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少家里有适龄男子的人家,打起了赵家姑娘的主意。
赵家虽然没有嫡女,但是他家的庶女是当朝一品郡主啊!
如此殊荣,已经算是半个皇家人了!
哪个适龄小子要是娶了赵馨蕊,成了郡马爷不说,还不属于历来迎娶郡主的入赘,短短几天,上门说媒的人,都快要把赵家门槛踏破了。
赵禄腾挑来挑去也拿不定主意,交给老夫人,老夫人让赵馨蕊自己去挑。
赵禄腾只好让自己的女儿来到书房。
“馨蕊,这些世家子弟里,可有你中意的?”
赵馨蕊看都没看,脸上写满羞怯,低着头说道:“爹,哪有婚事嫁娶是女儿家自己挑的,女儿不挑。再说,女儿今年过了年也才十六,爹难道不想多留女儿两年?”
赵禄腾想想也是,如今富贵人家哪有女儿刚及笄就急匆匆嫁出去的,再说蕊儿聪慧,今年为赵家助力不少,在家中多留两年也好。
赵馨蕊说媒一事就此作罢。
不过,有几张帖子,不是要和赵馨蕊相看的。
而是要相看赵馨悦和赵文瑞的。
都是几个小门小户,心知肚明当今郡主自己高攀不起,扭头打起了郡主异母庶姐和同母庶弟的主意。
赵馨蕊走后,赵禄腾低头若有所思。
赵文瑞太小,一时半会订婚了也不能成婚,何况现在赵馨蕊大有前途,若是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儿,才是可惜了。
可赵馨悦……是个小家子气的丫头,和赵馨蕊也不亲近,若是能挑个有些前途的小户人家去做主母,也未尝不可。
赵禄腾思量着。
一家欢喜一家愁。
赵府上下一片欢天喜地,大皇子宫中和其母后的景仁宫也是一派喜气洋洋,而六皇子的脸色,就是很难看了。
这次雪灾,他之所以手里能拿出粮食,是因为他一直在高价收粮,然后用更高的价格卖出。
雪灾一开始,粮价就已经有轻微幅度的上涨,从不到一两一石,涨幅到一两多银子一石。
楚修礼直接大量买入,随着市面上的粮食减少,果不其然开始陆续涨价。
楚修礼尝到了甜头,但发现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吞不下足够多的粮食,他飞鹰传书,联系了各个府州的当地官员,全部是之前就已经表明决心,倾向于他的。
楚修礼的算盘打得极好,今日虽然高价买了,但只需要压着那些粮食不放,市面上必然会造成无粮可买的恐慌情绪,之后再每日递增价格的出售,每日也只售一部分。
他虽然不能全部吃下,但他吃肉的同时,也切给了别人几块,市面上那些还有存粮的贪心商家,必然都跟着他开始炒作粮食价格,这操作的人一多,涉及的太广,日后皇上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不过,当今的粮价奇高,一斤粮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六皇子自然不会真舍得出太多粮食。
如果灾民吃赈灾粮就吃饱了,谁还会买市面上的高价粮食?
楚修礼除了报上去的赈灾粮数目,又命人偷偷掺了少量的沙土压秤。
本来以为此举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还能收揽一批人从此为他所用。
最重要的是,在其他皇子一粒赈灾粮食都拿不出的时候,他不光能把市面上的粮食卖给其他兄弟再赚一笔,还能放出一批救人,为父皇解忧。
其他人办不成的事,他能办成,还怕父皇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哪知,半路杀出来个大皇子当程咬金!
楚修礼已是恨得咬牙切齿。
从小,父皇就偏颇楚修远,如今赈灾一事楚修远又立了大功,父皇肯定会跟倾向于楚修远!
楚修远这次一出手,灾民靠赈灾粮就能过冬,自己花费重金囤的粮食全部被迫降价,如今全都压在了手里赔钱不说,他之前赈灾的功劳,也根本不够看!
*
就在这时,云贵妃到了六皇子宫中。
“母妃。”楚修礼此刻正在气头上,见到自己亲生母妃连礼都没
心思行,只是唤了一声。
云贵妃没有说话,自己拎着衣裙下摆就走了过来,直接给了楚修礼一耳光!
“你看看,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
楚修礼被自己母妃这耳光抽的一愣。
“那些官员的粮食跟着你一起砸在了手里,回不来银钱,如今都在朝我讨说法!”
楚修礼回过神来,摸着自己开始泛红的脸颊。
“我……我也没想到,楚修远会突然带着那么多粮食杀出来。”
楚修礼的怒气一下子被云贵妃的这一巴掌打回去了,讷讷地解释道。
“你还有脸提!”云贵妃的脸色极为难看,俏脸充血,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你知不知道楚修远的粮食是谁给的!是赵禄腾!户部尚书赵家,现在人家已经是尚书令了!”
楚修礼再次一愣!
是赵家?赵家为什么不自己揽功,反而把功劳平白送给楚修远?
“不可能!”楚修礼下意识说道,云贵妃怒瞪着他:“怎么不肯能!楚修礼啊楚修礼,你之前给人家的女儿好上了也就罢了,人家怀上身子你纳进来便是,你倒是做的绝!一碗去子汤下去,人家女儿回了家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如果没有这一出,赵家与你相处的好好的,这笔功劳,怎么可能平白落到楚修远手里!”
“现在赵家得了重用,你却在之前害死了人家女儿跟人家结了仇!”
云贵妃越说越气,挥手甩了楚修礼桌上的一套景德镇御贡瓷器!
楚修礼听完,顾不上心疼那套父皇赏赐的器具,脸色一片灰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云贵妃的胸口依旧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着。
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懊悔弥补,太晚了。
毕竟可是人家女儿的一条人命!
可如此血海深仇,在朝中为官又是楚修远一派的人,无异于是楚修礼的劲敌一个。
与其去道歉,补偿,不如干脆把人得罪到底,让他在朝中消失!
云贵妃美目中闪过一抹狠色,良久不语。
半晌过去,云贵妃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勉强道:“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外地那帮官员,我替你擦屁股!”
楚修礼咬了咬牙,低垂着头看似极为顺从地听着说教,实际敛下的眸子里,藏着波涛汹涌。
“是。”
云贵妃顿了顿,再次说到:“在你父皇面前,既不要讨赏,也不要再露出今天这幅输不起的样子!”
楚修礼低头称是。
云贵妃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了。
确定云贵妃远去,楚修礼才抬起头来,双目已经是充了血的赤红。
楚修礼咬着牙,手掌攥拳,狠狠在桌案上锤了一拳。
一旁的小林子吓得又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