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佣兵团也只是梵锦临时起意,这事卓昊天要是答应当然是最好,要是不答应,她也不强求。
见卓昊天久久没有开腔,梵锦撇了撇嘴,正要开口说话,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动响,伴随着几分急促的人声。
“不好了不好了,团长又发病了。”
“快按住他,快按住他,别让团长发飙。”
“小心小心。”
听着院中的动静,卓昊天连忙将手中的绷带打结,衣服也未能顾得穿上,便是急匆匆地打开房门出去了。
梵锦轻皱了皱眉,紧随其后,只见院中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素白亵衣的男子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他却极其不安分,通红着一双眼,狂躁得想要挣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听上去几分渗人。
“啊!”
一声狂暴的吼叫,他竟是硬生生将身上的人震开,七仰八叉的躺了一地。
卓昊天连忙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却被他猛地甩开,重重砸在了地上。
白色的绷带有血渍晕染,卓昊天眼前有些昏花,就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见自家还在发狂的团长直栽栽摔在了地上,梵锦在他身后举着一根木棍。
“我没忍住出手了。”梵锦看着卓昊天招了招手,说得一脸严肃。
卓昊天看着她抽了抽嘴角。
简陋的房间,那原本狂躁的人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卓昊天看着他叹了口气,对身侧梵锦说道:“他是骄阳佣兵团的团长,郑鸣。以前皇都有四大佣兵团,骄阳佣兵团便在其中,可你知晓为什么骄阳佣兵团最后会被佣兵公会除名么?”
“因为我们的任务失败了,不仅损伤惨重,还杀了雇佣我们的人,他的家人勃然大怒,将我们骄阳佣兵团告上了佣兵公会,最后我们便被除名了,骄阳佣兵团也就这么散了。”
那有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与悲痛。
梵锦看着卓昊天敛了敛眼,“杀了雇佣的人,你们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吧!”
卓昊天苦笑了笑,“雇佣的人便是佣兵团的金主,我们怎么可能会杀他!只是……”
话未再说下去,卓昊天闭了闭眼,那一晚的记忆着实太恐怖了,如今想来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旁人却是接了过去,说道:“活捉高级凶兽狂暴血狮,我们接下任务的时候便评估了,只有五级难度,我们连六级难度的任务都接过,对于这任务还是挺有信心,却是没有想到就当我们要拿下狂暴血狮时,所有人都像是着魔一般,见人就杀。”
那一夜血迹斑驳,横尸遍野,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到最后会互相残杀?
梵锦目光轻闪了闪,“早前在落梅居听见你说要紫灵丹,紫灵丹是解毒圣药,你是为你团长所求?要不是不介意,可不可让我看看?”
“你懂医术?”卓昊天看着梵锦瞠了瞠眼。
“略懂。”
征了卓昊天的意见,梵锦坐在床沿边上便是拿过郑鸣的手把脉,确实是中毒之相,而且毒入膏肓,可他体内的气息太过狂躁也太过阴煞,不像是中毒所引起。
“你们团长这样狂暴的发病有多久了?”
梵锦抬眼看向卓昊天说道,正要将手拿开,却是陡然生出一股吸力,将她的牢牢吸附其上,不能动其分毫。
狂暴的气息在源源不断地自指尖涌进灵枢之处,梵锦目光一震,心下大警,却是未觉有任何的不妥,反而灵枢处一阵暖意。
梵锦连忙凝神内视,只见漆黑的灵枢之中窝着一小股气旋,竟是将那狂暴的气息给吞噬了!
“自我们从黑涯森林中逃生出来,团长便是一直在发病。五年了,起初他是一月一次,后来缩短为半月,七日,两日,到现在已经演变为频繁发作,摸不清时间。”
狂躁的气息还在朝梵锦灵枢中涌去,她皱了皱眉,如此霸烈的毒性当场便可要其命,他竟然是撑了五年,不,是这毒性与他体内的那狂躁的气息相生相克着,才能让他撑了这么久。
瞳孔骤然紧缩,梵锦赶紧从一半天中拿出一瓶百解丹,递给了卓昊天。
“这是百解丹,给你团长服下,然后把他衣服给扒了。”
如今她若将这气息尽数吸走,那郑鸣体内没了毒性相克的抵抗,必定是中毒身亡。
卓昊天听见这话,连忙接过,倒出一颗丹药给郑鸣喂下,顺带听话地扒光了他的上衣。
彼此,最后一丝狂躁的气息涌进梵锦体内,她骤然收手,拿出蝎尾针便是在郑鸣身上施针起来。
不一会儿,郑鸣胸膛之上便扎满了蝎尾针,就在梵锦最后一针落在他胸膛之处。
郑鸣猛地一口黑血从嘴中呕出。
“团长。”
有人惊叫,却见郑鸣缓缓睁开了眼睛,半阖着眼睑,几分虚弱。
“团长,你醒了!”
