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鬼头子大声咆哮起来,他提起拐杖狠狠敲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
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乌泱泱扑腾翅膀飞了起来,然后,那个被拐杖敲过的地方便陷进去一个巨大的窟窿,深不见底,凄惨的冒着黑色的烟雾。
管宛颤抖着向里面瞥了一眼,下面委实太黑了,什么瞧不真切。
“我说,我一个人不够你们分的……”她咕哝着回答道,“只有最强的您……才能享用……”
鬼头子听见这话乐了,咯咯笑起来,嘴角的脓液随着裂开的嘴角哗啦啦淌下,滴落在他黑色的铠甲上。
须臾,他蹲下身子捏住管宛的下巴,盯着她的脸望了好一会儿,诡异笑道:“我不吃你。”
“对对对,吃人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还是……”管宛的脸被他捏得生疼,鼻腔里全是鬼头子身上的腐臭味道,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恶心连连,又是一阵干呕。
“你太难吃了,只能拿来喂蛇!”鬼头子不愉的裂开嘴角,两只绿豆眼笔直地望着管宛,伸出巨长的舌头,从旁边的小鬼堆里舔出一群小鬼,满意的吞进了肚子里!
“为……为什么要杀我?”管宛被他的举动惊呆了,不过,她也没时间去管这家伙为什么“同类相食”,而是更关心自己的命运。
“咯咯咯……咯咯咯……”鬼头子像是吃了兴奋剂,大笑着用手中的拐杖挑起管宛,横摆在巨大的窟窿上方,只要他稍微向下转动一点弧度,正抱着棍子吓得魂不附体的她就会如愿掉进黑洞洞的蛇窝里!
“你是阴阳师,必须死!”鬼头子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话,透着深深的厌恶和仇恨。
“什……什么?”管宛死死地抓着拐杖,可那根拐杖实在太滑了,她的双手越来越不堪其重,脑门子上全都是汗,身体也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样,愈来愈沉,愈来愈疼!低头一瞧,原来腿上攀爬了好些个小鬼,一个拉着一个,一直连绵到下方黢黑的雾霭里,似个绳子般摇摇晃晃。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喂蛇了!死也就算了,喂蛇算怎么回事!
“我不是阴阳师!你找错人了!”管宛拼尽最后一口气嘶吼起来,或许是求生的欲望还未熄灭,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声音跟着变得高昂激亢,“我就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鬼,连经文都不会念,怎么可能是你们要找的阴阳师?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啊!”
“那你怎么能看见我?”鬼头子一声闷吼,小鬼们也跟着吼了起来,此起彼伏,跃跃欲试。
“我……我不知道……”管宛本想找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可她自己都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又对阴阳师的性质不了解,胡编乱造只会让对方看出虚假做派,还不如老实交代。
“你不知道?哼,那就该死!”鬼头子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手上猛一抖动拐杖,呵斥道。
随着拐杖的来回摇晃,管宛跟着浮动不稳!她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已经疲软,只要鬼头子再抖动一次,怕是真的要喂蛇了!
看来是天要亡我啊……
她悲壮的自嘲一句。
忽然,外围的小鬼们发出凄厉的呐喊!
鬼头子目光一惊,咆哮道:“是谁?”
其它小鬼们则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往鬼头子身边聚拢,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管宛察觉不对,拧眉去望,便见所有小鬼突然自焚,屋里顿时亮起火光,连成一片又一片!
鬼头子无心再顾及管宛,随手扔了手中拐杖,发疯似的朝四周燃烧起来的小鬼望了一圈,耳里全是小鬼惨厉的哭声,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破空吼道:“是谁?快滚出来!”
鬼头子气得火急火燎,发疯发癫,却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道影子,矮身将他扔在地上的女人拾了起来……
“别生气嘛。”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笑语中略带几分压迫,很是得意。
鬼头子活了几百年,从没遇见谁敢这么不把他当回事,顿时气得更加癫狂,伸出右手化出一柄巨斧,对着四面八方乱砍一通!
巨斧的戾气将地面劈裂出无数道深壑,又将烧成灰的小鬼们都吸了进去!接着,便见那个鬼头子一下子壮大了数十倍,野蛮地挥舞着手中巨斧,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管宛抬头看看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虽然光线微弱,但她还是将他认了出来!这张脸,她不可能看错!
“秦……秦辰……”她吓得脸上一僵,赶忙往后躲开,“你不是死了吗?!”
秦辰淡淡觑她一眼,微愣,继而笑道:“那又如何?”
“你……你也是鬼……”她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不愿靠近他分毫。
他见她那么害怕的样儿,不怒反喜,忍不住蹲到她的旁边,揪着小辫子把玩起来:“嗯,然后呢?”
她心下一抖,同时油生出浓浓的厌恶。
记得赵昭曾经说过,她和他配阴婚,如果他已经转世为人,那么还好些,若是他没有转生,那么……她这辈子就坑大了!
眼下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转世过来的人和她说话!
那么,既然他没有转生,是不是每晚吓唬她的就是他!是不是仗势睡了她的就是他!是不是将赵昭和云天师打成重伤的就是他!
念及此处,管宛的脸气得发红,脑子里的烦乱如火山喷发,令她应接不暇。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扬手给了那家伙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响起又沉落,她瞪着男人怔愣住的面容,吧嗒、吧嗒又甩了两巴掌!
鬼头子听见声响向这边望过来,这才找到了凶手,不由露出欣喜的咆哮,巨大的身体挥着巨斧哐当哐当过来,岂料秦辰略一抬手,握住,那巨大的魂灵便被生生捏碎!只剩下一地尘埃!
他的目光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望着她,一刻也不曾偏移,直到将对面的人生生盯得直发虚,抱着胳膊开始打颤儿,他才闲闲地道:“打完了,现在你是我老婆了。”
“什么?”管宛大惊!这句话的逻辑在哪里?
不等管宛将心中的疑惑道明,他就将她横抱了起来,像是要去哪里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她不安的在他的怀里拳打脚踢,可她的攻击根本不起作用,仔细感受才发觉,原来她每次攻击的时候,手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团子里,多大的力气都会被抵消干净,而他,不显一点伤痕。
“天黑了,抱老婆回床睡觉。”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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