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灵石挖走之后,李俪君就把洞穴简单整理了一下。
地面弄得平整一点,不要有太多土刺或突出的山石,入口的位置倒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变,但这么大的空间,完全没有隔断,好象任何人一进门就把洞内的情况看光了,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敌人住在这里时,这种通透开放的格局自然对己方有利。但如果是自己住在这样的空间里,那就怎么都自在不起来了。
李俪君利用土属性的法术,弄了几面半高的土墙,隔出几个小房间,以后就算钻地鼠入住此洞,自己也能拥有一处偶尔来休憩的小空间。倘若将来她再收别的灵兽,安排过来也能住得下。况且土墙只有一人高,并未封顶,在确保私密性的同时,通风采光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最后,她还在原本水灵珠的位置上方,利用残留的水灵气,布置了一个不大的聚灵阵,放上架子,好方便钻地鼠在此摆放它的蒲团。
人家在陨石洞里住的时候,都有个未完工的五行聚灵阵用一用呢。将来跟了她,没理由住得还不如从前野生时舒服。只不过钻地鼠似乎是金属性的灵兽,光吸取水灵气修练好象有些不合适。因此布置聚灵阵时,李俪君就多添了一道手续,把水灵气转化为金灵气为主,相信这样会让钻地鼠住得更舒适些。
布置新洞府只花了李俪君个把时辰的功夫,她又给门口的阵法进行了加固,便放心回别业去了。
当天傍晚,李俪君在嵯峨山别业迎回了阔别近半月之久的吕嬷嬷与石青。
吕嬷嬷与石青刚刚坐着马车从长安回来,昨晚上在泾阳的刘家庄上住了一宿,今天就赶了一日的路,都疲倦不堪了。她们回来跟李俪君打了招呼,来不及多说话,就被崔嬷嬷与二红拉下去梳洗歇息了。有话等晚上再说也不迟。
人走之后,邵娘子凑近了李俪君,小声问她:“今晚就要把那件事跟吕嬷嬷说么?会不会……太唐突了点儿?”
李俪君摇头:“早晚都是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吕嬷嬷是我们自己人,可以信任,没理由连秋香一个刚提拔上来的小丫头都知道的事,我们还要瞒着吕嬷嬷。先前要顾虑邹王府的奴从与丁队正他们,没告诉吕嬷嬷,还算有合理的借口。如今邹王府的人已经撤回长安城,丁队正等护卫也搬到外围的院子去了。现在再不跟吕嬷嬷说,回头她就算知道了,心里也会留下疙瘩的。”
邵娘子见李俪君说得有理,便不再多言。其实她也是因为瞒吕嬷嬷的时间长了,现在要跟这位长辈坦白,总觉得很尴尬,很对不起对方,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想能拖就拖了。但如果事情拖下去,会影响双方感情,那还是不要再瞒下去的好。
正好,明日就是大家来小娘子这里测试灵根的日子。今晚把事情说开了,明天所有人都能大大方方行事了,再也不必避讳谁。
吕嬷嬷梳洗过后,简单吃了点东西,觉得自己精神好一点儿了,顾不上多休息,就赶回到主宅来,向李俪君报告她在长安城里的经历了。
隋王府众人一切安好,今冬除了金孺人小病了两天以外,没有再添新病人,就连李俪君的长兄李俭让,身体都有了好转。李俶君觉得这是小姨杨十六娘的功劳,已经彻底改变了先前对杨十六娘不买账的态度,开始在隋王与嗣王李玳面前为这个小姨说好话了。
李俭让没有阻止她,也没有拦着身边的侍从附和。他只是自己没有加入到劝说父亲续娶小姨为妻的队伍中去罢了。但由于他身边的人都赞成杨十六娘入主嗣王后宅,所以也没人觉得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有那么多人为杨十六娘说好话,嗣王李玳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他仍旧觉得,杨十六娘做妾就足够了,象是先前的小杨氏一般,即使只是妾室,可依然有头有脸的,出门在外谁也不会轻视她,在家说话也很有份量,与宗室皇亲交际,教养嫡子女,都没有身份上的问题,实在没必要占据嫡妻之位。他还盼着虢国夫人那边会给他说一门好亲,娶回一位出身尊贵的公主之女为妻呢。那他就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会有人笑话他娶个庶女做嗣王妃。
隋王对儿子的想法与做法不置可否,他还等着虢国夫人那边给信儿呢。倘若这门婚事是子虚乌有的,那他就要直接插手决定儿子的第三次婚姻了。这次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儿子乱来,继续任由杨家人摆布了。
据说杨家对于隋王父子的态度感到颇为急躁,见没办法从他们这边下手了,只得转头去打探虢国夫人的口风,劝说她不要给李玳做这个媒。虢国夫人近来有了新欢,很不耐烦这几个关系不大亲近的族人来骚扰。见过一面,没说两句就不欢而散后,她就再也没让他们到过自己面前了。杨家人上过三次门都未曾达成目的,第四次甚至还被人家的门房赶了出来,叫街上的行人看在眼里,深感耻辱。
杨十六娘的一位嫡兄,当时就在虢国夫人府门外骂了些不大客气的话,不过很快就被兄弟制止拉走了。当晚,他就跑去自己熟悉的酒肆里喝酒解闷,再次醉倒在店中,是被酒肆的老板娘送回家去的。
吕嬷嬷准确地瞅中了这个时机启动计划,从那天之后,亲仁坊的酒肆、食铺伙计们就开始私下跟客人传播一些小道消息。起初这些小道消息只在小人物当中流传,没过多久,就传到几家王公府第的奴婢耳朵中去了。这些奴婢当中,有不少人都是靠着在贵人面前说些新鲜逗趣的时事八卦传闻讨赏的。于是没两日,便有几家公主府和国公府听说了。这几家贵人有门路打探到一些消息的真伪,没费什么功夫就探听到了,虢国夫人跟嗣隋王李玳打得火热那几天里,确实答应过要为他说媒,还要说一位出身不凡的贵女。
公主之女的身份足够显贵不凡了。虢国夫人的亡夫又正好姓裴,她说要说一位裴家的宗室出女给李玳为妻,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呀!有与隋王府来往较多的人,听说了李玳在家中的吹嘘,证实了这个说法。
公主们对于虢国夫人轻易许诺这种事感到有所不满,国公府又有裴家的姻亲,很快就把事情告知了裴家人。
裴家人立刻就急了。他们统共都没几个宗室出女是还未出嫁的,年纪最大的一个还不满十岁呢,父母刚刚开始为她相看合适的世家小郎君,连八字都没有一撇,怎么就被虢国夫人轻易许给了个三十岁的鳏夫?!更何况,小娘子的母亲永宁公主乃是圣人之女,与李玳乃是堂兄妹。也就是说,李玳是这个小娘子的堂舅舅,辈份血缘都不合适,怎么可能做亲?!
永宁公主与驸马裴齐丘立刻就急了,带着两位族中长辈,当天就跑到虢国夫人府上去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