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锦与柁楼瞬间交起手来。
柁楼顾忌着梵锦,只守不攻,几招后,梵锦恼了,冷声质问起来,“你这是何意?看不起我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跟你打。”
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又怎么会想与她动手,兵戎相见,可一边又是他师傅……
向来洒脱的柁楼第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听见这话,梵锦冷笑了声,不想跟她打却又拦在她身前。
“你要么就认认真真给我打,你要么就给我让开,别他妈在这侮辱人。”梵锦冷斥道,手中的长剑刺向他越发的迅猛。
柁楼沉默不语,梵锦见他这样就来气,瞥了眼他左胸前鲜血染红的衣衫,眼中闪过一道狠意,直攻他伤处。
本就因为受伤防守的动作几分迟缓,眼下梵锦招招攻击他伤处,柁楼有些应接不暇,很快便被梵锦剑指劲间。
“你别以为我们之前有几分交情,我就不敢杀你。”梵锦冷睨着柁楼说道。
柁楼看着梵锦苦涩地扯了扯唇,“你若要杀我,我命便拿去罢,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师傅,放过佛宗,当年的事……”
梵锦冷言打断了他的话,“放过你师傅,放过佛宗,那当年你们谁又放过我?你们凭什么以身负魔力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世间的主宰吗?可以随意的夺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呵。”梵锦嗤笑:“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不过就是披着心怀天下来草菅人命罢了。怎么?现在轮到你们就开始装可怜装无辜了,那当年的我何不无辜?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犯得着你们满大陆的追杀我?并且,难道你们要杀我,我还只能受着不反抗?你当我是傻子呢!”
冷然的声音在安静的武场上尤为响亮。
柁楼看着梵锦紧抿了下唇,随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除魔正道向来是佛宗的宗旨,所有人都在遵循着这个理念,他们从小也被灌输着身负魔力便是恶……
“再说你们佛家不是向来讲究因果吗?前世因今世果,当年因,今日果,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你们也会遭报应吗?”
梵锦说着,一个猫舞步闪疾到佛宗宗主身前,趁着所有人都还反应过来之际,锋利的长剑猛地穿透了佛宗宗主胸膛。
“宗主!”
有人大喊起来。
柁楼被拉回了思绪,便见梵锦抽剑的动作,而自家师傅无力摔倒在地,没了生息。
柁楼倏地目光一瞠,愣在了原地,耳边依稀还响着昔日那斥责的话语。
“悟空,你又调皮溜出山门了。”
“悟空,今日的佛经你抄完了吗?”
“悟空,难舍难舍,你可知是何意?”
“……”
莹白的剑身还流淌着鲜血,梵锦看向了一旁的柁楼,“你若是想要杀我报仇,我等着你。”
柁楼转眸看向梵锦,蓦地轻笑起来。
难舍难舍,师傅,他好像明白这是何意了……
伤口一直在流血,柁楼终于坚持不住了,看着梵锦突地眼前一花,紧随着便是栽到在地,不省人事。
梵锦看着他倒地,变了变脸色,随即环顾了眼四周佛宗一众。
虽说佛宗一众中了泻灵散,金帆他们控制大局没怎么费力,但过程中也有些不怕死性子烈的,基本佛宗也算是折损了一大半人。
“把他们丢下山去。”梵锦轻敛了下眼,冷声吩咐起来。
当乐遥城的人看见佛宗着了大火赶上山搭救时,佛宗已是在熊熊火焰中化为灰烬,根本来不及相救。
所有人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何事?直到上山参加佛宗甄选弟子侥幸活下来的人透露,众人才知佛宗被灭了。
很快,此事自乐遥城中传开来。
而从今日起,无极大陆上也再无佛宗。
彼此,山林间冷不丁传来了一道轻然的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朴素佛袍的人缓缓从林间一端走来。
梵锦看着来人,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
那是,那个坑了她的倒霉催的老尼姑!她怎么会在这?
梵锦疑问间,老尼姑已至她身前,看着她浅浅一笑,“施主……”
老尼姑刚说出两字,梵锦便猛地蹦出三尺远,“我靠,施你妹的主,你怎么会在这?”
“施主认识贫僧?”老尼姑轻问。
梵锦看着老尼姑,扯了下唇,“怎么,你不认识我了?跟我装呢。”
“施主,若是贫僧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贫僧与施主第一次见面。”
老尼姑的神色十分诚恳,一脸“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的模样。
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梵锦轻皱了下眉,难道说她只是与那坑人的老尼姑有同一张脸而已,不是同一个人?
梵锦没再说话。
老尼姑看了眼旁侧依旧昏迷但已是包扎好伤口的柁楼,说道:“施主,可否把他交给贫僧?”
“你要他做什么?”梵锦看着老尼姑警惕起来。
“他是佛家之人,自然是随我回佛门。”
听见这话,梵锦目光轻颤了颤,“真的只是随你回佛门。”
“不然施主认为还能做什么?”老尼姑反问。
能做的事可多了。
梵锦心里腹诽了句,看向了旁侧的柁楼,良久过去,终是一声轻叹。
罢了,估计他也不想看见到她。
在梵锦不放心地好一番威胁之下,老尼姑带着柁楼走了。
梵锦看着二人消失在林间的身影,目光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