法激起半点儿快乐的情绪,就像心底最珍贵的东西遗失了,无论什么都没法使她快乐起来似的。自从淳于珟出事,她觉得,自己都不会笑了!
沈德俭不晓得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也不知道有年终福利这一说,他觉得自家给工人的工钱已经很不少了,这十里八村的村民们跟着他们家现在都不少赚,家家户户都能吃饱肚子了,这家也算是很对得起他们了,委实不必拿出这么多东西再分给他们。但是,为了让女儿开心,就没有反对,由着她去了。
反正家里现在也不差这点儿钱,只要女儿高兴,就算再多拿出点儿他也不会心疼的!
晚上,沈若兰躺在冷冰冰的被窝儿里,回忆着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他们的窃窃私语,耳鬓厮磨,可现在,他不在了,就只留下她一个人孤枕冷衾,形单影只的,独自承受着这漫漫长夜的孤寂。
当真是心寒优胜天寒呢!
正辗转反侧着,忽然听到外面黑子叫了一声,很短暂的一声,随后就归于沉默了。
黑子是个聪明的狗,不会无缘不顾的叫的,沈若兰警惕起来,飞快的起身穿衣裳,刚穿完,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传来。
她从不熏香,家里也从来不买香料,除了饭香,家里绝不会哟噗任何香味儿的。
沈若兰立刻屏住呼吸,飞快的从空间拿出灵泉水喝了一口,好让自己不被这香味儿给算计了。
喝完,外面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几道消瘦颀长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沈若兰赶紧趴在炕上,装作自己昏睡过去了。
一道黑影走近,粗暴地将沈若兰拎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另外几个护着他,一行人迅速的向门外走去。
这伙人的步子又轻又快,踩在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飞檐走壁的高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扛着沈若兰走出了家门,一路往后山去了。
后山的废墟旁,几匹马和一辆马车正候在那儿呢,扛着沈若兰的黑影和跟他一起的几个人还没等走近,只听“铮”的一声,一道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的沉寂,向扛着沈若兰的黑影射来。
那人因为扛着沈若兰,行动受到阻碍,一个躲闪不及,臀部倏地一下被射中了,差点儿特么的被射穿了。
他身子一僵,随即一声大喝:“有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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