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道,“很好,舍不得卖掉,那就不要卖,留着。话说这还真是一道令人头疼的选择题呢,究竟是选择做一个顶着狐狸脑袋活下去的人还是忍痛卖掉自己价值千万的房产换回美貌呢?这问题显然已经上升到了深奥的哲学层次。”
刘馨道,“林梦,我问你,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林梦道,“不要问我,我没有这么值钱的房子,也难以体会到失去房产的痛苦。”
刘馨嚎啕大哭,“林梦,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花掉自己大把的积蓄买那颗媚珠,更不该把它吃下去。我原本拥有一切,我有一辆宝马,有一套位于市中心的房子,还有丰厚的积蓄,虽然我在圈里算不上大红大紫,可是赚的钱足够自己消费,我原本有着幸福的单身生活。现在我彻底完了,是媚珠毁了这一切。我即将一无所有了。我真的后悔啊。”
林梦苦笑,“可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也晚了。我又何尝不后悔呢?尽管我一无所有,在圈内也早已经过气,可是那时的我终究还是个正常人,那时我还有皮肤,我的血管里流的是血,而不是讨厌的黑色粘液,人们看见我,虽然不会为我的容貌倾倒,可是他们也绝不会见到我就尖叫惊呼怪物,看看现在的我吧,浑身黢黑,任何人一看见我就尖叫逃跑,我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痛苦?刘馨,你该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吃了媚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现在该知道我没有骗你吧。”
刘馨叹气,“我真的快疯了,好了,林梦,我感觉好累,我要好好地睡一觉,我昨晚睡在地板上,根本没有休息好。你自便吧,我要去睡觉了。”
刘馨说完,立刻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发出香甜的鼾声。
林梦灵巧地从客厅的天花板挪到卧室的天花板,倒挂在刘馨头顶,看着正在进入梦乡的刘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馨啊,你的心还真大,这种时候还能睡着?”
其实,林梦所不知道的是,人类所能承受的压力到了一定极限的时候,并不是想尽一切办法绝地反击而是睡觉。睡觉是人体一种本能的反抗压力的举动。当然睡觉只是一种消极的逃避,因为一旦醒来,还是要面对现实。
“刘馨,既然你睡着了,我想我应该好好地思考目前的很多事。你是我的情敌,我最恨的女人,可是看着你这样倒霉,我竟然会对你心生怜悯,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不行,我得继续守在你身边,看着你死!看着你彻底完蛋!刘馨,你去死吧!你这个抢走我一切的女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梦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
刘馨睡着之后,立刻进入梦乡。
她梦见自己走到一个有着高大铁栅栏的院子跟前,铁栅栏锈迹斑斑,四周弥漫着灰色迷雾。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院子里会有什么呢?
不可否认,这里的氛围很诡异。
尽管她感觉院子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可是强烈的好奇心攫住了她。
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铁栅栏紧闭的门忽然嘭地一声,自动弹开了。
吱嘎——吱嘎——
铁栅栏门弹开,两扇门中间露出一条约三十公分的缝隙。
这是在邀请她进入院子吗?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侧着身子,从那条缝隙里挤进去。
可是院子里的迷雾似乎更加浓重,她似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只觉得脚底下凹凸不平的,像是有着参差不齐的岩石,有时候撞得脚趾生疼,有时候又把整个脚掌陷在里面,扯拔半天。
这究竟是一条怎样的路呢?脚踩在上面,不时发出刺耳的咔嚓咔嚓声。人走在这里,感觉非常硌脚。
走在这样难走的路上,摔倒是早晚的事。
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摔倒,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是被一根细长坚硬的东西绊倒的,那东西的一端埋在泥土里,另一端凸出地面,如果灰雾不那么浓重的话,她应该能看清那东西,也许就不至于被绊倒。
她摔倒在地的时候,下巴磕在一个坚硬的圆东西上,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趴在地上,才发现那圆东西是一颗骷髅头,而绊倒她的那个细长坚硬的东西原来是人类的腿骨,哦,不!她身下不光是那根腿骨,还有更多的骨头,肋骨,头骨,人类各个部位的骨头全都有。
她现在正趴在一大堆骨头上。
这根本不是一条路,这里满是骨头,也根本没有路。
现在,她明白自己脚下的路为什么这么难走了。
因为她的脚底下全都是骨头。
“啊!不要,全是骨头,到处都是骨头啊!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正在这时,浓雾似乎稍稍散去了些,她发现更糟糕的事实。
她发现铁栅栏边戳着一个石碑,石碑上写——静安墓园,四个大字。
“啊?是墓园?原来这里是墓地啊。难怪这里有这么多的骨头。不!我不要待在墓地里,我得离开这里。救命啊!来人啊!”
她发疯般地尖叫,跳起来,打算逃出这个院子。
可是没跑几步,她再次被绊倒了。
这一次,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骨头全都动了起来,它们像是长了脚似的,在地上爬行,一块块地朝着她爬过来。
它们爬行的姿态宛若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晃晃悠悠的,然而它们的目的地却很明确,就是她。
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像是被粘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任由那些骨头爬向她。
她张大嘴巴,想喊救命,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然后那些骨头顺着她的身体,爬到她的嘴边,再顺着她张开的嘴巴,爬进她的嘴里,起初是细小的手指骨和脚趾骨,随后是粗壮的上肢骨和下肢骨,为了吞下这些粗壮的骨头,她不得不张大嘴巴。
骨头进入身体的感觉很不舒服,感觉它们就是硬生生地把她的喉管食道和胃给撑开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