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才是你的儿子啊!这太极门也是我们彭家的太极门,你凭什么就这样信任一个外人?”
“落到如今这样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啊!”
太极门山门,某处房屋内。
对比数年前老成了不知道多少的彭乾吾,此时正看着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彭甲第说着这样的话语。
脸上有着明显地叹息与哀叹,只不过如今时局已定他也只是发发恼骚而已了。
毕竟如今自己的老爹已然是快不行,他心中虽然有恨但终究是比不过亲情。
他有的只是对当初自家老爹对自己态度的惋惜和对周西宇的嫉妒。
看到自家老爹油尽灯枯的模样,他也不由有些感伤。
如若自家老爹不是铁了心要将猿击术传给周西宇他又怎么会想让自己的爹直接去死呢?
乃至于救都不想让人去救。
然而即便身体已经有点油尽灯枯了,但那床上的彭甲第此时却是说道。
“我何苦如此?你如今这样的作为,还问我为什么如此。”
“猿击术这种东西能不能学会是定数,你为何如此偏执!”
“我太极门想要真正变强,就不能故步自封,一个劲地排外。”
“比起四家我们没有那样的血脉底蕴,所以我们只能让人才来带领我们崛起。”
“如若你不这样心胸狭窄,西宇将是你最好的臂助,他掌握了猿击术,我们彭家才有机会继续传承这门……”
“我心胸狭窄!”
然而这彭甲第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彭乾吾就直接打断了彭甲第的话。
“爹啊!你是不是真老糊涂了?你以为你将绝学传给外人我们太极门就能壮大了?”
“是,太极门是会兴旺,可那个时候的太极门又和我们彭家有什么关系?”
“如若和我们彭家没关系,那这太极门强盛又有何用。”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彭甲第也是有些痛心疾首了,只听得他说道。
“你为何会如此想?如若我彭家弟子争气,那这权柄自会被把在我们的手中。”
“如若占据了那么多优势,我们的子弟还被人压下了,那只能说明我们彭家本身也没了进取之心。”
“到那时,太极门终究是可以成为庇护之地的。”
“碰”
巨大的声响从地上传来,接着原本平整的房间地面这一刻竟然直接被彭乾吾打破了一个大洞。
接着彭乾吾直接就怒声说道。
“庇护?你怎么就这样的想当然啊?”
“如今的天师府你还看得到当初张道陵的血脉吗?”
“你又如何保证接手太极门的人没有其他的心思。”
“是!如今的周西宇对你确实尊重,可以后得外人呢?”
“你给我彭家开的这条路,就是一条死路。”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哪怕敝帚自珍,哪怕我们太极门以后山河日下,但我们彭家依旧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说到底就是你对那猿击术有偏执的执念罢了!”
“你就是想看看猿击术被练成到底是如何的光景。”
“我知道你认为我没有修炼猿击术的天资,可你为什么试都不让我试?”
“说到底还是你觉得这猿击术如今最后地一次传承机会,你想给到一个最有可能练成的人。”
“而为了多那么点的可能,哪怕你的儿子本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也可以视而不见。”
“别用门派大义来说事,那都是你的执念!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彭乾吾甚至是直接轰出来的,他好似是在一直以来积压在自己内心的愤怒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了。
而在将最后一句咆哮说完之后,彭乾吾的神色也越发地平静了。
“我最生气的并不是那所谓的猿击术,我对猿击术有渴望,但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如若有另外一门绝学出现在我面前,我同样会去学。”
“所以没有办法修炼成猿击术,对我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我不能忍受的是,那就是你的不公平,我所谓的不公平是一个父亲原本应该对自己儿子偏爱的缺失。”
“我承认周西宇的资质可能确实比我好上一些,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差距而已。”
“起码我不认为我连修行猿击术的边都碰不到!”
“可你却连机会都不愿意给我!甚至为了你的执念,你更想着将我彭家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你以为彭甲生对,你突然出手真的是我唆使的吗?”
“根本不是,我确实对你有不满,但作为你的儿子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对你有什么不利。”
“那些你认为的我所指使的事情,其实都是你的行为触及到了家族中其他人的底线而已。”
“你真以为我有那样的威信可以让所有的彭家人唯命是从吗?”
“说到底还是你将他们逼到了我这边,哪怕我并不想直接在你活着的时候跳出来。”
“但他们却已经一步一步的把我逼上台前,彭甲生我杀了。”
“因为他犯了家族里的规矩,所以该死。”
“但是事到如今,他用生命换出来的新格局,我不想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所以我只能坐上台前好好的陪你玩上这一场。”
“你说现在你的好徒弟周西宇,能不能找到你的老友牛春来呢?”
“而原本就深受重伤的牛春来又会不会自投罗网,让我再多上一门绝学呢?”
“我可记得当初回春谷的绝学有多么的强大的。”
说到这时,彭乾吾脸上也是出现了玩味的笑容。
而听着这一切的彭甲第,起初被彭乾吾那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后悔的意思在。
毕竟到现在因为再次冲关而油尽灯枯,更是因为一个同一辈弟兄的攻击而让自己修为尽废。
这个结局属实也是有些太差了。
甚至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忽视和不公平呢?
