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重响,梵锦扭头看去,只见黑猿瞪着一双兽瞳,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瘫倒在地。
黑色毛发之下看不出任何的伤痕,但梵锦却是鼻尖的闻到了一股糊味,一旁传来了狼角兽呆愣的声音。
“老大,死了。”狼角兽看着地上的黑猿,猛地咽了咽口水,有些难过起来。
“你才死了。”梵锦白了狼角兽一眼,瞥向天空,劈了一道雷的雷云已在逐渐散去,露出了皎洁的弦月。
梵锦赶紧奔向黑猿,往它胸膛一探,还有心跳,顿时松了口气。
“老大,它,死了。”狼角兽的声音染上了呜咽的哭颤。
黑猿它死了,怎么办?虽然这家伙总是爱跟老大抬杠,总是不爱听老大的话,还总爱打骂它,可是,想到日后只剩下它了,嗷呜……
“死呆子,你才死了。”
地上的黑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大喘了口气,便听这话,蹭地坐起来。
狼角兽冷不丁被吓得蹦了三尺远。
梵锦看着它,抽了抽嘴角。
收了两个胆小如鼠的小弟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黑猿凝结的兽丹是兴奋不已,连被雷劈焦的毛似乎也脱胎换骨了一般,光滑顺亮起来。
“终于我凝结兽丹了,不容易啊!只觉得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找谁打一架,啊哈哈!”
黑猿粗着嗓子大笑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乖巧走在梵锦身边的狼角兽。
梵锦瞥了眼浑身力量无处使的黑猿,轻嗤了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上窜乱跳吼着怕的,啧!
这么大半晌的折腾,东边天色已是泛白起来,四周一片蒙蒙亮,洛川山脉的清晨更是散起白雾,朦胧之间更是寂静得诡异。
“班岳,把东西交出来。”
一道冷喝乍然在林中响起,打破了此下的寂静。
只见一老一少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班岳看着眼前气势凛然的男子,冷桀一笑,“浮亦然,我女儿在你们浮家欺辱惨死,你们浮家这么看重这玩意,我便毁了它,一命换一物还亏着呢!”
“你敢,班岳,此物要毁,定让你女儿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目光森然,浮亦然朝班岳欺身上前,灵气在掌中聚起,即刻浩荡而出。
班岳避身一闪,狂龙斧顺势劈下。
“哼,凭你这残败之身,找死!”
浮亦然看着班岳冷嗤一声,目光一厉,周身气势大涨,大喝:“疾破斩。”
弯月一般的光影落在狂龙斧上,砰——
猛烈激撞,霎时漾起一道力量余波四处蔓延而开,所过之处,树倒声响,枝叶沙沙。
彼此,班岳不敌,身如残叶一般飞出,重重砸落在地凹出一个大坑。
尘土飞扬而起,班岳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想要起身,却是挣扎了一下便重新摔落在地。
“班岳,换作你没受伤之前,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眼下,你连一半实力都没有,如何跟我打?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个痛快。”
浮亦然冷声道,目光轻鄙地睥睨着地上的班岳,款步上前。
班岳看着他冷勾了勾唇,从嘴间溢出一声嘲笑,动作缓慢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紫色木盒,“想要啊!呵呵……”
他轻声笑道,脸上没有临死前的惊恐,平静得有些可怕,突然扬手猛地朝前一掷,木盒在空中留下一个优雅的弧度。
动作一瞬之间,浮亦然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盒飞快消失在天极。
班岳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浮亦然,给你啦,你还不去捡,要是让谁捡了去,你怕回去也不好交差吧!哈哈哈……”
“你去死!”
浮亦然脸色倏然大变,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像疯了过去的班岳,愤怒地一掌朝他打去,随即连忙朝木盒消失的方向追去。
……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在林间笨重响起,梵锦回头看了看身后黑压压一片毛猪群,真恨不得一脚朝黑猿踹过去。
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傻缺,凝了兽丹像是人生圆满了一样,看见低级凶兽便气势汹汹地过去一顿打,结果他妈的就惹来了眼下的局面。
这毛猪虽然是低级凶兽,要论单个都不是她们三个的对手,但是一群被惹到连兽威都不惧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那圆滚滚庞大的身躯,那嘴角边突起的长长獠牙,那恶露凶光的眼睛,那疾驰的速度,再听听现在犹如地震般的脚步声,被它们追着就仿若在经历着八级大地震一般!
真是妈了个巴子,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有些心气不顺想打小弟,梵锦坐在狼角兽身上深吸了口气,脑袋蓦地一疼,她下意识接过掉落下来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看,身后脚步声逼近,狼角兽加速,她身子顺势往后一仰,差点摔下,幸好及时抓住了狼角兽的毛发,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迟早会被累死的。”梵锦摸着被砸疼的脑门,回头看了眼已经跑红眼的毛猪群,咽了咽口水,“得像个办法把它们甩开。”
“怎么甩?”
黑猿的声音在风驰间显得几分空远。
梵锦朝它看去,阴森地露齿一笑,“比如把你扔进猪群,我和呆子趁此脱身。”
黑猿顿时瞪大了眼,“你大爷的,小混蛋玩意,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没良心。惹上这毛猪群又不是我故意的。”
“那又怎样?还不是你惹上的,谁惹上的谁解决!”
梵锦怒目回瞪,黑猿瞬间怂了,“别这样嘛,老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得瑟的。但谁知道不过打了一只毛猪就惹来了一群。”
梵锦翻了个白眼,都不想跟它说话,却突然发觉四周有些眼熟。
这地方她好像来过?努力回想着上次新人王试炼走过的路,突见前方站了一群人。
梵锦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红衣翩翩的楚寻纾,顿时欣喜若狂,放声高喊起来,“楚老大,救我。”
楚寻纾正听暮春禀报灵矿之事,便听这声高喊,顺势看了过去。
“王上,好像是主子。”五月看着远处奇异的一追一跑组合,嘴角抽了抽,说道。
梵锦已是从狼角兽身上跳了下来,激动地朝楚寻纾奔来,便是一举熊抱地挂在了他身上,“楚老大,我被一群猪给追杀了。”
楚寻纾顺势将挂在身上的人托住,耳边几分娇软的声音透着委屈,喷洒的热气落在颈间有些瘙痒。
他轻蹙了蹙眉,挑眼朝逼近的毛猪群看去,身上威压既出,压得梵锦呼吸一重之间,毛猪群四分五裂地踉跄逃走。
“你不好好在皇极院待着,跑到洛川山脉让猪追杀是怎么回事?”
闲淡的声音透着几分厉然,梵锦抬头朝楚寻纾看去,撞上了一双深邃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讪讪笑了笑。
“要是我说它们看上了我这个花季少女,你信吗?”梵锦仰着一张小脸看着楚寻纾问道。
楚寻纾睨着梵锦,讥讽冷笑了声,伸手轻拧上了她耳朵,“一群猪看上你,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啊,疼疼疼。”梵锦哇哇大叫起来。
“本王都没使力,你喊疼?”
“真的疼,而且你知道吗?我曾经对天发过誓,谁摸我耳朵就要娶我。啊啊,这下真疼了,楚老大,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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