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辈看起来混的比你好多了。”吴千映斜着眼睛看了看沃尔夫冈:“他肯定不用担心金融危机摧毁自己的小金库。”
沃尔夫冈假装没听见这句话,有米科尔森的情报网络,吴千映想了解他的过去,就像上班路上顺手买杯咖啡那么简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沃尔夫冈长达数百年和贫困命运的奋斗史了。
“顺便说一下,其实在你们的学术界,对古埃及历史一直存在着历史造假的怀疑,因为其遗留物明显不符合你们文明的生产力发展曲线。”权哲一边往前走,一边讲解,好像他才是熟知历史的主人一样:“但如果从中间插入一段维持了两到三百年的超人类浪潮,就能把这段历史补充完整了。”
“接下来,你们将见到最早的奇幻人类骸骨秀!”权哲带着所有人走进了一处地下填埋场,七八个考古工作者正带着古怪的兴奋和激动在坑里小心翼翼的清理填埋物。
权哲随手从摆放在一旁的人类骸骨中捡起了一个长有尖角的颅骨:“我猜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强悍的武士,他的双角上有很多刀痕,而且颅骨尺寸比普通人类大了百分之二十二。”
说完,权哲看了看沃尔夫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对贪婪而言,唯一不同的地方也许就是他的肌肉更有嚼劲。”
“这里,就是用来埋葬食材尸骨的地方,我在很多骨骼上找到了尺寸超标的牙印。”权哲将颅骨随手抛给唐吉:“听说你喜欢这玩意,别客气,就当是见面礼。”
米科尔森默默的站在了站在了唐吉和权哲中间,以防止唐吉‘一不小心’让自己的收藏再增加一个。
“你们把我带到这来到底要干什么?”沃尔夫冈对这位可能的‘前任’可不太感冒:“我对追朔历史不感兴趣。”
“大概是因为上一任贪婪,把自己的尸体留在这里了,我们想找你确定一下。”权哲直接帮米科尔森回答了:“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先去看看。”
“我还是不明白...”沃尔夫冈对这种去看上一任贪婪尸体的活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莫名的排斥。
但他的话被吴千映打断了:“我们想知道上一次超人类浪潮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而唯一被发现的线索就是你的神庙和嫉妒的神庙,现在嫉妒没法说话,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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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千映这么说时,还提了提装有嫉妒脑袋的密封容器,那双被福尔马林泡的有些发红,肿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沃尔夫冈,好像在挑衅一样。
“不是我的神庙!”沃尔夫冈叹了口气:“好吧,先去看看我的尸...看看那个上一任贪婪的尸体。”
整个神庙的规模非常夸张,尤其是在地下部分,考虑到当年的生产力,显然超人类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当时人类世界的文明进程。
古埃及神话体系的九柱神之首,太阳神-拉,曾被描绘为每天搭乘太阳船在天空中航行的形象。
而现在现代超人类浪潮的侵袭下,在全世界范围内最少能找到三个拥有类似能力和形象的超人类。
但与之相应的七原罪形象,则完全没有留下同时期的历史记载,能追朔到的最早的贴近七原罪的概念,已经是公元三世纪,古希腊学者埃瓦格里乌斯.庞帝古斯提出的《论八恶灵》。
但瓦格里乌斯.庞帝古斯的八恶灵论又起源于《圣经.加拉太书》中有关恶行中部分,书中一共总结了十余种罪行,分别是淫乱,污秽,邪荡,拜偶像,行邪术,仇恨,争竞,嫉恨,愤怒,自私,分党,结派,嫉妒,醉酒,荒宴。
对吴千映这种走在科学邪路上的异教大拿而言,研究宗教学绝对是一种折磨,因为太多内容毫无根据,找不到起源,更像是口口相传下来的,无法考证。
而那些有记载的则更让人头疼一点,它们不仅互相冲突,而且互相借鉴,同一个名字,你可以在多个宗教的多个传说里,找到完全不同甚至完全对立的描述。
举个最经典的例子,现代宗教一直也没有明确说明撒旦是原初恶魔还是堕落天使,更别提后来因为《失乐园》这种半官方同人让路西法和撒旦之间的关系也混杂不清。
如果不是为了追朔七原罪乃至超人类群体的起源,吴千映宁可用这些典籍烧火取暖,也不愿意起去翻上一页。
如果说以上的说法是七原罪的1.0和2.0版本,那么后来重新定义抹大拉的罗马教皇,格里高利一世在公元六世纪第一次提出了现代流传的七原罪概念,既贪婪,暴食,愤怒,色欲,嫉妒,懒惰,以及傲慢。
顺便说一下,在半个多世纪前,2008年左右,梵蒂冈教廷更新了七原罪概念4.0版本,分别是基因改造,环境污染,人体试验,社会不公,使人贫困,贪财无度,使用成瘾性化合物,这个世界无疑早就罪大恶极了...
