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头?怎么不对头?”迦腻甘元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摸不清了。
“将军,按照今天约好的,丑时过半的时候,铁甲军那边应该在哨塔上把火扑灭,然后寅时的时候再点燃,可是我刚刚一直在那里看着,火一直没灭,一直在燃着,这不对啊。”
托夫说完之后,迦腻甘元的神色就开始变了。
铁甲军因为很重要,所以他们那边的防范也很森严,每天都要按照约定在规定的时辰之内发出相应的口令,以此将铁甲军的状况,来告诉大营中的人。
“这样,你带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贪睡忘了。”迦腻甘元琢磨了一下,就对托夫说了一句。
“是,将军!”话音一落,托夫马上就带着人过去了。
被这件事一搅合,迦腻甘元也就没心思睡觉了,本来,他这段时间也几乎不怎么睡觉,天天打仗,刀山剑林的,根本睡不着,可是为了保持体力充沛,又不能不睡。
现在,索性等托夫回来之后再说吧。
其实迦腻甘元倒是没担心铁甲军那边,因为铁甲军的人他都很了解,个个力大无比,穿上铁甲刀枪不入,而且,迦腻甘元特意把他们安扎在那条河的边上,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安全,那条河是鬼河,没人敢过,而且那地方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白牦谷,可谓是一个重中之重的地方了。
说不定,是贪睡吧。
迦腻甘元就这么想着,然后就走到椅子上坐下,开始摆弄起面前的沙盘来,就在他摆弄的兴致勃勃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快,马上告诉大将军,我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
听到这个声音,迦腻甘元赶紧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就走到了帐外。
“怎么了?”
眼前,托夫正站在外面火急火燎地跟守卫的士兵说话呢。
“将军,出事了,铁甲军的人都被杀了!”托夫顾不得说别的。
“你说什么?”迦腻甘元晃了一下脑袋,好像没听清。
“将军,铁甲军的人全都死了,您快去看看吧!”托夫再一次说道。
迦腻甘元使劲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愣了片刻,忽然间,他推开托夫,急匆匆地就朝前跑去。
“快,跟上!”托夫大手一挥,守在帐外的迦腻甘元的护卫们就随后跟了上去。
很快,迦腻甘元就来到了铁甲军驻扎的地方,现在这地方已经布满了人,都是托夫提前安排的,另外,也都举着火把。
迦腻甘元到了之后,鼻子使劲耸动了一下,瞬间,一阵浓烈地血腥味涌进了他的鼻子里。
“糟糕!”
对迦腻甘元来说,他只要闻到血腥味,就能判断出来死了多少人,不敢说很准确,但也差不了太多。
就刚才那一股味,没个几十人是不可能的。
随后,他就冲进了一顶帐篷中,刚一进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晕过去。
四五个人躺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体下面,都有一堆鲜血,一看就知道,死绝了。
随后,迦腻甘元像发疯似得走进了所有的帐篷里,当他从最后一顶帐篷中出来,并且确定铁甲军五十多个人没一个活下来的时候,眼前不禁一黑,随即就栽倒在了地上。
“将军!”托夫就跟在他身后,也吓了一跳,赶紧就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快,送将军回去,你们在此地等候,记住,不准任何人靠近!”
托夫着急地吩咐完之后,就带人将迦腻甘元抬走了。
刚把迦腻甘元抬到帐篷里,迦腻甘元就醒了过来。
“将军,您没事吧!”看到迦腻甘元醒了过来,托夫慌忙凑了过去。
“你...现在马上...马上带人去那条小路,赶到白牦谷,路上如果遇到人,全杀了,一个不留。”迦腻甘元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蹦出来这么一句。
“将军,为什么?”托夫显然没明白过来。
迦腻甘元听到这话,马上就坐了起来,先是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然后用手指了指前面说道:“铁甲军被人暗算,一定是华夏国的人搞的鬼,他们这大半夜不动声色地除掉他们,绝对不是本意,他们的本意,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抢了咱们的粮草。”
可能说话的速度有些快,也可能是有些焦急,反正说完之后,迦腻甘元又连连咳嗽了起来。
托夫赶紧让人送了一杯水过来,递给迦腻甘元喝了几口之后,才算好了一些。
“现在没时间多说了,我太大意了,你现在赶快带人去追,记住了,粮草千万不能出事,千万千万!”迦腻甘元连续说了几个千万之类的词,意思不言而喻了。
托夫这时候虽然心里也没想得太明白,但是迦腻甘元既然已经下令了,那他只有执行。
“好,末将这就去安排!”
“多带一些人,还有,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做好撤退的准备,一旦明天中午之前,你或者粮草都没有来到这里,那我们就撤兵了。”迦腻甘元冷冷地说道。
“这...将军,这是为什么,我们连战连捷,有什么可怕的!”托夫显然对迦腻甘元的话有些不服气。
“连战连捷?没有打下来西平城,赢再多次有什么用?好了!不必啰嗦了,快去吧!”
迦腻甘元刚刚平复地心情又开始起了波澜,再一次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是,将军您别着急,末将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之后,托夫马上就离开了大帐。
出来之后,托夫马上就吩咐了下去,让所有人都做好撤退准备,随后调集了几百个士兵,带上火把火折子,急匆匆地就朝着那条小路赶去。
那条小路并不算太隐秘,而且都知道,那条小路可以绕过大夏国的大营,因此迦腻甘元才特意将铁甲军安扎在了那里。
说起来,迦腻甘元在瞬间昏迷之后醒过来的这一点时间里,就能马上分析出这件事里所隐藏的东西,头脑机智,可见一斑,也难怪桓王吃了他几次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