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不愧是楚寻纾的心腹,前后不过几个时辰便将汴京所有鱼种皆捕了来。
梵锦被一二带到前殿时,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鱼腥味,她看了看殿中装在箩筐中的鱼。
神马情况?
梵锦不明所以,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丧心病狂的摄政王殿下竟然让她吃生鱼!还是活蹦乱跳的生鱼!
你当这是吃生鱼片!
梵锦差点没气出心肌梗塞来,想一口老血吐他一脸。
楚寻纾见她久久不为所动,更是连瞧都懒得瞧这些鱼,轻皱了皱眉。
“听说猫儿向来喜欢吃鱼,本王特地命人将汴京所有鱼种皆替你寻来,足足一百八十三种。你瞧瞧这条玄纹墨鲤,成色品态乃鱼中之最,可你为何却是瞧也不瞧?”
楚寻纾随意指着一筐篓最上面的墨色大鱼,说道。
呵呵,几箩筐的生鱼。
梵锦冷笑,一个白眼朝楚寻纾丢了过去。
你够了啊,老铁,再这样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
见梵锦似乎还对自己翻白眼,楚寻纾目光幽深,也不知从哪搞出一双筷子,插过那条被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形容成鱼中之最的玄纹墨鲤递到了梵锦嘴边。
“吃。”楚寻纾不知道这小东西到底在闹腾啥?明明喜欢吃鱼,到他这连个眼神都不给施舍一下。
猫的嗅觉本就比人敏感,刺鼻的鱼腥味瞬间传来,梵锦嘴角一抽,无比鄙视地瞥着楚寻纾,默默地向后退去,而后愤愤地朝他竖起一爪!
楚寻纾睨着梵锦,眸色沉沉,大手一扬将鱼丢进了筐篓里,彻底失去耐心,“这里的鱼你要是敢剩一条就宰了你,不吃更宰了你!”
暮春是个做事细心的人,不止考虑到鱼类种数,还十分周全地考虑到了数量问题,每种至少不下五条,大概前殿所有的鱼加起来有个六七百条吧!
又要宰她!你敢不敢讲点道理,你个法西斯!
梵锦瞠了瞠眼,看着搁置成一排的十几个箩筐,很想一爪子给楚寻纾拍去,这么多鱼你吃一个试试!
但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梵锦很明智地选择了装晕。
她死了,不要跟她说话。
殿中众人便只见梵锦双眼一翻,栽倒在地就一动不动。
王上这是成功把一只孱弱的小禽兽给吓晕了?!
一二是对梵锦完全鄙视得不能再鄙视,这样便被主人给吓晕,果然是只小弱兽。
两虎十分不屑起来,楚寻纾看着僵在地上,俨然一副此猫已死的梵锦,眉头紧皱,“丑丑。”
听见丑丑这称呼,梵锦真想跳起来吐他一脸,却是十分尽责地将装晕进行到底。
半晌不见动静,楚寻纾睨着梵锦突然有些烦躁起来,“将它给本王丢进兽场。”
听见这话,梵锦心尖一颤,差点没忍住蹦跶起来,但转念一想,这丧心病狂的人可以丢自己,她可以趁机逃跑啊!大不了换只金大腿抱就是了,那天的大帅哥就不错,看上去挺有爱心的。
梵锦很淡定着自己,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王上,也许是这小禽兽还没饿吧!况且这么多鱼,它那小身子板也吃不下啊!”暮春上前来忍不住说道。
五月倒是十分听话地将梵锦拎了起来,他看了暮春一眼,谁都能看出来王上有小情绪了。
楚寻纾这小情绪像是有了宣泄口,倏地瞪向暮春,“打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自己下去领罚。”
哇,王上,事实就是如此啊!他错了,他不该站出来说话的,枪打出头鸟这话果然没错!暮春委屈地看着楚寻纾,一脸欲哭无泪。
“把顾好叫来。”楚寻纾说着抱过了梵锦。
顾好觉得他都要成为这只小禽兽的专属兽医了,将目光从软榻上僵硬着身子的梵锦收回,他看向一旁冷着张脸看书的楚寻纾,笑着作了作揖。
“王上,这小禽兽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受不住王上的威严,给吓的。不过若依五月所言,这小禽兽多半是不喜欢吃鱼吧!”
原本还一脸‘谁也别打扰我看书’的楚寻纾听见这话,抬眼看向顾好说道:“前日它在醉心亭吃鱼吃得尚好。”
“若是这样那就不应该了呀!王上,是不是弄的鱼不合这小禽兽胃口啊?没看出来,这小禽兽还挺挑的。”顾好轻勾了勾唇。
“确实挑,一百八十三种鱼看都不看一眼,本王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禽兽。”楚寻纾淡声道,缓缓翻过一页。
他也没见过像您这种段位的人蛋疼地去契约一只禽兽,顾好轻笑道:“一百八十三种鱼,那厨房得忙多久?这小禽兽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猫吃鱼关厨房什么事?”楚寻纾疑问,抬眼看着顾好。
顾好看着他嘴角一抽,顿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王上该不会是直接喂的生鱼吧?”
“有何不妥,一二皆是如此。”
“咳。”顾好轻咳了声,说道:“王上,这禽兽不如灵兽凶兽,且这小禽兽似乎还是只幼兽,食物还是煮熟了的好,也不用每顿皆以鱼喂之,它在我那两日,我吃的什么它便吃的什么。”
言下之意,不是猫不爱吃鱼,而是这只猫不爱吃生鱼。
“是吗?”楚寻纾轻声道,看向了软塌上的梵锦。
那小东西还维持着晕倒的姿势,瘦小孱弱的身影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真当是死了过去。
楚寻纾的手缓缓伸向梵锦额间,霎时一道金色奴印在她那簇火焰状的毛发上闪现。
式师驭兽之印,最低便为奴印,若主身亡,奴印者也将被反噬生机。
“让暮春多领半日罚。”良久,楚寻纾突然开口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他有何用!
“是,王上。”五月领命,瞅了瞅楚寻纾,又瞅了瞅梵锦,下去了。
哎哟,他可怜的暮大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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