作为一个刚看完罗马史的正常人类,吴千映只看见罗马教皇这个词组,就觉得这玩意像个笑话,但这也侧面证明了宗教的力量。
在失落山基地有关七原罪起源的课题小组中,他们最早曾认为,七原罪所拥有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人类群体意识经过时间沉淀所定义的。
但随着权哲在埃及发现了公元两千五百年前的古代遗迹,这个说法基本可以被推翻了。
吴千映倒是很高兴能把自己之前所阅读的垃圾扫进垃圾堆里,省的占用自己有效记忆空间。
随着权哲的带领,他们很快站在了两扇巨大的青铜门面前。
巨大的青铜大门足有四米高,从敞开的缝隙中能看见,这玩意最少有二十厘米厚,即使是唐吉和沃尔夫冈这样不学无术的家伙,也知道这样两扇重达十几吨的金属门出现在这种史前遗迹里,它就非常不科学。
古埃及历史中,对青铜器的利用几乎没有多少有效记载,但现在它们就这么立在这里,好像在嘲讽人类历史学的成果。
权哲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米科尔森身后,然后才解释道:“第一批进去的人,全死在里面了,从这个角度我们只能看见里面有一张王座,王座上有具尸体,你们的无人机一进去就会失去信号。”
“所以你们打算让我先进去?”靠白吃白喝把自己吃成世界最强的沃尔夫冈终于忍不住了,掰着手指看向身后的一群人。
色欲女士安妮和吴千映一左一右抓着王正道的肩膀,似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离开。
米科尔森带着迷之微笑看着沃尔夫冈,唐吉站在最靠近沃尔夫冈的地方,轻轻活动着手腕。
沃尔夫冈不得不承认,在这种距离上,他有可能不是唐吉的对手...基于几种不同能力的组合,他曾在脑海中和幻想中的唐吉打过几次。
靠着之前几次不算友好的交流,沃尔夫冈对唐吉非常了解,在假想战斗中,他一旦被唐吉近身就会失去所有优势。
一想到这里,沃尔夫冈就对唐吉产生了更大的贪念,如果他能吃掉暴怒...最终,他又一次暂时放弃了这个幻想,转头看向米科尔森:“我需要点好处。”
“这座遗迹里挖出来的东西你先选。”米科尔森笑着抛出了早就计划好的诱饵:“如果你喜欢,等这里的挖掘工作完毕,整个遗迹都归你。”
“我对坟墓可没兴趣!”沃尔夫冈这么说着,人却还是走向了青铜大门。
作为贪婪,他对所谓上一代贪婪确实有些兴趣,而且身为七原罪中的一员,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的对一具尸体产生畏惧。
当然,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最少安妮女士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就算上一代色欲死的就剩下骨灰,她也不会因为好奇和尊严而去冒险。
巨大的青铜门仿佛就这么打开一条缝隙,在这里等了四千多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访客一样。
沃尔夫冈用力推了一下青铜门,那条足以让人类正常通行的缝隙,需要侧身才能正常通过,但他不愿意。
在贪婪巨大的力量驱使下,青铜门连带上下两侧的岩土部分都开始颤抖,稀碎的石块和砂石开始掉落。
“小心点!如果这地方塌了,我们就白来了。”米科尔森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卷掩住了口鼻:“把吴博士惹生气了,你马上就会遭遇又一次金融危机。”
