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骨头,即是支撑人体上半部分的两根骨头,具体位置在骨盆下方。
骨盆里面一边有一个髋臼,两根股骨头正好和髋臼配合,起到支撑上体的作用。
股骨是人体最重的骨骼之一,股骨头更为重要,凡人之站立、行走等活动,都要依靠股骨头的支撑作用,所以这股骨头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
这浮萍正是因为股骨头坏死,方才导致行动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让旁人看起来还以为她是个跛子。
浮萍当然听不懂什么叫做股骨头坏死,她只知道自己去岁得了此病以后,看了诸多郎中,几乎将多年卖艺的积蓄用尽,那些郎中却均治不好她的病,甚至连她的病因都查不出来。
而眼前,这位当红的石御医,竟是轻描淡写间,便诊出了她的病根所在。
此时的浮萍,如何能不激动万分。
她当即便拜倒在石韦跟前,目中含泪,泣声求道:“既是石御医诊出贱妾病因,就请石御医念在妾身可怜,恳请出手相救,贱妾必做牛做马,以报石御医的大恩大德。”
石韦伸手将她扶起,淡淡笑道:“治病救人也讲究的是个缘分,今日既是让我撞上,略施手段,治了你这病也无妨。”
“多谢石御医!”浮萍大喜,作势又要再拜。
石韦懒得再弯腰,赶紧将她扶住。
接着来,石韦又将她这病情,详说了一遍。
却说这股骨头坏死的原因,一般有三种,浮萍此例则属于气滞血瘀所致。
正所谓气滞则血行不畅,血瘀亦可致气行受阻,营卫失调,闭而不通,从而导致骨失所养,进而坏死。
欲治这股骨头坏死,就要从补其损骨下手,而补其损骨,则要以通气补血为本。
石韦令人取来笔墨,须臾间写下一方,内中有熟地、山药、泽泻、桂枝、骨碎补、牛膝、党参等多达三十七味药材。
石韦将那方子交给浮萍,说道:“此方有调和阴阳,通气补血之妙,你依方开药,每日服上一汤,一月左右,你骨盆间的疼痛想来便可解除。待疼痛消失后,再改用丸剂,三到五个月之后,此病定可痊愈。”
接着石韦又给给她开了几个食疗的方子,叮嘱她从日常的饮食入手,配合这药物治疗。
末了石韦又道:“除此之外,我再教你几套诸如扶物下蹲法,内外旋转法等炼体之术,内外配合,方可事半而功倍,也许用不不了先前说的那么久就可康复。”
浮萍听着石韦一句句的叮嘱,感动得早已是泪光盈盈,心想自己前世是修得什么福份,碰上了这般仁义的郎君。
只是她盯着手捧的药方看了一会,本是欢喜的神情,却又渐渐的泛起忧色。
“恩公肯为贱妾治病,贱妾真不知如何以报。只是恩公开的这方子,内中多有些名贵的药材,且一服就要半年之多,贱妾只怕难以负担得起如此昂贵的花费。”
浮萍的忧虑倒也是实情。
汴京有钱人是多,但勾栏女子也多,这一行竞争颇为激烈。
似她这般卖艺不卖身的,平素收入本就不容乐观,而因她身有“残疾”,不易讨酒客喜欢,收入又要打个折。
而石韦开的那方子,就算是对平常小富之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又何况是她这么一个不红不火的末流歌伎。
石韦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的苦衷。
略略一想,石韦便道:“这样的,你弹的这琵琶曲甚合我意,我便包你半年,专为我一人弹曲,至于这包养之金可以先预付了给你,我想应该足够你买药之用了吧。”
权贵人家,外边养几个歌伎女郎的也是常事,石韦虽算不上什么显赫人物,但以他现在的家财,浮萍那点治病的费用,于他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潘惟德听着却觉有些意外,嘿嘿笑道:“石兄,你可真是大方啊,怎的想起对一个跛伎突发善心了,你这口味还真是不大一样呢”
石韦这般善心,一方面确也出于怜悯,别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浮萍的嗓音,的确和王菲像极,他在现代时又酷爱听王菲的歌,眼下穿越到宋代是听不到真人版的了,听听山寨版的也算聊以慰藉。
听得潘惟德话中有取笑之意,石韦也不介意,只道:“潘兄误会了,这浮萍姑娘的琵琶曲,只是比较合我的心意罢了,况且举手之劳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潘惟德笑而不语,只顾喝自己的酒。
浮萍却如柳暗花明,绝望之处见得了一线曙光,惊喜万分之下,自是又将石韦谢了又谢。
“浮萍姑娘你先不用急着答应,我可以包养你,不过还有一个额外的条件。”石韦笑得有点诡异。
浮萍的脸庞顿时泛起几分红晕,眸中羞意闪烁,低低道:“恩公的大恩大德,贱妾愿做牛做马,只是贱妾只卖身,不卖艺,恩公如要……”
她这般扭捏之词,显然是以为石韦不光要包养她的手艺,而且还要包养她的身体。
石韦尚未有反应,那潘惟德却冷斥道:“你一个下贱的娼伎,石御医肯要你,那是你的福份,你还装起贞节烈女来了,真是不识抬举。”
给潘惟德这般一骂,浮萍顿时低下了头,只揉着衣角,默默不敢作声。
石韦家中藏娇,又岂会缺女人,当下他便笑道:“你莫要的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平时也喜欢写些曲子,到时候想让你学了弹唱与我听,就是这么个小小条件而已。”
这个时候,浮萍方才长松了一口气,忙是一口应承。
达成了协议,石韦便将清风楼掌柜的叫来,当场付了一笔钱,算作是浮萍的包养费。
那掌柜的惊奇于浮萍这样的末流货色,竟然也会有酒客看上,而且还是汴京当红的石御医,自然是惊喜过望,当即答应。
按照规矩,清风楼从中拿了五成的抽头,剩余的便归浮萍所有,石韦便问明了她的住处,叫她回去依方抓药治病,他想听曲时,自然会去找她。
经过这浮萍之事,石韦的心情也甚好,遂又召了几个女郎,与那潘惟德尽兴喝酒,只喝得个酩酊大酒。
当天晚上,石韦夜不归宿,左拥右抱着美人,去那永巷幽曲翻云覆雨了一番。
接下来几天里,石韦不是应那些听闻他名声的权贵之邀,忙着去出诊看病,就是应二皇子或之邀,去往府上吟诗作词,又或是往齐王府比几场鞠赛,社交活动倒也相当的繁忙。
这日闲下时,石韦想起了浮萍之事,便即乘了马车寻往她住处。
拐过几条小巷,马车停在了处狭小的院子前,石韦拎着顺手带来的一些补品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瞧见浮萍正在做他所传授的“患肢摆动法”,以此来锻炼身体。
她一腿撑地,一腿高高抬起搭在天井边上,这般姿势,那裙下风光正好面向石韦。
石韦不禁多看了几眼。
浮萍瞧着石韦进来,意识到自己这般姿态相对,颇为不雅,脸上顿掠过几分霞红,忙将腿放了下来。
“恩公来了,快请屋里坐。”
浮萍忙将石韦请进屋中,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极是殷勤。
石韦将那些药材放下,笑道:“我给你带了些补身子的东西,正好也想听听你的琵琶曲,所以就过来了。”
浮萍感激的把那些东西收下,忙将琵琶取来,盈盈笑道:“恩公不是说写过些曲子么,不若就教给贱妾,贱妾也好弹了给恩公听。”
经她提醒,石韦正好想起,遂将一纸拿出给她,说道:“我写这曲子,名叫做《传奇》,可能和你先前弹的曲子多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