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雅的房间依旧一成未变,床上还放着自己一年前穿的衣裳,梵锦目光轻闪了闪,将衣裳收进了储物袋中便向房门走去,恰逢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一袭简单的青色素袍,墨发玉冠,面容温润俊朗,肤色莹若脂,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
此下,他看见梵锦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嘴角擒起一抹轻笑,如沐春风,忧悒清远,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好久不见。”他轻声道,未问梵锦这一年去了哪,也未问她为何又出现在这,那淡然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很理所当然。
梵锦本是打算悄悄溜走来着,不想第一步都还未实施便被逮了正着,看着祁洛九施施然一笑,“嗯,好久不见。”
“你这一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梵锦:“……”
为何又要拿她身高说事?
“公子,公子,你又偷偷把药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就这么瞎折腾,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这时,门外传来时令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紧随着他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一身怒气未消,却在看见梵锦,陡然吓了一跳。
蓝色的眼睛?!
“公子,公子,她……”时令看着梵锦有些结巴起来,沉浸在那一双蓝色的眸子中,一时半会倒也未想起她是谁。
祁洛九呵斥起来,“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公子,药。”
作为皇帝不急太监急贴心小棉袄的时令即使知道自家公子有些动怒,却依旧不怕死地向他示意了下手中的药。
反正只要公子喝药,啥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又不喝药了?”梵锦看着祁洛九,眉头轻皱了皱。
他的身体,她之前有为他把脉过,就是一副随时都要死的脉象,如今他还不配合治疗……
梵锦的眉头蹙得更紧,很不赞成祁洛九这举动。
祁洛九本来还想呵斥时令,便听这话,出口的话瞬间一变,“没有啊!”
说着似乎是想实际证明,端过时令手中的药便是大口喝完了。
一旁的时令看着自家公子这般果断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喝药举动,简直震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他家公子有多不喜欢喝药,时令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次喝药都跟要命一样,尤其是这一年病来如山倒后,公子喝药便越发不配合了,时令都恨不得将自个的一双眼睛栓在他裤腰带上。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自家公子乖乖吃药,时令看着梵锦,目光炙热起来。
小姐姐,厉害了,厉害了!
将碗放回了时令手中的木盘上,祁洛九淡淡瞥了他一眼,“还不出去。”
“马上,公子,我马上就走。”
顺利完成任务的时令是心情大好,爽快应声道,转身便出了房门,顺带十分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嗯,那个女人看上去有些严肃,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来着?”时令站在门外,疑惑地小声嘀咕起来,随即一声恍然大悟,“啊!”
那女人不就是那魔族之人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房中,梵锦看着祁洛九,走上前在桌旁坐了下来,“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哦。”她会式医之术,祁洛九是知道的,轻轻应了声,便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修长白皙的手腕宛若透明,让得那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更是显而易见。
梵锦搭上他的手,半晌,她脸色严肃起来,“就你这样的身体还不好好喝药,你想死是吧?”
语气带着几分严厉,祁洛九看着她轻轻一笑,接话道:“不想。”
不想还这般任性?!
梵锦瞪了瞪他,“还笑!”
他嘴角的笑容噙得更深了,“看见你高兴。”
梵锦愣了愣:“……”
“你的眼睛很好看。”
蓝宝石般的眸子明亮澄透,宛若星海镶缀着点点光芒,美得那般夺人眼目。
突如其来一句夸,梵锦也毫不矫情地接受了,看着祁洛九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你也别再这花言巧语,你现在的身体……”
梵锦话未说完,祁洛九猛地一阵咳嗽,声响很大,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阵仗,甚至她还闻到一丝血腥味。
她看着握拳捂嘴的祁洛九,目光一变,“你咳血了?”
“咳咳,没有。”迎上梵锦几分犀利的眼神,祁洛九垂下手,下意识往身后隐去,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未处理,你今日不走吧?我待会遣婢女过来伺候。”
说着他起身欲走,却是刚站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梵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顺手一个公主抱起来将祁洛九放在了床上,冲房门外喊了声,“外面没走的人赶紧进来,你家公子晕倒了。”
话音刚落,时令猛地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的祁洛九,目光瞠了瞠,“公子。”
此间小院自从祁洛九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入,便再无其他人,此下时令想传式医也只得亲力亲为。
“麻烦你照看下我家公子,我去传式医。”时令急急忙忙地冲梵锦说了声,便是放下手中木盘,匆匆离去。
时令根本便不给梵锦说话的机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梵锦轻叹了口气,伸手把了下祁洛九的脉象,便是动作利落地扒了他的上衣,在他身上各大穴位下起针来。
须臾,时令带着一名老者之时,祁洛九已经醒来,此下几分虚弱地靠在床沿上,看着不远处蒙着一条接近透明丝带,恰好遮了蓝色双眸的梵锦,双耳越发红了。
他醒来之时,梵锦正收着灵降针给他穿衣裳……
“公子,公子,你醒了,眼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郝式医,你快点给公子把把脉啊!”时令看着祁洛九,顿时眼冒泪花,招呼着身后的老者。
“你在这药中加了阙明子?”梵锦端着药碗,看向了正上前为祁洛九把脉的老者,说道。
郝厉骤然脚步一顿,看了眼她手中的空药碗,目光落在她蒙住眼睛的丝带上,轻挑了挑眉,“看来是行家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你是救人而不是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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