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世界没有日夜区分,在地下或者是在铅云之下,光芒都是微弱的,渺茫的。
魔能,灵能在这个时代不断地爆发,让地上地下的空气发生电离,从而让周围到处都是一层灰蒙蒙的微弱光芒。无论昼夜都是如此,距离被恶魔控制的城市越近,这种情况越是明显。
多特蒙德往西,是大片的平原,曾经是一片沃土。不过现在已经变成焦黑的荒野,土壤表面干涸板结,天空中的云层也远比罗通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城市更为浓重。
虽然此时距离多特蒙德的直线距离差不多有十二公里左右,但是天空中已经时不时开始出现翼魔的踪影。在地底,也开始比较频繁的遇见那些被魔化的低级生命。
在这样的环境中,地下行动变得更为艰苦。
罗通他们必须避免被天空巡逻的翼魔发现,还要避免地下的声音过大,让多特蒙德的驻守恶魔伯爵察觉到动静。
好在这里地表的水分虽然稀少,却也因为无人耕种,地下水含量变得更为丰富。地下五十米的深度,这里的地质结构就如同蓄满了水的海绵,到处都是黏哒哒的粘土层。这样的地层对于灵能者来说反而更为灵便,尤其是拥有水属性灵魂球的灵能者,可以轻松的让这些土层发生折叠,留出足够人员行动的道路。在通过后,又能让这些折叠的土层迅速恢复原样。抹消曾经来过的所有痕迹。
在两天后,罗通他们终于按照原定的计划赶到了萨拉门修道院。
有了罗坦阿尔做向导,而且有着明确的指向。他们这一行没有惊动恶魔,也没有任何损失。包括罗通在内的十四个人全部安全到达,这在以往,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它们肯定是故意的。”
这是罗通的判断,对此女大尉没有异议。
恶魔们从北方而来,不断的挤压驱赶着人类向南,并且一路上让人类处于崩溃边缘。杀死人类之前。它们需要得到更为丰美的果实,人类的负面情绪。
在欧洲的南方。应该还有恶魔设下了圈套,只等着人类的难民到达,然后突然出现。到那时,人类在崩溃的同时。会释放出蓄积很久的负面情绪。
这也正是罗通他们掉头北上反而变得安全的缘故,那是因为,没有恶魔预料到这个小队忽然转变了方向,恶魔也不会想到,多特蒙德以北的地区,还有什么地方适合人类聚居。
由此,多特蒙德西北方向上,没有什么高级恶魔控制和监视。
“好吧,现在怎么办?”
在萨拉门修道院原来的大厅地下。女大尉轻声问罗通。到达萨拉门修道院之前,小队动用了更为精细的魔能侦察工具。由于没有足够的电能,这些工具开启次数非常少。
这个工具很快计算出地下三十米处的魔能浓度。并以此推算,可以得知,在罗通的头顶上方,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里,有一只恶魔领主驻守在那里。
以现在小队的实力,战胜杀死一只恶魔领主。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问题在于,他们必须尽可能快速而且安静的杀死这只恶魔领主。否则一旦被恶魔领主发出巨大的吼声或者是其他的动静。在一到两个小时之内,附近可能就会有大批的恶魔蜂拥而至。
罗通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地形,指着斜侧的方向,说:“往这个方向前进,应该就能到达我说的那个地方。”
罗坦阿尔有些犹疑的问:“应该?”
罗通想了想,又跟脑海中的杜晓晓意志碎片进行了简短沟通。随后抬头说:“我出去,把这个恶魔领主引开,你们动作快一点,打通了墙壁,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罗坦阿尔皱眉,说:“上面的魔能浓度很高。”
罗通清楚这一点,和现实世界不同,这个时代的魔能浓度已经足以到腐蚀人类身体的地步。
就算是以他2级灵能者的实力,想要在这个浓度环境中生存,也只能坚持3个小时左右。如果与一只恶魔领主发生战斗,维持时间还将迅速降低。这也是当初他带领杜晓晓,薛梅语他们与蜘蛛魔战斗没有拖延太久的缘故。
在几分钟内,普通人类还不至于被魔化,但是几分钟后,魔化反应会如以指数增长的方式在身体各处蔓延。
罗通笑了一下,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一名拥有水属性灵魂球的灵能者轻轻的拍了拍罗通的肩膀,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去送死。虽然大家对此已经习惯,甚至不需要什么壮烈的词语。不过对这些人的敬仰,却始终没有磨灭。
罗通沿着这名灵能者开启的道路迅速离开,在距离修道院大概一百五十米的地方,他开启灵能,直奔地表。
十五秒后,罗通从一片簌簌落下的土壤中猛然跃出,看着眼前黑暗蒸腾的修道院。
和他在现实世界到来时已经大不相同。修道院外的院子里已经变得斑驳,那些覆盖在地表的青石到处洒落,黑色的土壤看起来犹如被浓墨浸染。
曾经紧紧关闭的两扇铁门现在也破败不堪,至于院墙,更是到处垮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门框耸立在那里。没有风吹过,不过罗通依旧能够感觉到那铁栅栏一样的门扉在某个地方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罗通走到这两扇已经扭曲的大门前,轻轻发力,一扇铁门应声而倒,在空旷的地面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教堂深处,没有任何回应。那个镇守在这里的的恶魔领主,似乎完全不在意罗通的到来。
罗通伸手从背包中取出那两把手枪,童山他们在此之前曾经给罗通又带来了上百发子弹。他将手枪放在身侧,尽可能避免身体肌肉紧张,随后一步步走进了这个荒废的院子。
天空中铅云猛然卷动不休,铅云之后,显露出鲜血一样的红色。
空旷的院落中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像是罗通一个人正走在通往死亡的通道上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