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王掌柜瞬间愣住了，急的都要哭了。
秦露自然是知道王掌柜不会带着他们去巡盐，但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刺激他，让他说出实情。
“王掌柜，您就别谦虚了，我们大人刚到邕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您帮衬着那自然是万事俱备啊。”秦露的话仿若刀子，直接架在王掌柜头上。
王掌柜额头上都是汗水，过了好一会才慌张地将汗水擦掉，“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们邕城最大的盐商，现在摆明是不想干事，您、您让我参与其中，这不是……”
话至此，就连脑子最简单的张德善都听得出他是什么意思了，更别说是秦露跟秦铁牛了。
“你敢推脱？”张德善气急，上前拽着王掌柜的衣领，“那最大的盐商叫什么，本官倒是很想知道，谁给他的胆子，竟然连京城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这是来之前商量好的，若是王掌柜不同意，那张德善就威逼利诱，总归是要从他身上获得一些东西，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相较于最大的盐商，王掌柜这种盐商在邕城多的数不胜数，秦露相信，只要张德善稍稍威胁，他定能倒戈。
“说不说？”张德善声音抬高，加上他高大地身型，一下就将王掌柜吓的哆嗦了。
待张德善将王掌柜松开，他一下瘫坐在地上，“官爷，您也不至于总是难为我吧。”
“那你就告诉我，那最大盐商的秘密。”
张德善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掌柜。
四目相对的瞬间，王掌柜认怂了，他扶着墙起身，叹气一声颤颤巍巍道：“哎，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能出卖我。”
“我可是京城的官员。”张德善拍拍胸脯子，就差跟王掌柜发誓了。
见状，王掌柜也见好就收了，“好，那既然官爷如此，那我也不寒碜。”
王掌柜壮着胆子跟张德善提出条件。
他这都答应说了，张德善自然不会不管，连连点头，“成，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本官必然保你。”
张德善信誓旦旦保证，王掌柜也张口了。
“其实邕城最大的盐商，不止是邕城最大的，是乃至京城最大的盐商，所有的盐贩子有八成都是从他哪里进的货，剩下的也都是另外一人的，你说我们这些盐商，盐贩子，能不供着人家吗？”
王掌柜无奈地看了看张德善，随后唉声叹气地继续说道：“我听说啊，他们跟官府的关系甚好……”
“头些年还不错，带着我们发发财，可这些年啊他们的心思好像不在这上面了，就好像只想着法子赚钱了，以前还能为百姓考虑，可现在只为自己……”
说到这里王掌柜的脸上尽是悲伤，“当然这样我们赚的也更多了，但是……”
“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话至此，张德善拧眉看向秦铁牛。
秦铁牛点点头，他才张口询问，“百姓就没有怨言？”
“当然有了，我相信您肯定是看到了，只是没办法啊……”王掌柜自己说完，就低眸饮茶，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灼。
说完这些，秦露陷入了沉思，心里总有那么一块因为王掌柜的话，而蠢蠢欲动。
“官爷，我该说的都说了，您看？”王掌柜试探性地看着张德善。
只一眼张德善就摆摆手起身，“你放心，本官不让你跟着一起巡盐了，但是你要做本官的内应。”
张德善将事先商量好的都跟王掌柜说了。
说完之后，他还故意对着王掌柜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比哭都要难看，王掌柜跟着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官爷，小的……”
“你要是回绝，那我现在就跟那最大的盐商说你是我的人。”张德善威胁人的本事可是出自秦露，那自然是能唬住人的。
这不王掌柜听到张德善的话，瞬间哑口无言，赶紧起身行礼，“小的明白。”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事情完成的还算顺利，张德善知道多待没甚意思，赶紧走人。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王掌柜的院子，张德善瞬间嬉皮笑脸地看向秦铁牛，“爷，我是不是有奖励，我这演的怎么样？”
“不错，张德善以前本王真是小瞧你了。”秦铁牛无奈看了眼张德善，随后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客栈，我跟媳妇逛逛。”
“得来。”
张德善还是知道不能做灯泡的，秦铁牛刚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眨眼的功夫，秦露已经看不到张德善了，她笑着来到秦铁牛跟前，“铁牛，这最大的盐商可不是好对付的，你打算怎么办？”
“先转转，摸清楚了再说，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好。”
秦露是完全支持秦铁牛的，在来之前她跟京城的商会打过招呼，会长也给她介绍了一些邕城的商人。
会长可说了，若是在邕城遇到什么事，完全可以找那几个人。
秦露想了想，现在去找为时尚早，还是得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行，他们是她的底牌了。
二人走在邕城的大街小巷，好生惬意。
只是他们可不是在闲逛，都是有目的的。
秦铁牛在看商贩，秦露在看百姓。
二人不自觉地分工明确了。
逛游了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到了客栈，二人并未回房，而是选择了客栈对面的茶楼饮茶。
以往这个时辰京城的人都会慢慢减少，可邕城却完全相反，越是这个时辰，人就会越多。
眼瞅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秦露眉头紧蹙，她面露难色地看着秦铁牛，“铁牛，你说这邕城看着歌舞升平的，怎么盐商却成了他们生活的最大问题呢。”
秦露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秦铁牛更是如此。
“对啊，根据暗影的查探，这些盐商各有各的特点，有的是在斤两上出问题，有些是在价钱上，有些是在品质上……”
总归是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他们行商的风格也各不相同，可以说是各有特点。
一句话，就是没人是踏踏实实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