然而听到最后,彭甲第还是确认了,他没有做错。
哪怕那些事真的如同彭乾吾所说和其没有多少关系。
自己这个儿子真地顾及亲情,然而这依旧不能改变彭乾吾原本就存在的野心和急功近利的心态。
就如同现在,彭乾吾不就是用着他这个父亲最后的活命机会来坑害自己的师弟以及一个长辈。
从这来看,将太极门交到其手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如若彭乾吾真的天资逆天,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然而很可惜彭乾吾没有这样的天资。
而在高手辈出的异人界,这样的性子所代表的就是无尽的危险。
更不用说彭乾吾还和军方扯上了关系,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连一个炼神之境都没有。
就想着去参与天下的大局,这无疑是纯纯地找死。
所以到了如今,原本有些动摇的彭甲第此时也是再一次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你还是大逆不道,你对你爹这样,说破天你还……”
可这样的指责却只让得彭乾吾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说吧,尽管说,你这样的话,我一直都没少听。”
“不过我还是我,我所做之事可以让整个彭家归心,现如今你这族长的位置已然名存实亡。”
“而当我得到那牛春来的秘术之后,整个太极门也将在我的带领下越来做强盛。”
“以前你没有做到的辉煌,我将一样一样地办到。”
“让你知道你儿子原本有多厉害?”
然而这样的自信,迎接地只是彭甲第的不屑。
“没有炼神的修为,你哪来的资格让牛老头……”
然而原本还想说下去的彭甲第此时也是瞪大了眼镜,随后才说到。
“你这是神之花的种子?”
此时彭甲第的眼前,彭乾吾的头顶已然是出现一点异样的光亮?
仿佛间在彭乾吾的头上若隐若现地有着一颗道种,好似马上就要开花结果一般?
也就是这样的景象才让得彭甲第如此惊讶,因为他们太极门,攻法其实也源自于武当。
走的其实也是类似道门的路子,所以在炼神之境孕养真正的神识别,往往会成就神之花。
道门有三花聚顶之说,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都成就之时,便可由凡转仙,也就是所谓的羽化之境。
而在炼神之境,最为关键的便是凝练神之花。
可以说神之花一成,就已然是半只脚踏入炼神的门槛了。
而如今彭乾吾头上这神之花种子,无疑也说明了其修为快要迈入炼神之境。
对比一般地练炁圆满的强者,彭乾吾无疑已经要强上许多了。
在配合着太极门这么多人手,此时的彭甲第也着实有些担心牛春来会不会真被自己这个不孝子给伤到了。
而面对着彭甲第的惊叹,彭乾吾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没想到,我竟然已经摸到了炼神之境的门槛了吧!”
“爹,说到底啊!你就是被猿击术给限制住了,当初你的进度和天资可都和我差不多。”
“可那时一门猿击术却直接占据了你所有的心神。”
“最后才没有在这截止的关头更进一步,彻底被卡在了炼炁的境界没有半点出头的可能!”
“但是我不一样,我说过猿击术也好其他的绝学也罢,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这么些人啊我从来都没有放下日常的修持,更是不断的提悟当初先祖的手稿。”
“终于是在血气开始走下坡路之前,摸到了这炼神的边。”
“你说如今你是不是会后悔呢?明明彭家子弟就有人能承接住太极门的未来。”
“而你却让一个外人将太极门弄得四分五裂。”
“而这个摊子我得一个一个的为你收拾,那些外家弟子,我会好好的筛选一番。”
“能为之所用的我自然会留下,而不能为之所用的,我将彻底废掉他们的修为。”
“他们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太极门,来自于你一时的偏私,我自然有剥夺这一切的权利。”
“一个有我们彭家所掌控的太极门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太极门。”
“外家弟子,终究是外家弟子,就如同狗终究不能成为主人一般。”
“你且看着吧!彭家会在我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变强!直到可以比你那些顶尖门派为止。”
“而在我死后,我的儿子彭七子也会结果我的位置继续将让彭家走向辉煌。”
一边说着,彭乾吾也是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留得彭甲第已然在那病床上不断怒喝。
而出了房门,看着在门口守望的几个自己的忠心护卫。
又听了听一房屋内,彭甲第一边怒喝一边虚弱咳嗽的声音。
彭乾吾还是忍不住交待道。
“接下来你们可得给我看好,这个老头终究是我爹。”
“到了如今这一个地步,他已经是没有了多少扭转局面的可能了。”
“我虽不能让他直接被最好的医生医治,但我也不希望他的最后的日子出什么事情。”
“吃的,喝的,该有的日常用度一样别给我少。给我好好伺候着。”
“同时平时的安保也给做的好一些,这老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应该清楚我的手段。”
说完彭乾吾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便想着大厅走了。
只留得那几个下属恭敬地送其出去。
而待得彭乾吾走远了之后,这几人的心里也是一阵犯嘀咕。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这老门主出事很显然是自家主人搞出来的事情啊。
毕竟从以前的动向,乃至于如今谁在老门主下台之后得到最大的利益。
怎么看那都是自家主人搞出来的。
然而现在明明一切都做成了。自家主人反而开始在乎老门主的死活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彭乾吾其实也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
所谓的走上台前也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你们只会认为,彭乾吾这种行为有些又当又立的感觉了。
然而哪怕这几人心中的想的都差不多。
但是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话如果说出来了。
如果后面被泄露出来了,亦或是是被当场抓住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生不如死。
如此他们又怎么敢说出来。
当然已然走远的彭乾吾也没有任何心思去探求这些人的想法,他如今只是在想着如何对付牛春来才可以万无一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