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广场正中央立起了一根火刑柱,火刑柱的四周堆满了木头。
此刻,广场上却如同庆典一般的热闹,人群聚集在这里唱歌跳舞吃各种美味的食物,尽情地饮酒,就好像这里马上即将进行的不是残忍可怕的火刑而是欢乐无比的庆典。
由于太过兴奋,一大早,我就被四个小伙伴给吵醒了。赛璐珞一睁眼就吵着要观看火刑,我对这种残忍的事情倒不是很感兴趣,原本打算留在屋里继续挺尸。可是架不住她一番劝说,又说什么我们五人应该集体行动之类的,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广场。
一走进广场,就看见老国王和风如初在火刑柱边上正襟危坐,一群侍卫神情严肃地站在老国王身后。
老国王道,“风如初,时间差不多了,就由你亲自去把他押过来吧。”
尽管老国王没有指明他是谁,可是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恶贯满盈的左维忠。今天是处决左维忠的日子,恶贼被除,也不失为金象国百姓们的一大乐事。
风如初点点头,转身朝地牢走去了,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强壮的侍卫。
我由于好奇也紧紧跟在他们身面,关于紫鸢公主昨天去地牢探视左维忠的事已经传开了。令我惊讶的是,紫鸢公主在禁锢了左维忠之后,竟然还去地牢探望他,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我跟在他们身后没走多远,就看见念念追了过来,“如初,等等我。”
风如初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瞪着她,“念念,回去,我是去地牢提那个恶贼,然后把他带到广场上烧死他,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跟着我干嘛,回去吧。”
念念道,“我跟着你是想去看看你母亲,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你知道吗?昨晚你母亲整晚都没回来,我怀疑她可能整晚都在地牢里陪着那个左维忠。”
风如初冷哼一声,“那个女人跟谁待在一起都与我无关,不过她丈夫马上就要被烧死了,她甘愿留在地牢陪他一晚,也是人之常情啊。只可惜,我父亲死的时候,她却没有守在我父亲身边,而是在陪伴那个该死的恶贼。”
风如初说到紫鸢公主的时候,一如之前那么恶毒和嫉妒,我已经分不清他是替自己的父亲不值还是在替父亲嫉妒那个叫做左维忠的男人,抑或,兼而有之。
念念怒吼道,“风如初,你真不是人,她是你母亲啊。”
风如初冷笑,“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一辈子都没有父亲,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永远!”
念念跺着脚大喊,“疯子,疯子!你已经疯了!”
风如初不再搭理念念,迈开大步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我拉着站在路边生闷气的念念紧紧跟在后面。
我们一行人进了地牢,我才知道关于紫鸢公主昨天去地牢探视左维忠的事是真的。
映入我们眼帘的,的确是这样一副场景,阴暗充满了霉气的地牢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和一个残废男人,隔着铁笼,相对而泣。
此刻的左维忠憔悴不堪,昔日深邃的双眼现在看上去毫无神采,眼眶深陷,肤色暗黄,看上去不但像瘦了一圈又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由于舌头扎满了铁钎而合不上的嘴巴令他原本英俊的脸庞看上去无比狰狞。
风如初一见到他们就哈哈大笑,“紫鸢公主,你跟你的丈夫左维忠整晚待在一起,情话该说完了吧?”
左维忠冷笑,“我是你母亲的最爱,她跟我有说不完的话不是很正常嘛。”
风如初道,“很好,左大情圣,只可惜你跟紫鸢公主今后只能阴阳两隔,她只能跟你的阴魂互诉衷肠了。”
紫鸢公主忽然走到风如初面前,跪下来,啜泣道,“俊雄,求你了,不要带走左维忠。”
风如初甩掉紫鸢公主抓住她裤脚的手,冷笑道,“紫鸢公主,放手啊,你是我母亲,跪在我面前,你是打算折我的寿吗?”
念念见状,急忙上前,扶着紫鸢公主道,“您不可以给儿子下跪的。”
可是紫鸢公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俊雄,求你不要带走他。”
左维忠道,“亲爱的公主,不要为我担心,今天就是我的死期,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我死之后,你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风如初见俩人言语缠绵恩爱,不由地想起自己可怜的父亲,火气再次上窜,吼道,“侍卫们,还愣着干嘛,把他立刻给我拖出去。”
侍卫们一起上前,七手八脚地打开铁笼子,把左维忠给拖了出来。
紫鸢公主猛地扑上前,抱着一个侍卫的腿不撒手,嘴里喃喃地喊道,“求求你们,不要带走他。”
那侍卫被紫鸢公主紧抱着,不得挪步,又不可推开她,只好愣在原地。
风如初见状,气呼呼一把扯开紫鸢公主并把她推倒在地,指着她骂道,“紫鸢公主,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当年你跟这个左维忠有染,给我父亲戴绿帽子,跟他一起害死我父亲,篡夺我父亲的王位。现在是该他受到惩罚的时候了,你竟然不顾羞耻地出面阻止,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吗?紫鸢公主,麻烦你看在我死去父亲的面子上让我把这个无耻恶贼带走烧死以告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紫鸢公主羞愤交加,双手掩面,伤心地嚎哭起来。
左维忠低声道,“亲爱的公主,我走了,你多保重。”
风如初命令侍卫们,“赶紧把这个混蛋押走,别再浪费时间了。”
侍卫们齐声道“是”,于是一行人拖着左维忠走出地牢。
紫鸢公主怅然若失地抚摸着空荡荡的铁笼子,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念念急忙上前扶住她,“紫鸢公主,您还是节哀顺变,别太难过了。”
我叹了口气,嘱咐念念照顾好紫鸢公主,然后撒开腿,紧追着侍卫们的脚步朝地牢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