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楚修远有些不太适应。
他从未想过,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仿佛这话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儿臣参见父皇!”
“快起来吧!”
皇上快步上前,在楚修远面前虚扶了一把。
那模样,若是不知晓内情的旁人看见了,定然要感慨一句父子情深。
可只有楚修远知晓,这样的待遇,此前是从未在他的身上出现过的。
楚修远也并未享受着片刻的父爱,而是垂头低声问道:“父皇召儿臣入宫,可是有要事叮嘱儿臣?”
皇上并未言语,沉默着看向了楚修远。
“前些日子,你受的伤,可曾好些了?”
楚修远在六皇子的埋伏下受伤一事,跟六皇子对手足下毒手一事一样,闹的京城之中人尽皆知。
而楚修远并未对六皇子出手,只是偷偷溜回京城,将此事告知皇上,更是得到了朝中大臣的赞誉。
那些自诩正派的大臣们都认为大皇子是有仁德之人。
不然,若是换作旁人,早就想办法报复回去了,又怎么会等到六皇子回京之后再做处置?
“启禀父皇,儿臣的伤势早已痊愈,多谢父皇惦念!”
楚修远并不觉得,这份迟来的关怀是属于他的,至少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要真的霸占这份本就不属于他的关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远儿受苦了,你六弟是个不懂事的,你这做兄长的,还是要多多担待才是!”
闻言,楚修远表面上点头称是,内心却一片漠然。
六皇子对他下死手,巴不得他死在回京的路上,这也可被称之为是不懂事。
若是当时他予以还击,将六皇子就地正法,那他的举动是否也会被父皇当做不懂事?
他认为不大可能。
他的举动,一定会被父皇当做是小家子气,没有度量的证明。
至于父皇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他也不是很清楚。
想来想去,楚修远还是沉默了。
父子之间相顾无言,恐怕也是他们这对皇家父子之间最为悲哀的地方了吧!
此时,皇上突然看向了楚修远。
“远儿,你可知西域人趁机侵犯我朝疆域一事?”
闻言,楚修远猛然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此事乃是国家大事,怎么能跟他一个没有爵位的皇子私下里议论?
难道说,父皇在试探他是否有争夺皇位的野心?
想到这一点,楚修远并没有直言心中所想。
“儿臣认为,西域人既然胆敢来犯,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即便要出兵攻打西域,也应当做到知己知彼。”
“否则,岂不是拜拜断送了将士们的性命,日后父皇恐怕会因此受人诟病的!”
听闻楚修远所言,皇上微微颔首。
“还是远儿思虑周全。”
“既如此,远儿可愿带兵出征,将西域赶出我朝疆域?”
虽说是询问,但是皇上语气中的那抹不可抗拒,还是被楚修远轻而易举的捉住了。
看来,父皇方才说的那番话,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是试探!
是在变相的提醒他,身为皇子,便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
可是,朝中武将不少,父皇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纵然楚修远并不抗拒率军出兵一事,可他仍旧佯装出了一副惶恐的模样。
“父皇,儿臣资历尚浅,若是此番带病出征,儿臣唯恐会给父皇添麻烦,若是父皇不嫌弃,儿臣自然不会推辞!”
见楚修远这般说,皇上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慈祥。
他缓缓走到楚修远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楚修远的肩膀。
“远儿,不可妄自菲薄!”
“在父皇心中,你永远都是最为成熟稳重之人,若是远儿此番能够带病出征,父皇相信你定然能够将西域人驱赶出我朝疆域!”
“令西域人,永不敢再犯!”
这份信任,对于以前的楚修远而言,可能他会非常向往和需要。
但如今,他知晓,这不过是一段恭维的话罢了。
为的便是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带兵出征,平叛西域人的进犯!
楚修远并未推辞。
虽然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密,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在百姓的安居乐业,和他自己被利用这之间的关系,他更加看重的,还是百姓的安宁!
“承蒙父皇信任,儿臣定不辱使命!”
闻言,皇上的脸上浮现笑容。
他大笑着,轻拍楚修远的肩膀。
“远儿不愧是朕最为看重的孩子,果然能当大任!”
“你且回去好生休息,朕这便传令下去,命他们速速整备,三日后立刻出发!”
“是!”
走出勤政殿的时候,楚修远的神色与往常一般。
这可看的一旁大内总管面露疑惑。
他试探性的上前与楚修远搭话,“大皇子,皇上可曾说了些什么?”
楚修远微微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大内总管。
他知晓,大内总管虽然是父皇的心腹,但是却也并不妨碍他也是别人的眼线。
“大内总管您每日跟在父皇身边,父皇要对本皇子说些什么,恐怕旁人不知,您定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吗?”
闻言,大内总管的脸色微变。
他知晓,楚修远这样说,便等同于是怀疑上了他。
可这绝非是他想要看到的。
“大皇子说笑了,皇上的心思,岂是奴才这种人敢轻易揣测的?”
“时间不早了,奴才这就送您出宫!”
楚修远并未多做解释,跟在大内总管的身后,离开了皇宫。
……
另一边。
赵馨蕊照常在医馆坐诊,这几日来看诊的人并不多,但集市上却热闹非凡!
每个人都一脸得意,甚至经常会跟路人聊的十分投缘。
瞧见此等情形,赵馨蕊满腹疑惑,无处发泄。
终于,她耐不住心思,去问了医馆的掌柜。
“掌柜,你可知进来京城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这百姓瞧着个个都十分兴奋的模样!”
此言一出,医馆掌柜却诧异的看向了赵馨蕊。
“姑娘,您还不知道呢?”
赵馨蕊疑惑摇头。
她每日里不是在钻研医术,便是在为人看诊,难道这其中,当真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