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你醒了呀!”看到自己第五位如夫人,谢丕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一个年近六旬的男人还可以让这样一个年轻女人满足总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情。他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小妾的头发,柔声道:“如玉,你晚饭想吃点什么,我让内院厨房做好了送过来!”
如玉慵懒的打了个哈切,揉了揉眼睛:“睡了一下午也没啥胃口,老爷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吧,妾身便跟着吃几口就是了!”
“那便做点虾肉小混沌吧!”谢丕笑道:“听说新来的师傅做的一手好糕点,再让他送几块千层糕过来,如何?”
“就这样吧?”如玉点了点头:“妾身身子还有点乏,让我再眯会吧!”
“也好!”
此时外面的丫鬟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垫着脚进来伺候谢丕起身穿衣。服侍停当后她走到靠门旁的八仙桌上,用一只仿成化斗彩葡萄纹茶盅,细细的沏了一杯浓茶,送到谢丕手中,笑着请安道:“老爷,您醒了,睡得可还好吧?”
谢丕没有说话,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心不在焉的揭开茶盅的盖子,凑在嘴边吹了吹热气,问道:“下午家里有事情吗?”
“外间有人求见,自称是双屿来的!”
谢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他将手中的茶盅往一旁的茶几上重重的一顿,脸上已经满是怒色。那丫鬟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忙跪了下去,磕了两个头,连声恕罪。谢丕冷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方才沉声道:“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过错,那个人在哪里?”
惊魂未定的丫鬟站起身来,请了个安,低声道:“听管家说,是安排在承仁堂外间厢房!”
“嗯,你出去给管家传个话,把那个人带到我的书房去,莫要让其他人看到!”
“是,老爷!”丫鬟应了一声,赶忙退出去了。此时如玉从床上坐起身来,问道:“老爷,是什么人?你可以说好了今天都要陪我的!”
“如玉——!”谢丕走到床旁,轻轻的搂了一下自己的小妾,笑道:“都是些海上的亡命之徒,我要过去应付一下,一定来陪你,只是可能要晚一点,你若是饿了就先吃吧!”
谢丕哄好了自己的小妾,便出了闺房,刚刚走出闺房,他便恢复了平日里余姚谢家家长、探花公的威严来。守候在小院门口的管家赶忙迎了上来,低声道:“老爷,是许老四,我正要派人将其带到书房去了!”
“许老四?”谢丕的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他同行的有几人?”
“除他本人之外只有一人!”
“只有一人?好大胆子!”谢丕停下脚步,旋即道:“不必让他去书房了,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去杭州探访好友去了,不在家!”
“啊?可是——!”管家闻言一愣,正要说话,谢丕却冷声道:“没有什么可是的,几个小小海贼算的什么?若是那许老四敢耍蛮,你就告诉他新来的朱巡抚朱大人可是在严查海禁,像他这种人抓到了就算不斩首也是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乡,若是不知好歹,便一索子捆了送到官府去,有他的好看!”说罢便一甩袖子,回屋去了。
厢房。
“头儿,这茶都加了十七八遍了水了!”那王姓汉子将茶盏往桌子上一顿:“早就喝不出茶味来了,这谢家连个鬼人影都没有,就把咱们撩在这里了,好大的架子!”
“呵呵!”许梓笑了笑:“阁老故里,显宦世家,架子自然是不小。这还是现在,放二十年前他爹谢迁谢子乔在世的时候,咱们连这扇门都进不来!”许梓见手下不解,便解释了起来。原来这余姚谢家据说是当初东晋时江东谢家传下来的一支,后来历经世代零落,直到成化年间出了一个谢迁考中了状元,其后在朝中为官数十年,历任四帝官至太傅,他重修族谱,使得余姚谢家成为江南数得上的望族,其子弟也多有出仕的,其中最出众的便是次子谢丕,科举中探花,其父死后家族势力少衰,但门生故弟依然遍布满朝,即便是布政使、按察使这样的大官,也要卖他几分薄面。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头领他们把那么多货物都托寄在这谢家手里出售!”那王姓汉子正咋舌,突然听到吱呀一响,门被推开了。两人赶忙站起身来,却看到管家从外间进来了,许梓赶忙拱了拱手,笑道:“管家,贵老爷何时能见我们?”
“我家老爷去杭州访友了,也不知几日方能回来,你们回去过几日再来吧!”那管家说罢,拱了拱手便要回去,那王姓汉子一听急了,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扯住:“你不是刚刚还说你家老爷有事,让我们在这里稍候吗?怎么一下子又去杭州访友了?”
“我有说过吗?”那管家一翻眼皮,露出极为不耐烦的表情:“就算说过又如何?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候在家不等于现在在家呀!”
“你这厮是在消遣你家的大爷吗!”王姓汉子大怒,撩起袖子挥拳便要打,那管家却夷然不惧,昂起头来冷笑道:“打,往这里打!我倒要看看你打了我出不出的了这谢家大门!”
“王二住手!”许梓喝住手下,上前笑道:“管家,我这手下是个漂泊海上的粗汉,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你方才说谢老爷不在家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你们快走吧!”管家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却被许梓扯住了:“管家,谢老爷不在家也不要急,我便与你说也是一样!这几年我兄长、还有李光头等十几家海商有不少番货都托在谢老爷宇下销售,算来长的有六七年,短的也有两三年了。货款却没有一家给齐了的,我这次来便是受大伙儿所托,请谢老爷给个准话,什么时候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