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齐这一声道出对方的身份,让姜半涯着实是有些意外。
原先在他看来,对方估摸着是有些身份,可还真的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日月宗的宗主。
等等……
“你一介宗主,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见到对方这狼狈的模样,微弱的气息,显然是遭受到了什么苦难。
“血源宗的长老,还是没有忍住,彻底对你下手了吗?”
姜半涯的话,让张博洲看了过来,目光中也是有些哀色:“血源宗?看样子,阁下比我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还要知道的多啊。”
姜半涯耸了耸肩,指着旁边的任天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差点没给血源宗的人给套路,还好我提前杀了他。”
“啊?”张博洲的表情一怔,忍不住是朝着旁边的任天齐看了过去。
仔细一看,他才察觉到不同之处。
难怪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任天齐,跟他认知中的真明宗宗主,感觉上有些不太一样。
现在感受,才发现对方没有呼吸和心跳,完全就是一个死人。
可这样的人,却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不过……
很快,张博洲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方的灵魂似乎还存在,并且非常的旺盛。
像他们这种达到通神境的人,对于灵魂已经是能够感知,他能察觉到,对方灵魂却仿佛是燃烧的烈焰。
炽热的灵魂火焰,却是在这个冰冷的躯壳之中。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说看?”上下看了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姜半涯出口道。
面对这带有着命令的口吻,张博洲只是默默的看了眼姜半涯,然后是老老实实的开口。
背叛!
首先就是让姜半涯感到有些熟悉的情节,日月宗内部的高层,几乎有七成是直接反叛。
并且他们修行的功法,也是直接转换成了血毒之力,并且境界还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费瑛那边,姜半涯已经是听说了这样的一个手段。
似乎是服用了一种丹药,配合一种药水之后,就能够让他们发生这样的蜕变,成为血源宗的一员。
按照分析来看的话,应该是丹药和药水,强行改变了他们灵气的路线和本质。
情况也是显而易见,面对这高层七成的背叛,以及那位血源宗的长老,张博洲哪里是对手。
“若非是那个血源宗的长老,似乎是受到了挫败,身上带着重伤,不然我恐怕还没有办法回来。”
说到这个地方的张博洲,也是叹了口气:“后面,厮杀之后我觉得情况不对,就带着人撤了,路上也是在不断的分散。”
“而对方手下的那些血奴,则是在这一路上,不断追击于我们身后。”
“这些人都是在路上,被我们救下来的普通人。”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张博洲的眼中也满是痛心之色,“赤地千里,我们走的时候才发现,山门周围已经是人间炼狱!”
所谓的人间炼狱,在对方刚刚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知晓了。
血奴,材料都是寻常人和一些野兽凶兽。
数量庞大的血奴,肯定是祸害这些普通人制造而成。
姜半涯双手略微攥紧,朝着那些默默吃饭的普通人看了过去:“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个善心去救他们?”
张博洲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轻轻摆动,语气中满是懊悔:“都怪我,若非是我盲目信任那个王八蛋的话,何至于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
“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啊。”张博洲的眼中,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逃走的路上,见到的一幕幕,给了张博洲太大的冲击。
过去他们在宗门中,虽然也是高高在上,对于这些普通人,倒也不算多么看的起。
可道理他们还是清楚,宗门的根基,新弟子的来源,以及一些五谷杂物,都是来源于这些普通人。
就算彼此身份有别,但大家可都是人。
一人惨死面前,恐怕没什么感觉,可是当这个数字不断提升,百万千万的数字时候,那带来的冲击可不是那么简单。
都是自己手下疆域的人,原本日子过得好好,可就因为自己。
宗门弟子枉死,这宗门疆域之下的人都是化作那不人不鬼的怪物。
“日月宗,完了。”张博洲仰天长叹一口气,朝着旁边的任天齐看了过去,“我们张家跟你们任家之争,这么多年来,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死了,日月宗也没了。”
“结束了,也好。”
昔日,任于心的儿子和徒弟的争端,让日月宗分裂而开。
时至今日,日月宗覆灭,毁在了这个血源宗长老手中,道统之争也是戏剧化的结束。
“靠北的雪山中,他去过没有?”旁边沉默半响过后的任天齐,忽然是向张博洲问道。
张博洲略微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自然不曾去,北面雪山又没什么东西,去了做什么?”
“荒无人烟的……”
说到这,张博洲忽然是反应过来,忍不住道:“难道说,任祖安息之地,就在北面雪山之中?”
任于心埋葬的地方,他们日月宗张家历代都在寻找,只可惜一直没有能够找到。
他们相信任于心埋葬之地,定然是有完整的功法和武技,能够让他们得到完整的传承。
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能够找到位置,而他们也知道,任于心安息之地,只有任家后代找的到。
任天齐朝着姜半涯望来:“夜皇大人,待会我们朝着右边,可以绕过日月宗山门之处,抵达北面雪山的位置。”
“这样的话,就可以唤醒曾爷爷了。”
边上的张博洲,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唤醒任于心?
看着面前这截然不同状态的任天齐,张博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朝着姜半涯看过去。
“绕路,为什么?”姜半涯望着任天齐,反问一声。
“若是直接过去,不可避免要深入日月宗山门,那血源宗长老在那,还有无数血奴。”
“在就在,有就有。”姜半涯一脸无所谓,目光浮现出狠厉之色,“屠戮无辜,不计其数的鲜活生命惨死他手。”
“绕什么绕,直接干死他!”
“打的他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