沃尔夫冈站在原地呼吸了三次,才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侧身从青铜门敞开的缝隙中走了进去。
门内和门外的环境并无多少不同,同样以黄沙铺地,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门外照明灯射进来的光束,这道光随着沃尔夫冈的进入而被遮挡,巨大的阴影那一线光明处晃过。
沃尔夫冈的视野和正常人类不同,这点光亮足以他看见室内的一切了,但有什么事在之前光暗交替那一刹那发生了。
青铜门内的空间突然明亮了起来,脚下的黄沙变得雪白而异常平整,周围的墙壁也如同刀削一般整齐,头顶本该是岩壁的地方出现了天空般的景象。
正前方,坐在王座上的威严身影如同凋塑,就这么看着沃尔夫冈。
“午餐时间到了!”那个身影带着一丝愉悦,轻声开口,但那声音却如同炸雷一般在沃尔夫冈耳边炸响。
“午餐时间到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从其他方向出现,沃尔夫冈看过去,发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正抻着脖子朝门外传递这个消息。
下一秒,巨大的青铜门被两个身高足有四米高的壮汉从门外向内推开,他们有着无比强悍的身躯,但却连看向王座方向的勇气都没有,全程低着头,连呼吸都屏住了。
“来自孟菲斯城进贡的半神后裔,阿哈.美尼斯,其能力,善奔行,长跳跃,取其双腿长骨,熬煮两次日落至脱骨,下入其余部分,阿努比斯的力量保佑其灵魂鲜活,等待您的品尝!”
伴随着之前男人的娓娓道来,四个壮硕的黑人男子扛着能轻松容纳一人的巨大青铜鼎由门外步入。
青铜器分上下两层,下层存火,熊熊燃烧,上层水沸,肉香四溢,多余的热量由同样材质的杠杆传递到四个扛着青铜器的奴隶身上,将其肩膀斜方肌位置烫的皮开肉绽。
但没有一个人敢露出异样的表情,四个扛鼎的奴隶就像死人一样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一直到青铜器被安放在王座之前。
沃尔夫冈好像一个跨越时间的幻影,没人注意他,他就这么跟着青铜鼎一起站在王座前打量着那骇人的君王。
他的王座是如此巨大,但却将将容纳其本人壮硕的身体,光是坐在那里,这位君王看起来就不逊色于门外那两个门神了。
那张满是威严的脸,此时完全沉浸在对美食的期待中,双眼中满是贪婪。
巨大的双手在胸前迫不及待的搓了搓,随后从王座后掏出了三四米长,好像鱼叉一样的餐具,一叉子插进青铜鼎内,搅和了一圈,挑起了一个只有半截的人类躯体。
沃尔夫冈确定,那玩意肯定被煮熟了,因为在升空的过程中,还有肌肉从骨骼上脱离,显然煮的非常够火候。
但让周围人头皮发麻的是食材依然能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宛若活物...
“哈哈哈!孟菲斯的人,口感上总是比乡下地方更细腻!”骇人的君王满意的将食材填入口中,只几口就吃干抹净,意犹未尽的用叉子在鼎内来回搅和了两圈,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
接着,他随手从四个扛鼎奴隶中选了一个,塞入鼎内,来回涮了两圈,再次用叉子捞出填入大嘴,几口吃光,才满意的挥手,让他们滚蛋。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试图反抗,另外三个奴隶更是连颤都没颤过一下,只有远处那个唱菜名的男人带着一丝颤抖,大喊着:“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