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早上。全村人都早早起床。小弟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被窝里“哦,哦,啊,啊。”有时认真听一会外面。再对着张英“哦。哦。”
张英给他穿好衣服,自己开始做瑜伽。他就好奇的看着。外面声音越来越多。他不耐烦了,“哇哇。“大哭。
“小弟你哭啥,想出去啊!外面冷的很哟。”家兴给他披上,妈妈自制的东北大花布斗篷。别说漂亮的小孩穿什么都乖。
“走吧,姐夫带你出去。”激动的在家兴在手里拱屁股。催促他快点走。
“媳妇。穿厚棉衣,今天的冷风浸骨头。”
“好。”
练完瑜伽。收拾出门。打开门,冰冷的西北风,迫不及待的闯进来。打了个激灵。天空暗沉沉的。风中偶尔夹一颗雪粒。房间有炭炉温暖如春。和外面成了冰火两重天。
和天气形成对比的,年味还越来越浓。村子里各种声音中和在一起。堪比大集上的熙攘。
爸爸和小弟不知去了哪里。妈妈娘仨在厨房忙活。
“张英你起来了。”红枫哥和光群嫂子坐在堂屋里。家兴在陪着他们聊天。
“是找工人的事吗?”张英问红枫哥。
“你看她俩都拿了些啥?”家兴指着饭桌上,一堆的腊货。恐怕几十斤。
“你们这是干啥子。这都半个猪了。干嘛这么客气。”
“不是客气是感谢。今年跟着你赚了钱。不表达一下我们过意不去的。”
光群嫂子说,红枫哥还频频点头。她俩从心底里觉着张英好。看得起他们。重用他们两口子。
“红枫哥,我出钱,你出技术。那些是你该得的。”张英说的心里话。技术才是硬道理。
“这一行有技术的多了。你有钱找哪个不可以。就我们那几个,黄师傅技术就不比我差。要不是你看得起我。我还在挣天工。”
这话也没错,上辈子红枫哥帮他姐夫几年,就转行进了厂。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往当老板上想。有的人就是这样。没有人拉一把,他永远踏不进另一道门。
那张英也不客气的接了这个人情。
“我们是亲房,我没有叫别人哥 。肯定要帮自己人呐。再说自己人我也放心呀!是不?”
“你放心你实心,我不能假意。”红枫表忠心。
张英不想在这上面纠缠问道:“我才说去你家一下。工人找了几个。”
“有十五个人了。还差五个呢!”
“我这里还登记了三个。”
“我回来那天你爸爸就给我了。连那三个一起。我想把你清泉大爸也带上行不行?”红枫有点忐忑,他爸爸年龄有点大了。以前也没学过。
“他多大年龄了。”
“五十。”有的人年龄大脑子就不那么灵活。不知道清泉大爸如何。
“红枫哥,不如先学习,如果行就做大工。不行就做小工。你看如何。”给他一个机会。
“好。”
“还差四个。还有几天看看有没有人来。二十个人过去。我要提前过去租房。初四我就得过去。”
“那我初五下午带他们过去。今天也忙,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走之前我们兄妹再聚个头。看看招人情况。”
“要得。”
红枫哥两口子回去了。
家兴端着热在锅里的早餐过来:“来吃早餐了。放假都没得休息。”
“好。”张英乖乖的吃饭。
爸爸抱着小弟,后面跟俩村里人,抬着一大块鲜猪肉。
“爸爸你买这么多鲜猪肉干嘛呀?”妹妹问道。
“初三不是请客吗?我算了一下有五桌。这个拿来做蒸菜。村里比较好的人家我都请了。不收钱。”
“把云深介绍给他们。确定以后她就是我们家姑娘。厨子我也请好了。”
“对哟!请客得办席的。”
“大哥我们过来了。”二爸一家今天来的早。每个都端着菜。二妈在后面还背了个背篓。
“端那么多干啥。自己兄弟生份的很。”张清平是真不在意,以前穷都没和兄弟计较。
“大嫂你们今年没种菜,我砍了些过来。”妈妈接着背篓。
“菜好家里正好没种,咋个这么重”妈妈用手扒拉背篓。“唉呀!拿这么多腊肉干啥。我们自己都有,菜我们收下,肉拿回去。”妈妈把菜拿出来。背篓里的肉,还给二妈。
“大嫂拿着吧。这些年你和大哥对我们多有照顾。我从没一点表示。还觉得我们是小弟你们应该给。”
“拿我大姐和你们比比,我真是屎糊了眼睛。认不到好人。一万五的血汗钱,人家根本不认。叫我拿借条出来。姐妹间借钱,哪里打借条了。我都不敢相信她是这种人。”
以前总觉自己妈妈生的,才和自己一条心。姐姐哭穷,就想和自己一奶同胞的,得帮呀!
亏心呀!想起那些年大伯哥,对自己家的帮衬。今年托大侄女的福。赚了几万块。人家无怨无悔图啥呀!还不是看亲兄弟的份上。
这么些年自己还阴阳怪气的,说那么多不着调的话。
二妈后悔莫及。
张英想起上辈子二妈姐姐家的事。搞不好这钱还能拿些回来。先看看吧,别帮了忙,人家姐妹情深的。自己出了主意。二妈和她姐姐和好了。还搞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煮着团圆饭。大红对联福字一贴,灯笼一挂。象征着年来到。
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和美美的吃团年饭。
“张英我们又租了一个铺子。你下次拿货帮我一起带回来好。”二爸边喝酒边说。
“好呀!二爸有远见哟。卖衣服行情不错。”张英给二爸竖了大拇指。她心里清楚二爸是为什么这么做。但确实扩大规模肯定是赚的。
“还不是没办法,你俩弟弟马上要用大钱了。我们手里就去年挣那点。”自己不努力点,俩儿子在外面都说不起话。
“大姐夫,你在公安局外面见识多些。像我家这个钱,有什么办法收回来不?”
“什么钱?”家兴很是迷糊。没人告诉他收什么钱呀?
大堂弟望着张英:“大姐,我以为你给我姐夫讲过这事。”
“你以为大姐是个八卦婆。”张英调侃红兵。“你大姨现在跟你们家关系如何?”
“什么如何?我们都成仇人了。人家根本不认账。”红兵很是气愤。别人挣的钱,又不用付出自己的劳动。就有钱多安逸呀?
“我们两家都赌咒发誓,脱离关系了。最可恶的是我妈还觉得,我们有钱借点怎么呐?借钱倒是没什么,就是人家根本不想还了。”二妈连她妈妈都气上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当着全家的面说清楚,如果以后你们两家关系好了。来责怪我,我会翻脸不认人的。”丑话说在前头。
“张英我知道你这是说我。放心,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傻。这么大件事,还看不透。那就傻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