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清洁工,胖的拖着瘦的,顺着楼梯向上爬。
瘦子虽然吓得半死,可是她没有胖子力气大,只得被胖子别别扭扭地拖着走。
胖子聊天的兴致一下子被勾起来了,继续得意地道,“给死人穿衣服化妆又算个啥事?简直是小事一桩嘛。我刚满七岁的时候,还被同村的有钱人家拉去配阴婚呢。”
“妈呀,配阴婚?这事你也能答应?”
“没办法啊,那家人在村里有钱有势,他家的儿子不务正业,成天逛窑子,结果染上啥性病死了,我们村里人说是花柳病,反正就是浑身烂,先从命根子烂起,最后全身腐烂而死。死得可惨了。”
“那种病现在叫梅毒吧?”
“不知道。反正咱们农村人见识少,不懂那种高级病。得了病之后,他父母把附近十里八乡的赤脚医生都请遍了,还是没治好。”
“啊哟,既然家里有钱,干嘛还找那些混饭吃的江湖医生呢?不如直接送大医院了,你们家那边总也有县城吧?直接送县城的医院不就得了。”
“他父母特迷信,说医院不好,死人多,煞气重,送进医院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出不来的。坚决不同意把他送医院。”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他儿子这病如果及时送医院,应该死不了。”
“没办法,他父母听不进大家的劝,结果请了无数的江湖医生,花了不少的银子,结果他们的儿子还是难逃浑身溃烂的命运。”
“那他家这儿子活脱脱是被自己的爹妈给耽误死了。”
“他死了也活该。村里只要有模样俊俏点的女人,全都被他染指过。村民们都说他那玩意闲不住,看见母的就硬,还说保不齐村里的母猪也被他骑过。都说他得这病就是报应。”
“啧啧,原来是这么个差劲的家伙,这种随便糟蹋女人的家伙,就该让他下地狱。”
“当时,我还小,我记得村里的女人不论多热,一律穿着长袖衣裳和长裤,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长相漂亮的姑娘还特意在脸上涂泥巴和锅灰。”
“为啥要那样做?”
“故意弄得丑一点呗,怕被他盯上了,被他玩弄。”
“唉,你们村的女人真是可怜啊。”
“有这样一个色魔在,没办法啊,很多女人全都长期不洗澡,故意把身体弄得脏脏臭臭,叫他没办法下手。”
原本被吓得半死的瘦子,听到这里,禁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村的女人防他就跟防日本小鬼子似的。”
“嗯,所以他一死,全村人都在偷偷地庆祝。”
“干啥要偷偷庆祝?”
“他爹妈有钱有权,要是被他爹妈发现,随便套上个罪名,就能执行村规了。”
“你们村还有村规呢。”
“是啊。那个村子是山高皇帝远。警察从来不光顾,所以啥事都是他家说了算。所谓的村规,都是他父母定的家法。他们家看谁不顺眼,谁就难逃被打残甚至莫名失踪的结局。话说那时候,村里莫名失踪的人还真不少呢。”
“这种恶霸,就没人管管吗?”
“谁敢管啊?好些人打算上访告状,结果被打残,就是成为新的失踪人口。”
“这也太可怕了。”
“是的。当时,他死了之后,他父母就在村里张罗说要给他配阴婚,因为这畜生死的时候才刚22岁,还没娶媳妇呢,他父母说儿子这么死了,太可惜,必须给他娶个媳妇。于是就有马屁精给他父母出主意,说在村里合八字,合上谁是谁。”
“妈呀,那你们村的女人还不吓坏了。”
“是啊。没想到的是,那个神婆把全村未婚姑娘的八字一一合过来,只有我跟他最合适。”
“你可真倒霉啊。”
“没办法,当年我才七岁,就被村里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塞进了花轿。当时我母亲哭得泪人一般,我狗屁不懂,头一次穿得这么好看,还嘎嘎直乐呢。我就记得一群人吹吹打打的,奏着哀乐,把我给抬走了。等到了地方,他们掀开轿帘。我下了轿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坟地里。地上有一个新挖的大坑,大坑旁边有一个双人棺材。而他那烂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
“为啥是双人棺材呢?”
“因为他们打算把我和那个畜生一起给埋了。”
“妈呀,可是你还活着呢。那岂不是成了活埋了吗?”
“哼,那家人全都是畜生,他们从来都不把村民的性命当回事,他们配阴婚的目的就是想找一个八字相合的姑娘给他们的畜生儿子陪葬。”
“这家人简直是禽兽啊。”
“当时我太小了。啥事都不懂,他们按着我让我跟棺材拜堂的时候,我还觉得好玩呢。可是等他们把我塞进棺材里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对劲了。我想要爬出来,被他爹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我记得他当时恶狠狠地告诉我,不许出来,只准躺下,不许动。我害怕了,只得按照他说的做,躺在那具臭气熏天的尸体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棺材给钉死了。”
“妈呀,棺材都钉死了。那你是怎么爬出来的呢?”
“你继续听我说呀,当时,我躺在棺材里,就听见起初是叮叮当当钉棺材的声音,最后是哗啦哗啦的泥土盖下来的声音。我什么都看不见,四周黑黢黢的,鼻腔里满是尸体腐烂的臭气。等四下里彻底安静下来,我才绝望地哭喊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挖坟,好像是一男一女,那俩人一边挖坟,一边哭着喊我的名字,我听出是我父母的声音。赶紧答应,原来是我父母舍不得我,一直偷偷跟着那些畜生,等他们走远了,我父母才跑出来救我。我父母救出我之后,我们一家三口连家都不敢回,直接逃到外地去了。”
“妈呀,难怪你胆子这么大,原来在你七岁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现在经常告诫自己,都跟死人睡过一个棺材的我,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