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一带向北的幽林是个人迹罕见之地,就连平时大屠山众兽都很少接近那地。
野草深深,灌木丛丛,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一旁粗壮高大的大树挂着如人手臂般大小的藤蔓。
明明是青天白日,阳光烈烈,这里却是暗沉得有些阴冷。
“洛九,你没事吧?”梵锦看着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祁洛九,担忧道。
刚才若不是他出手,他两还不知道会被龙鹰带着飞多久?又飞去哪?
只是他一动用式兽之力便立马发病了,难怪时令之前时不时便提醒他不能再动手了。
祁洛九紧蹙着眉,看着梵锦勉强地轻笑了笑,却见她肩头的衣裳染了斑驳的血渍,“你受伤了,咳咳,帅戈,咳咳咳……”
季扇把龙鹰放出来,祁洛九也是没有想到的,所以当看见帅戈被龙鹰抓去,他也没想地便是跟上了。
“我没什么事,只是些小伤,倒是你又发病了。”梵锦瞥了眼祁洛九,拿起他一手把脉起来。
手腕上的指尖有些冰凉,祁洛九轻敛了敛眼,“帅戈,我没事的。”
“屁个没事。”听见祁洛九这假装坚强的话,梵锦喝了梵锦一声。
他虚弱的脉象时有时无,梵锦摸着都觉得他随时都能挂了去,她轻蹙了蹙眉,随即一脸凝重地拿出灵降针往他身上几处大穴扎下。
祁洛九被梵锦喝了,也未恼,只觉得有些好笑,却觉得身上的痛意逐渐缓解了不少,看着梵锦说道:“谢谢,把你的伤处理了吧,别耽误了。”
梵锦却是轻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伤我知道,这里也不知道是大屠山何处?我们先找一处避避寒。”
她说着就将兽戒中的蝙蝠和血牙比兽放了出来,便是下令让血牙比兽抱起祁洛九。
人生第一遭被公主抱,对象却是只凶猛的凶兽,祁洛九脸上有些征愣,但也很快恢复了淡然。
他知道自己现在虚弱得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蝙蝠对于大屠山的地势似乎是挺熟悉的,带着梵锦跟祁洛九没走多久便找到了一处洞穴。
此处之地比起之前的大屠山要来得寒冷许多,梵锦一进了洞便是赶紧生了堆篝火。
祁洛九靠在岩石之上,只觉得身上的痛意又开始来袭,他紧蹙起眉,只觉得意识浑浑噩噩,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帅戈,我睡会。”祁洛九强撑着眼皮看着梵锦说道。
“先别睡,洛九,这里冷,会着凉的。”梵锦看着祁洛九说道,一边往他口中喂了颗丹药,一边又拿出灵降针又开始往他身上各穴下针。
顿时祁洛九只觉得,随着梵锦的每针落下,他身上的疼意便减轻了一分,连带着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半晌,梵锦才堪堪取下灵降针,看着脸色比方才好一点的祁洛九,问道:“你这病是如何得的?”
“娘胎带来的,谢谢了。”祁洛九看着梵锦笑道。
梵锦一本正经起来,“好歹也是共患难,说谢就见外了,更何况我只是暂时缓解了你身上的痛意。”
“便也足够。”对于他这病,祁洛九也是习以为常了,人活一世终究也是难逃一死,他不过是早了些而已。
梵锦没放过祁洛九眼中对生死的淡然,轻敛了下眼,未再说话。
倒是蝙蝠自进来洞穴后便仿若自家窝一样,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这里飞飞,那里看看,折腾了半天也不知道捣腾啥才安分下来,站在血牙比兽的肩上,一动不动地瞅着梵锦。
早就习惯了蝙蝠动不动就盯着她看的模样,梵锦一脸淡定地又在祁洛九身旁生了几堆篝火,随即又拿出几件冬衣放在地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冲祁洛九笑道:“洛九,你来这坐,暖和一点。”
梵锦拿了好几件冬衣,特地铺得又厚又宽敞。
祁洛九看着梵锦那明媚的笑容,也未矫情,轻应了声便是挪了位置过去。
几堆篝火燃得很旺盛,没一会儿不大的洞穴便是热乎起来。
冬日的寒意被驱走,梵锦靠在身后的岩石上,目光幽幽地望着眼前的篝火,有些出神,却是突然说道:“洛九,想睡便睡吧!”
她虽是缓解住了他身上的痛意,但也并未压制住他来势汹汹的病情,他这病怕是要九品丹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梵锦身边传来了祁洛九均匀的呼吸声。
梵锦转眸朝祁洛九看了去,那张俊朗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好歹也有些血色了。
伸手摸了摸他紧蹙起的眉头,梵锦拿出一件披风给他盖上,又吩咐蝙蝠好好看着祁洛九,看着火,便支身走出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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