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河的声音,在看清容盛拿着的是什么后,直接变成了惊恐捂嘴!
“这是……这是……”
一边怯怯的观察四周,确定无人窥视,洛天河才一边松开了捂嘴的手,一脸余悸的低声道,“西北军虎符?”
“……嗯!”
容盛闻言,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哪里来的西北军虎符?去镇国公府下聘顺来的?”
洛天河听到容盛肯定的答复,脸上越发的惊恐,“这东西你都敢顺,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虎符丢失,镇国公府会有灭门之灾?你这是去聘妻还是去结仇呢?”
骂着骂着,洛天河的脸色又忍不住的一变,“不对!虎符不是应该在西北镇国公手里?怎么会在京都镇国公府等着你去顺?容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跟我解释清楚啊!”
“……”
容盛听着洛天河刻意压低声音的询问,嘴角微勾,缓缓道,“不是我顺的,是姜老夫人送给我的!”
“不是你顺的就好,不是你顺的……”
洛天河闻言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松到一半,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瞪着容盛道,“你忽悠谁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姜老夫人又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送给你?这东西就该在西北,在镇国公手里助他统领西北军,你……”
“这肯定是你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从镇国公府顺来的!”
洛天河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他家这弟弟为了报仇,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去未婚妻家偷虎符什么的,这事儿他还真干的出来!
“我都说了,不是我顺的,是祖母她老人家送我的!”
容盛闻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表哥,我是真心实意的要聘阿瑄为妻,你就不能相信我一点儿?”
“我……”
听到容盛连哥都喊了,洛天河这才惊疑不定的收起了教训他的心思,可是看着容盛手里的虎符,还是一脸惊疑不定,“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京都?又怎么会到你手里?姜家到底知不知道这虎符意味着他们?他们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信任我的意思吧!”
容盛闻言,一边将那虎符缓缓包回油纸包放回原位,一边道,“姜家怎么可能不知道送出虎符意味着什么?他们将这最大的底牌送给我,是想让我成为姜家的后路,保全阿瑄……”
洛天河闻言:“?!!”
“表哥,我终于知道衡王府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算计阿瑄了!”
容盛抬头看向洛天河,如画的眉眼间满是笑意,“姜家人是真的很疼她!没有辜负她为了他们所做的一切!”
他和姜瑄的婚事,本来只是一桩合作!
这桩合作,以联姻为媒介,其余利害关系,心照不宣也就够了,可是姜家却在他下聘当日,直接送上了西北军虎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全然的信任和毫无戒备的交托后背!
在这桩看似结盟的联姻中,他表达了十足的诚意,镇国公府就回报了他十足的信任!
容盛自然不会想当然的以为姜家人是有多了解他,他们之所以如此信任自己,不外乎是因为姜瑄而已……
因为姜瑄选择了他!
因为姜瑄要嫁给他!
所以,姜家人信任他!
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这……”
洛天河闻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道,“姜小姐在姜家的地位,我是看到了,可是,他们把虎符送给你,真的没问题吗?没有虎符,镇国公怎么在西北统领三军啊?”
“呵呵!”
容盛闻言,低笑一声,道,“姜家扎根西北,镇国公府世袭罔替执掌西北军,镇国公不止能征善战还爱兵如子,在西北军中的威望无可撼动,这虎符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他统领西北军根本用不着这东西!”
虎符在镇国公手里,宛如摆设!
只要他人还在,西北军就是姜家的囊中之物,可是……
如果镇国公不在了……
手握这虎符的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接掌姜家旧部,笼络西北兵权……
容盛出身定南侯府将门世家,自然知道这虎符所代表的意思,因为知道,所以容盛此时心下感慨颇多……
姜家,镇国公……
这是在以防万一!
就像姜老夫人所说,万一姜家遭遇不测,让他看在西北兵权的份上,保姜瑄不受母族连累!
从姜老夫人将这虎符送到他手上那一刻开始,姜家就已经摆明了立场,他们要用姜家累世在西北积累的人脉威望,换姜瑄平安!
倾阖家之力……
尽累世底蕴……
护一女平安!
姜家……
真的很宠她!
他这个即将迎娶姜瑄的人,若是不宠她的话,容盛可以想象镇国公带着七个儿子来捶他的场景……
想到那个画面,容盛忍不住的低头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洛天河被他笑的发毛,低头看了一眼一侧的计时更漏,一边起针一边愤愤不平的道,“你这笑的也太嚣张了!都是来京都追寻敌人踪迹的,为什么我就只能天天与药为伍,而你不光讨了个能干的媳妇儿,媳妇儿的娘家还如此给力?”
“西北兵权啊!那可是西北数十万兵权!他们说送就送了,你这便宜捡的,也太让人眼红了!”
容盛闻言,斜睨了他一眼,道,“你眼红吗?你眼红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还有哪个大将军府中还有待嫁的女儿……”
“咳咳!眼红归眼红,让我娶妻还是算了!”
洛天河闻言,忙不迭的摆手道,“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娶妻生子,孤家寡人好啊,无牵无挂,我就算是试药死了也不会拖累人……”
“我不是让人给你送去了死囚?”
容盛闻言,当即皱眉道,“你往后不能以身试药了!容家只有你这一条血脉尚存,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姑丈他们交代!”
“这不是还有你么?”
洛天河闻言,下意识的道,然后起针的手一顿,觑了容盛一眼,蹙眉道,“忘了你是天阉这事儿了!你说说你,你好好的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说天阉就天阉了呢?你这样子,就让我很被动了!”
“娶妻我是不可能娶妻的,容家的血脉传承你指望我,那是注定没法跟你爹交代了,你还是指望我等你腿好了以后,看看你第三条腿还能不能拯救一下比较靠谱……”
容盛闻言:“你!”
瞪了洛天河好一会儿,他想告诉洛天河,就算他不是天阉,也没办法延续容家的血脉,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流容家的血,可是他不能……
他也想告诉洛天河,他不是天阉,可是这事儿……
他都还没想好如何告诉姜瑄,怎么可能先告诉他家这个棒槌表哥?
“我怎么了?”
洛天河闻言,不疑有他的反问,“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