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的身份,虽然不甚了解,但瞧见游元化那欣喜若狂的语气,就知道对他来说,大功一件。
让费瑛气愤的是裘鹰这个蠢货,人家游元化已经是将那年轻人捉拿,功劳就算是他的了。
跟自己一起拿下夜子君,难道就不是功劳了吗,屁颠屁颠的追上去是什么意思。
心中暗骂一声,费瑛收回目光,望着对面的夜子君。
好在刚才的联手进攻之下,夜子君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
“咳咳……”她面前的夜子君,也是捂着胸膛,咳嗽着吐出鲜血,染红面前的地面。
“为什么……”抬起头来的夜子君,脸上满是不甘,“宗门待你不薄,就因为一个没有结论的事情,你就要背叛宗门吗?”
费瑛嘴角翘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愚蠢的老头,难道你现在还想不明白,我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离开八门宗,做布局罢了。”
“很可惜,现在宗门已经是我们的了。”
夜子君深深的看了眼前方的费瑛:“难道,你就不想查清楚儿子的死因,不想为他报仇了吗?”
“你到了真明宗,最先想的不是为儿子的死找到原因,而是为了对付宗门?”
“儿子死了,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费瑛脸上的表情,很无所谓,“反正他的天赋也不怎么样,跟我那个弟弟一样,两个废物。”
“也是韦向明较为疼爱他的好儿子,不然老娘会管他?”
伴随着费瑛的话音落下,旁边浮现出失望的声音:“真是没想到,娘亲居然是这么看待我和舅舅的啊。”
“如此对比的话,父亲还算是不错啊。”
突兀传来的声音,让费瑛立刻是警惕起来,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她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会出现其他人。
自己如此警惕,居然没能够发现,有人不知不觉的朝着她的所在接近。
然而当他看清楚出声之人的时候,表情尤为的震撼,心神失守。
费远,费尤!
自己原本应该死了的儿子和弟弟,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好端端的站着。
为何……
就在她心神失守,注意力涣散的一瞬间,夜子君的衰弱气息瞬间变换,通神境的骇然气机,浮现在这片天地之间。
原本脸色惨白虚弱模样的夜子君,面色陡然之间红润,仿佛瞬间恢复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夜子君气息的忽然变化,让有些失魂落魄的费瑛没反应过来。
噗嗤。
疾驰向她的夜子君,毫不犹豫,一剑直接刺穿了对方的心脏,体内灵气带着剑意席卷对方身躯。
其丹田经脉瞬间是崩裂而开,气息泄漏,生命开始崩溃。
“哗!”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费瑛,张口鲜血喷涌而出,哗哗流淌而出。
她显然无法理解,怎么突然之间,夜子君状态会恢复成这个样子。
通神境!
是了,对方应该是得到了完整的武技和八门决,境界怎么可能不提升。
提升之后的夜子君,八门宗的叛乱怎么可能成功。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和弟弟,明明已经死了,分明是看到了命牌破碎。
命牌跟宿主的生命气息连接,一旦宿主死亡,生命气息消失,自然是会破碎。
“娘亲,你的疑惑很快就会得到解答,也会快成为你眼中废物儿子的一员。”弥留之际,费瑛眼睁睁的看着应该死去的儿子费远,正托着一团黑色的气息,朝着方向走来。
随后,黑暗是侵吞了她,将她彻底包裹其中,哪怕是伸出手来也触摸不到边缘。
“哈!”
下一刻,仿佛是获救的溺水之人,费瑛陡然之间是惊醒,坐了起来。
“我没死?”费瑛下意识的呢喃出声,但她下一刻,已经是见到了对面的夜子君,以及旁边的儿子费远和弟弟费尤。
但跟先前相比,自己与对方有着一种亲近感,虽然明白她跟对方原本是敌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升腾不起半分的敌意。
很快,费瑛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当她低头看过去的时候,能清楚发现自己心脏位置的剑伤,依旧存在。
鲜血已经停止,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体温,感受不到了自己心跳,也不需要呼吸。
哪怕自己可以呼气吸气,但却并没任何的必要。
很快她明悟过来,自己脑海之中的灵魂火焰,忽然是化作了赤红色泽,剧烈的燃烧着。
非但没有因为死亡熄灭,反而是愈加的旺盛。
她的身体死了,但她的灵魂还活着。
可费瑛也无法确定,自己这到底是死亡,还是活着。
“游元化,也成了这个样子吗?”站起身来的费瑛,看着对面的夜子君,表情复杂的问道。
自己入局了,那么带她过来的游元化,多半是出了问题。
“不错,他跟你的状态一样,成了夜皇手下的不死者。”夜子君点头,已经收起了长剑,计划第一步已经完成,没有必要掩藏。
更何况,费瑛已经成了自己人。
“这么看来的话,八门宗的命牌,反倒是要比命灯更好一些啊。”叹了口气,费瑛轻轻摇头。
命牌连接生命气息,命灯燃烧着灵魂火焰。
游元化身死,可灵魂不灭,灯火不熄,真明宗那边哪里能够察觉得到动静。
斑驳复杂的讯息,开始在脑海中浮现而出,仿佛是在教导着费瑛,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这个讯息渐渐消失后,费瑛算是明白前因后果。
“真明宗,完了。”费瑛转过身来,看着先前游元化和裘鹰离开的方向。
她现在知道,游元化哄骗裘鹰带走的年轻人,乃是自己的主人,夜子君口中的夜皇。
若是将这样一位神秘莫测的存在,带到了真明宗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远处,游元化夹着姜半涯,正朝着北方飞快的前行,旁边的裘鹰跟随着,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仿佛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可裘鹰并不知道,自己打着主意的对象,可不是什么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