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早早的起来洗漱。
“张英你昨天去市里看得怎么样。”红英问。
“还可以,只是样式有点单一,我放在李婶那里。今天准备去加工一下。做好了送给你和红英姐一人一朵。”
“好啊我们等着,”
“张英你那个有几种款式,”小英又问。
“有三种,颜色比较多,有十几种颜色。”
张英说“你们昨天面卖的好不好。”
“卖的好我和黄劲松去的是靠山镇。我俩一人赚了二十二。”红英说
“我和王琦去了清江镇,我们也有二十几。今天我们准备换一个镇看看。”
“我说吧,这样赚的更多。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那些卖面的店铺,卖面条的小吃店,批发给他们。”
“哪怕是一斤赚一毛钱,这个你送去又不耽搁时间。”
张英说:“走了我先吃早餐去了,就不等你们了,今天有点忙。”
“去吧,去吧我们不急。”
吃了早餐张英就往李婶家去,路上碰到表姨父和厂长他们说说笑笑的去吃早餐。
“厂长,表姨父,王爷爷(是出纳)……”张英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你吃早餐了没有。”表姨父问。
“吃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今天忙得很。”张英边说边往李叔他们家去。
“假忙。”
表姨父说:“中午到我宿舍来,我有话问你。”
“好”张英边走边说。
“我觉得张英长大了,以前万事不着急。现在赚钱积极了。”厂长说。渐渐的声音远了。
张英到了李叔家,李叔已经出摊了。他们的儿子上学去了。
李婶已经开始在缝袋子,张英用缝好的袋子将珠子分类装好。
开始摆好材料,点燃灯。“李婶我先做着。”
“好,我做完袋子也来做。”
两个人认真的做起来,李婶有不懂的也问问。张英偶尔看看,李婶哪里做的不好就指点,指点。
刚开始李婶话都不敢和张英说,怕做不好。慢慢的就熟悉了。
中午时张英数了一下做了四十个。李婶数了一下自己的,也有三十个。
中午吃了饭,张英就去了表姨父那里,表姨父也刚好吃了回来。
“来坐,你昨天回来我没有具体问一下,你拿货情况给我说一下。”
“要得,我去看到批发的头花,款式比较单一,颜色有好多都太艳丽。”
“二十几到四十岁的人戴好傻。而且有的人戴得太艳了,也压不住难看。”
“那你拿了那么多。”
“没有,成品我就拿了八十个。”
“其他的都是半成品,要加工过,我这几天就和李婶在加工。”
“我准备一朵花给她一毛钱,我去市场问了一下,一朵花大概赚五毛。
(张英觉得对于钱的事对谁都不能说真话,人心难测没有利益都好,就怕牵连到钱。就怕连亲戚朋友都没有的做。) 。
给她们一毛我赚四毛。我和李婶今天上午做了七十朵,如果下午再做七十朵。
我明天去卖,就每天二十多块钱。比他们卖面还多几块咧。”
“鬼机灵,你就是这样想才和他们分开的吗?”
“没有我想和他们分开,就是分组多了一个人。外加我自己做自己说了算,你知道他们都比我大,我不好指挥他们。”
“看把你能的,你还想指挥他们。”
“可不,你看你都不相信我。他们更不会听我的。我们还亲戚咧。”
“行你别贫了,你明天一个人去行不行。”
“行的,不行明天星期一,你也没办法跟我一起去呀!。”
“表姨父,没别的我回去睡会午觉哈。”
“不忙,你爸爸给你来信了”表姨父说着把信拿给了张英。
“这封信,不是你爸爸的笔记,可能是你妈妈写的。”
“嗯,好我拿回去看看她说什么了。”
其实张英心里已经有数了。从心底里说,她不想看这封信。不看她也知道写的是什么。
她在宝鸡两年多,她妈妈只给写了这一封信,上辈子收到这封信,她就没有回过信。
信里妈妈说她是白眼狼,说离开家的时候,张英说过把赚的钱,全部给他们邮回去。问她出来两年邮的钱,在哪里。
说张家隔壁谁谁谁,每个月给她妈妈邮四五百。
说她没有良心,她养她多么艰难。不懂感恩父母。张英找了个角落,藏起来悄悄的哭了。
她觉得自己很冤,她出来两年赚的钱,除了零花全都邮回去。这边是西北本来工资就低。
高的技术工,都才四五百,挂面厂生意这么差。卖面还赚点不然更少。
表姨父一直都说,如果想赚钱就走南方。最好找个熟人去广东,深圳。
可她们家没有在南方的熟人,有认识的人。爸爸觉得不熟不放心。
人家把你女儿卖了,就说走丢了。你也拿人家没办法。
那么远人家几年不回来,你女儿都被人啃的渣都不剩。女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村里又不是没有出去丢了的,还是男孩。父母找了好几年,都没有音信。
表姨父说如果跟他走,安全肯没有问题。就是到挣不到钱。
爸爸说不为挣钱,让孩子出去见世面。不然没有见识。
出来的时候十月就带了两件短袖,一件薄外套,总要过冬吧。又买了棉袄。哪里还有钱。
上辈子还好,张英没有结婚前,活的很懵懂。
爸爸是个爱孩子的,在村子吃酒席,会偷偷的把席面上的好菜,带给俩姐妹。(男人这样做会被人笑话的。)
无论走哪里,都会给姐俩带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
虽然现在看来,那些吃不算个啥,不吃也可以长大。可在孩子心中,那是被爱的感觉。润物细无声的滋养。
家里大多数事情,都是爸爸做主。所以童年虽然辛苦,但是也还蛮快乐。
张英和妹妹都不喜欢妈妈。总觉得她爱钱,胜过爱女儿。
这次爸爸去开会了,刚好妈妈收到张英的信。就她回了。
其实张英后来回忆这一生。觉得自己很乖很苦。
因为妈妈干活不行。爸爸要在大队干,还要种家里四个人的土地。
妹妹又小一点,所以她三四岁就放猪,放牛。大一点就割猪草,煮饭,捡柴。
上学前煮饭,放学后就收鸡鸭给猪煮猪食。在大一点就挑水,插秧,收麦。
别的小孩满山遍野的疯玩。张英要干很多家务。
爸爸会很抱歉的跟她说,她投生在他们家,让她受了苦,对不起她。
她觉得爸爸对她很好,很温暖。她和妹妹每一次走远路,爸爸会看着车子走远了才回去。
在车上回过头,看见爸爸都会想起,朱自清的(背影)。
能为爸爸分担,她不觉得苦。
其实爸爸脾气并不是很好。他有时候很强势,生气狠了也会打人。
有时又觉得他很柔软。也比较讲道理。也许是他平时对姐妹俩的关爱。姐妹俩对他还是孺慕。
后来终于知道小孩不能太乖,越乖的孩子越苦。
张英在想,这辈子这封信回不回。如果回要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