卓昊天看着睁眼的郑鸣有些不可置信,以往他发病都要昏睡两三日才会醒来,这段时间发病太频繁,根本就不见转醒,没想到竟然在梵锦手下醒来了。
梵锦看了眼郑鸣,取下了他身上的蝎尾针。
郑鸣醒来,众人大喜,他说着饿,便忙前忙后为他煮起粥来。
梵锦看了看天色,准备离去,卓昊天拧不过她,将她送去了院门。
“百解丹每日喂一颗,过几日我再来看看情况,他身上的毒不难清除,只是常年受毒性侵蚀,他的丹田和经脉受损,一身修为怕是废了,而且日后也是很难再行修炼。”
梵锦的话说得婉转,卓昊天却是明白其意,不得修炼便是成废人了吧!
卓昊天冲梵锦笑了笑,“只要还能活着便好。”
梵锦轻颔了颔首,抬脚便是要离去,卓昊天喊住了她。
“梵锦,我愿意加入你的佣兵团。”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澄亮。
梵锦看着卓昊天勾唇一笑,一拳轻挥在了他胸膛上,开玩笑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不然就毒死你们家团长,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团长了。”
卓昊天自是不相信这话,看着梵锦笑了笑,“你要是想毒死他也不会救了。”
“你的伤还是赶紧去处理下,我就先走了,再会。”梵锦瞟了眼卓昊天腹部,说着往前走去。
“再会。”卓昊天看着梵锦离去的身影,喊了声,转身折回了院里。
梵锦这一番折腾已过正午,她交代了肥肥几句,便是匆匆赶回了摄政王府。
回到清苑时,楚寻纾正在软塌上午睡。
梵锦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在了软塌上,便是细细打量起了楚寻纾。
倾绝的容颜少了平日携眷的几分清冷,此下看上去有些平易近人,俊眉浓墨,轻轻皱起,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墨瞳闭上,可见睫毛长而卷,鼻梁高而挺直,红唇轻抿,几分性感。
梵锦看着楚寻纾咽了咽口水,这人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宠儿,哪有男人美得这般让人惊艳的。
如今不过就这么躺着,便教人忍不住想上了他。
梵锦邪恶着,却是有色心没色胆,手伸起缓缓落在那轻皱的眉宇上,想要给他抚平,却是蓦地被人抓住。
楚寻纾睁开一双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明显被吓了跳的梵锦,薄唇浅勾,便是就着他的手腕一拉。
梵锦顿时跌落他怀中,耳旁传来他轻缓的声音。
“回来就耍流氓。”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睡醒的懒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是那般的红听悦耳,仿若天籁。
脸上喷洒着他温热的呼吸,梵锦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却是不小心碰到了楚寻纾温凉柔软的唇畔。
她霎时一惊,连忙起身,却是被楚寻纾用力按住了后背,再次跌落他怀之际,唇上蓦地一软。
鼻间有独特的清香萦绕,唇畔温软,舌香潋滟,撩动一池春漾。
梵锦脑中一片空白,看着楚寻纾呆呆地眨了眨眼。
楚老大,楚老大在亲她,在亲她是不是?
“轰。”
梵锦只觉得平地一声雷,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楚寻纾才放开了呆愣住的梵锦,鬓间的双耳红得喋血,仿若一掐便能捏出血来。
“咳。”楚寻纾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将梵锦扶坐了起来,便是要下榻。
梵锦却是回神,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楚寻纾,随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楚老大,你亲我。”
嫣红的唇畔还有几分水润,那清澈的眼神更像是在指责他染指了一个花季少女。
楚寻纾墨瞳闪了闪,斜着梵锦轻笑了声,“怎么?只准你对本王耍流氓?”
“我什么时候对你耍流氓了?”梵锦瞪眼,冲楚寻纾说道,怎会接受这般冤枉她的说辞!却在迎上那双深邃的墨瞳,没骨气地改了口,“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本王接受你的歉意。”
“我擦!”梵锦一声骂,被带去了节奏。
楚寻纾下了榻,走去桌旁倒了杯水,浅浅喝了起来,“你今日去哪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摄政王府?你不知道本王在等你吗?”
“等我干什么呀?”梵锦起身步过去疑惑道。
“宰了你。”
梵锦抽了抽嘴角:“……”
刚才耍流氓惹着他了?呸,分明就是他耍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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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都没人冒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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