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张英被热的受不了,从睡梦中热醒过来。
顺手摸向床头开灯,摸到冰冰的铁管。
她突然清醒,猛的坐了起来望向房间,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适应了一点时间,才朦朦胧胧的看到房间里,是两排铁架子床。
一边两架上下床,但是只有三个床睡了人。
她懵懂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这不是十多岁的时候,第一次出来打工的宿舍里吗?
她记得,这是个面粉厂里的小挂面厂,厂子前几年生意特别好。
最近几年生意已经难以为继。工人工资都开不了了。一个月几十,一百多,偶尔两百多点。
女工就三个,男工两个,有时候生意好点厂长,会计……这些办公室人员一起干。
可九几年就这点工资对张英来说已经很好了。
她们家是丘陵地带土地很少。她初中毕业没有读书,在家就是多出来的劳动力。
爸爸妈妈就去求了表姨父。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这是宝鸡近郊一个小镇。
现在张英有点迷糊,难道是做梦了?可感觉又过于真实。
她现在不敢动又不敢睡觉,就忐忑不安的等到了天亮。
唐小英两姐妹开始陆续起床。张英也慢慢的穿衣起床。
打开门寒气扑面而来,远山和近处都是厚厚的白雪。
她被眼前世界惊艳了,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白的雪从门前一直延伸到秦岭山顶。
“张英快拿饭盒吃早餐了”红英喊她
“哦”张英愣愣的回头
“你今天怎么了,傻了吗?快点今天要上班。”
“哦。”
张英赶忙回头进屋拿饭盒,她记得在屋后靠墙的条桌上。
拿起饭盒的时候看得墙角的炭炉,明白晚上为什么那么热了。
张英急急忙忙的跟上了唐红英,记得那时候跟唐红英关系比较好。
进了饭堂看到了多年不见的洪师傅,围着白色的围裙,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大瓜子脸,弯弯的笑眼。地中海留了一缕长发在脑门。
她记得那时候跟洪师傅学切菜,学炒回锅肉……他永远那么慈祥。
张英舀了一盒稀饭了,拿了一个馒头。端着饭盒跟同事们,蹲在大门口的坝子上,喝粥吃馒头。那时候饭堂是没有桌子的。
张英的男同事黄劲松说:“哎,我们厂生意太差了,隔壁方便面厂上个月三四百。”
王琦说“你跟人家怎么比,他们是国营企业,工资高福利还好。”
张英在混沌中吃完早餐,跟着唐红英走在上班的路上。
“张英你昨晚没有睡好吗?一早上都不在状态。”
“嗯,我昨晚做噩梦了”
“怪不得,你要打起精神今天活有点多。”
“好”
张英在自己小手臂上扭了一下,痛。
她一直都在想。这个状况有点像她看的重生小说。
如果重生这是哪一年?也不敢问,慢慢观察吧!
在红英一路都在说话。
张英一路都在“嗯,就是。”
到了厂里。
看到了久违的挂面厂,张英终于有了这个时间段记忆。
唐晓英和唐红英是称面,包面。
她自己是把那两姐妹包好的面条,打包装,装箱。
前面是切面,烘干,和面,看到了一箱,一箱的鸡蛋,还魔芋粉。
那时候真的是真材实料。没有添加剂,没有科技与狠活。想不通好东西卖不出去?
开始干活了,好多年不干这个活有点手生,面堆起来了。
“张英你昨晚偷头牛去了,今天干活莫得精神。”表姨父一边帮张英干活一边说。
“嗯,昨晚做了噩梦。”张英懒懒的说。
就这样在表姨父的时不时帮忙下,干到下午六点钟下班了。
吃过晚饭。急急忙忙的回宿舍,张英记得宿舍有汪明荃的日历,要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打开宿舍门日历在开门的右边,张英急忙跑过去日历上上1994年10月5号。现在她可以肯定她是重生了,重生在18岁这一年。
张英一下子就激动了,天老爷真的让她重来一回,老天爷真的给她机会。
“张英老天爷真的眷顾你了,张英你要感谢天老爷,张英你要珍惜。”
用什么语言,都没办法表达这种心情。张英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张英你今天傻的有点厉害,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你发烧了吗?”唐晓英伸手摸了摸张英的额头。
“没有小英姐,就是我的头花找不到,明明记得放在床头的,”张英掩饰自己的情绪,收了收心神。
“在你床底下。”
“哦,我看到了。”
张英现在不知道干什么了,宿舍有人。
她现在坐在床上想,那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搞钱是肯定的,那做什么呢?
卖卤菜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要有大灶,她也没有卤肉方子呀。
买股票她上辈子没有研究过这个,也不知道哪支涨,哪支降呀!
倒是有几年听说。谁谁股票套牢,谁谁亏了连公司都破产,跳了楼。
现在脑子很乱,也想不起来呀!对了茅台是个长线股,可也没有钱呀。
哦!对了还有空间,张英全身找自己有没有玉佩,吊坠呀什么的。
找来找去就在脖子上,找到一个玛瑙心型吊坠。张英想起来是在宝鸡老街,一个小摊上五块钱买的。
自己家那真真是八辈贫农,别说玉佩,连个银戒指,甚至连个铜戒指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个玛瑙吊坠可不可以认主,有没有空间。
“红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都回来好一会儿了,就见你在那发呆”
“我在想事情,还真没有看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在想,我们现在这个活,一个月就这么点钱,能不能找点别的赚钱活干”
“哎呀张英你现在长大了,天天活的没心没肺的,现在都在想赚钱的事了。
“什么长大了,我妈写信来说家里没有钱,让我省着点用。”
“我就没有赚到钱拿什么省,每个月发了钱。我就留了二三十块钱。剩下都给她们了。
“我说我没有赚到钱,她们也不信。”她想为自己以后赚钱打个底。
“现在不好找活,我们慢慢看吧!”
“红英姐有没有针”
“要针干什么
“下班的时候,我听说大门口那个玫瑰是国外的,我就去看看,哪晓得手给蹭到玫瑰花的刺”
“有,”红英一边说一边拿给了张英“给你,要不要帮你。
“不用我慢慢挑出来。”
张英假装在手上挑了挑,偷偷摘下玛瑙吊坠。
“红英姐我去厕所,你去吗?”他们这个房间厕所在外面。
“我要给我爸妈写信,你去吧。”
“嗯,那我自己去了。”
她不敢在宿舍里试,万一真的有空间,那不是露馅了。
所以她要一个人偷偷去。她去厕所关好门,拿出针对着中指狠刺下去。
然后用手挤了一滴血在玛瑙上,血没有被玛瑙吸收,滑落在地上。
张英不服气又挤了挤,挤出一滴血,滴在玛瑙上面。用手将血全部抹在玛瑙上面 ,可还是没有动静。
张英觉得好失望,为什么人家重生不是空间就是系统,到她这就啥也没有。
张英失望又失落,在厕所一个人失神了好一会。慢慢的回到宿舍。
关键外面可冻了,冰天雪地。房间有炭炉穿着秋衣都不冷。
“红英姐针给你”
红英拿过针装在针盒中。
张英拿过炭炉上面的铝烧水壶,到水房打冷水兑好水,洗脸,洗脚。收拾好准备上床。
天冷了她准备上床慢慢想,捋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