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本间氏康赶忙跪伏在地,紧贴地面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看着本间氏康离去的背影,足利义藤笑了笑:“藤纲卿,我方才是有些太过任性了吧?”
“不!”朽木藤纲低下头:“您是幕府的首领,挑选人才成为自己的侧近本就是将军的权利,这个本间氏康是个有实力的人,是一个好人选!”
“那你为何反对?”足利义藤惊讶的反问。
“您忘记第一次见到他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你是说三郎落到他身上的事情吗?”
“嗯,他与您相貌很相似,如果十年以后,您应该就长得和他差不多,我想这才是三郎会将他误认为您的原因!”
听朽木藤纲说到这里,足利义藤脸色微变,作为清和源氏的后裔,足利家族也继承了源氏一族的诅咒——兄弟相争,家族内斗。正如当初源赖朝建立镰仓幕府后杀死立有大功的兄弟源义经、源范赖一样;足利尊氏建立室町幕府之后也杀死了弟弟足利直义,其庶子足利直冬更是成为幕府的心头大患,其后历代将军家族的内斗更是连绵不绝,对于二条城中的将军们来说,最可怕的敌人往往不是桀骜不驯的大名,而是与自己有着同一血脉的兄弟们,这位自称本间氏康的武士与自己的容貌如此相似,就连爱鹰都无法分辨,会不会也是某位先代将军留下的血脉呢?
“藤纲,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让我答应他的要求?”
“因为在下是将军的家臣,必须为了殿下您的利益考虑!”朽木藤纲答道:“足利一族的血脉若是获得佐渡一国的领地,那是将军的外援;但如果他留在您的身边,那却是您的隐患!”
足利义藤点了点头,正如朽木藤纲所说的,佐渡一国的领地仅有一万七千石,即便本间氏康真的是将军家的血脉,也不可能凭这么点领地重建幕府,但却足以成为自己的一枚棋子;但若在自己身边,却有可能成为威胁自己的暗子。他向朽木藤纲投以欣赏的一眼:“很好,就这么办吧!”
佐渡,羽茂城。
“也许数百年后,世人将称我为征服者!”周可成暗想,但现在应该还不会。在展示了羽茂高季等近百枚佐渡国人众们的首级,和缴获的大量旗帜、武器,并由羽茂高玄向城内喊话后,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这座佐渡岛上最坚固的城就落入了周可成的手中。为了让周可成可以乘坐战象进城,士兵们甚至拆毁了城门——这座坚城将和佐渡岛上的其他城一样被拆毁,其材料将被用于建造三津港以及附近的卫城,在未来的佐渡岛上,将不会允许保留任何可能成为威胁兰芳社统治的因素。
本丸城的广场上,羽茂的一门众绝望的挤成一团,阳光下,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们看上去毫无威严,交出了武器的他们看上去卑微的有些可笑,老人们满脸皱纹,皮肤斑驳,妇女们干瘦的像陈年的竹竿,脸则满是泪痕。
“你们胆敢向宗家举起刀枪,每个人都有罪!”周可成高声道:“但氏康殿下宽宏大量,他最后还是决定宽恕你们!”
“宽恕?”一个老妇人强忍住抽泣,有些意外的问道:“要如何您才会宽恕我们?”
“交出领地,拆毁城,去三津港的城下居住!”
羽茂家的人群里传出号哭声,绝大部分是女人,但也有男人的抽泣声,但绝大部分男人没有流泪,他们只是低下头,以避免让胜利者看到自己目光中的仇恨。
“放到三津港,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主意,这些可都是毒蛇,他们早晚会报复你的!”米兰达低声道。
“不,那仅仅只是开始!”周可成低声用葡萄牙语答道:“离开了这里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下一步这些人将被迁徙到台湾去种植稻米和甘蔗,工匠则被安置到兵工厂和造船厂,用不了几年功夫他们就会成为很好的农夫了!”
“嗯,不错的想法,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金山?”米兰达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说在所有人里还有谁最焦急,那就是他了,这个前葡萄牙军官对黄金有这异乎寻常的渴望,眼看这个传说拥有巨大金矿的岛屿即将落入自己手中,他的双手几乎都要颤抖起来了。
“别急,无论是作为基督徒还是军人,耐心都是一种美德!”周可成笑了笑:“在拆毁岛上所有武士的城堡和完成三津港的要塞化之前,我不打算考虑金矿的问题。”
“好吧,你是对的!”米兰达搓了搓手:“周,我的朋友,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您应允!”
“让我猜一下!”周可成的脸上露出让人玩味的笑容:“一定是和金矿有关,你想要当金矿的主管,是吗?”
“好吧,你猜对了,周你真是魔鬼,总是能够猜透我的心思!”米兰达尴尬的笑了起来:“为什么呢?难道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派一个副手来监督我!”
“不,这与信任无关!”周可成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一年2500金杜卡特,我就雇佣到一个矿山总管?别说傻话了,爵爷,难道你在我这里挣得还少吗?想想吧,两年多时间我们已经控制了多少航线?五年后,十年后,马六甲海峡以东的所有海面都会是我们的?你还会缺黄金?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给你一块领地,比托斯卡纳(意大利北部地区,以富裕闻名)还要富有。你可以把他留给你的子孙后代。”
“一块比托斯卡纳还要富裕的领地?周,你不是开玩笑吧?”米兰达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