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哈哈大笑,“小道士,那怎么办?你以为我想过这种日子吗?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人是根本没有选择权的,就好像我,怎么可能预先知道自己会死在电梯里呢?如果我能预先知道那个混蛋王医生会冲进电梯来袭击我,我就不坐电梯了呢?”
李元泰冷笑,“关于你的伤心往事,在这里就不要重提了,没有多大的意义。每个人都是一样,既没有选择生的权利更没有选择死的权利,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
老太太叹气道,“你可以尽情地嘲讽我,我只能说我死在电梯里是我死后所有无奈的开始,就因为我成了一只电梯鬼,所以才不得不找替身想办法离开这里。之前这栋大厦还没废弃的时候,大厦里有许多人办公,我因为心慈手软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投生机会,所以导致我一直被困在电梯里直到现在。现在我想想都后悔,当初我应该狠心一点,牺牲别人把自己解脱了。”
李元泰笑道,“哦,那真是你最大的悲哀了,在有机会投胎的时候,你不去把握,现在大厦废弃,看不见半个人影的时候,你忽然觉醒了。决定来一个抓一个,可惜的是,已经晚了。因为敢于进出废弃大厦的人,不是身上阳气充足的就是像我这样懂点法术的,你要想抓去做替身,恐怕比登天还难。”
听了李元泰的话,老太太感觉绝望透顶,她趴在顶棚上嚎啕大哭。
“天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难道要被困在这个电梯里永生永世吗?”
老太太苍老沙哑的哭声听起来令人揪心,我们五个小伙伴全都沉默了。
“小道士,随便你吧,最好打我个魂飞魄散也好过我独自在电梯里苦捱。”
赛璐珞道,“李元泰,你帮帮婆婆吧,婆婆她太可怜了。关在这部电梯里,一关就是这么多年,困在里面多无聊啊。”
高鹏道,“是啊,这位婆婆就是因为太善良,不忍心伤害别人才一次次地错过投胎的机会,她要是狠心的话,恐怕早就找到替身离开这里了。”
李元泰叹气道,“好吧,婆婆,你不要再哭了。我帮你去投胎就是了。”
老太太擦去泪水,惊喜道,“真的吗?”
李元泰点头,“当然真的。”
老太太双手撑住顶棚,头要往下磕,李元泰赶紧制止,“哎,婆婆啊,你的年纪这么大,给我磕头我可是要折寿的。”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元泰道,“电梯鬼之所以被困在电梯里不能投胎,是因为每一个电梯鬼的身上都有一根黑线被连在电梯上,只要我帮你把这根黑线扯断,你就可以去地府投胎了。”
老太太怔住,“黑线?”
“是啊,那根黑线就在你的脐部,黑线连接着你的脐部跟电梯的顶棚,所以你一旦遇到危险,就会不自觉地缩进顶棚。就像婴儿缩进母亲的子宫寻求保护那样。当然这些都不自觉的行为。”
老太太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的脐部有一条若隐若无的黑线与电梯顶棚连接在一起。
“嗯,我看见黑线了。因为它太细了。所以我一直没注意到。”
李元泰笑道,“很正常,电梯鬼们通常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样一根线的。现在,我就帮你把它扯断吧。”说罢,他比出剑指,默念咒语,那根黑线噗地一声断开。
没了电梯的束缚,老太太的身体一下子飘出老远,她开心地在半空飞来飞去。
“被困在电梯里这许多年,最开心就是今天了,我终于可以飞出电梯,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李元泰道,“婆婆,你还是赶紧去地府投胎吧,你已经耽搁了太久,就不要再在人间逗留了。去了地府,见到阎罗,一定要告诉他你迟迟不去地府报到的原因,否则他一定会认为你贪玩不去地府报到而惩罚你的。”
老太太点头,“多谢小道士,各位多保重,再见了。”
老太太的身影在半空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
赛璐珞叹气,“可怜的婆婆,希望她来生投个好人家。死在电梯里是一件多悲哀的事情啊,吓得我今后都不敢坐电梯了。我对电梯有阴影了。”
阿呆安慰道,“璐璐,你也不用那么悲观,死在电梯里是很小概率的事情了。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吓得不敢坐电梯吧。”
我点头道,“是啊,不坐电梯的话,如果你需要爬到几十层楼去办事怎么办啊?”
赛璐珞皱眉,“可是我真的对电梯有阴影了。”
高鹏道,“元泰兄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李元泰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就在我们为婆婆命运哀叹的时候,再次听见猫叫声。
喵呜——喵呜——
一听见猫叫声,我们五个小伙伴再度兴奋起来了。
赛璐珞道,“是喵喵的叫声啊。”
喵呜——喵呜——
猫叫声还在继续。
我们打着手电到处寻找。
可是哪里都没有它的影子。
这时,我发现墙上有开关,立刻跑过去,“这里有开关啊,说明这件屋子里有灯的,咱们开灯找猫不是更方便吗?”
阿呆道,“对呀,赶快开灯,咱们刚才一进门就该想到这屋里是有灯的。”
我按了开关,啪地一声,头顶的电灯亮了。
嗡——滋滋滋——嗡——滋滋滋——
电灯的灯管已经发黑了,不住地闪动,一副马上就要寿终正寝的模样。
赛璐珞道,“可是这电灯马上就要瘪了。”
高鹏道,“无所谓了,只是临时照明而已,它总比手电筒的照明范围大吧。”
电灯亮了,我们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这个房间显然是整栋大厦的接待室,正对铁皮门的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接待台,这里所有的物品都积满了灰尘,看来很久没人清扫过了。
接待台边上的地板上,有一堆碎成一滩的东西,那些东西里有塑料片还有一些金属片。
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一滩东西,皱眉道,“这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