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
闻浅手里拿着的东西还是那个。
再抬手揉了揉眼睛。
还在那里。
“小小小小闻，你你你你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徐华都快不会说话了。
闻浅单手捧着佛像，另一只手在背篓里掏着东西。
徐华看到吓得赶紧跑过去，双手无措地护在旁边，嘴里开始念叨。
“小闻啊，你怎么能这么随便？这个虽然是赝品，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待艺术品对不对？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你是不是忘了？”徐华近距离看着闻浅手里的佛像，心里快开始打鼓。
这什么组织能够把文物复制地那么像？
现在这个时期，一切文物都不能纯粹私有，都是违禁物品，这肯定不会是私人为了收藏，让人特意复刻一个的。
那难道是境外组织想要狸猫换太子，换走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徐华心里开始头脑风暴，一直琢磨着到底是谁会搞出这么真的佛像。
耳边就传来了闻浅的声音。
“徐叔，你戴上这个，亲自看看吧。”闻浅没有直接说出来，很多事实需要自己亲手去发现。
当你深信不疑一件事的时候，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徐华心里一颤，慢慢抬眼对上闻浅坚定又平静的眼神。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不能看，不能接！
但是手不受控制抬手接过闻浅递过来的手套。
机械地带上。
闻浅已经把佛像放到了挨近煤油灯的椅子上。
徐华慢慢走过去。
最后像是不太想接受那个明显的事实，他后退一步。
“小闻啊，现在那么暗，这...不太好鉴别，要不改天？”徐华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闻浅又缓缓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手电筒。
“徐叔，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这个东西无论真假，放在手里都是个烫手山芋，我认识一些人，如果是真的，我能送出去，假的大家都放心不是？”
徐华深呼了一口气，接过手电筒蹲下。
仔细鉴别着。
第一遍看完心里是否认了。
因为太真了！
他对京城的人还是存在了一点幻想。
无论权利如何争，国家的东西都不能轻易动的。
但是在他第二遍鉴别完，手指停在了那道微不可查的划痕上面时，表情已经完全冷下来了。
这道划痕在前辈出土时的记载中，是这样写的。
‘此处划伤原本存在，原因不详，整个佛身就此一道，甚是可惜’
当时这尊佛像被定为镇馆之宝之一的时候，还是他亲手把它放到展示柜里的。
现在，在这个幽暗简陋的牛棚里，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以这种方式！
徐华闭了闭眼。
“小闻，这佛像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徐华的声音冷静地有点可怕。
闻浅同样冷静回答：“徐叔，你们昨晚应该听到深山里面的动静吧，那是军方端掉的一个岛国实验室，因为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所以参与其中。这尊佛像是在实验室的一个办公室发现的，因为当时看到很像你给我说过的无量佛像，所以我顺手带回来。”
徐华：这顺手也真是顺啊！
“那为什么没有交上去？”徐华眼神里出现了探究。
闻浅直白开口：“岛国、敌特、实验室，徐叔你说说，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发现一尊本应该在国家博物馆的佛像，却出现在一个深山实验室，你会现在交上去？”
徐华心里一痛，这丫头无形中扎了他一刀。
他敛下眉眼，藏起眼里那浓郁的失望。
徐华：“小闻，这个现在不能上交国家，米缸破损跑进了老鼠，必须把米缸修补好，再把老鼠抓住，米才能彻底保住。”
闻浅瞬间了然，也隐约猜到徐华在京城时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对他打击很重的事情。
“徐叔，你放心吧，我可以把它藏起来，非常安全。”闻浅沉声保证。
徐华抬眼看向闻浅，那眼里有期望、抱歉、担忧以及无力。
他本来应该是这些文物的守护人的。
如今的处境那般尴尬，他没能力护住这些东西，只能寄望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同时也把危险带给了她。
“辛苦你了！”
闻浅走后。
徐华坐在门前的石头上，抬头看向满是星星的夜空。
这几天开始已经渐渐感受到秋意，这年代的山村空气质量很好，生态环境也极佳，萤火虫的繁盛季节早已过去，还是能看到零星几个莹绿色的小点在空中闪缩。
周为民满脸复杂地看着徐华。
刚刚闻浅走的时候看到了他，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起因。
她担心徐华的转态，希望周为民能给于他安慰。
周为民上前也坐到了一块石头上：“老徐，我们现在这里，上面很多事情我们已经没有能力管了，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在里面？”
徐华没有正面回答周为民：“老周，当初上学那会，我们几个就你上学成绩不好，牛高马大的一心只想进部队，我就喜欢研究文物那些东西，老孙在他爸高压控制下还能在中医界创出一片天，而他一心从政。”
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很相信他的，我喜欢到外面考古，亲手挖掘研究老祖宗的东西，但是他一句话我就回来矜矜业业管理博物馆，但是他呢？”
“你知道我今天在小闻那里看到那尊佛像是什么感受？当时上展示柜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现在却在一个敌特办公室里找到它！”
徐华家里祖上是一方富豪，后来有人从军从政，徐华才有机会在大院里长大。
从小他就是在古董堆里长大，他对待古董文物有一种天然的喜欢。
经他手的每一件文物，他都当作是亲人伙伴地对待。
曾经答应好好对待他的‘亲人伙伴’的那个人。
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