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啧啧两声,“那这女孩还是命大,居然被她自己的母亲救了。”
王媒婆笑道,“这种事,之所以能赶上这份幸运,还得说,主要是因为她母亲疼她,头天下葬,第二天早起就去上坟,要是她母亲隔个十天半拉月的,才去上坟,估计那女孩早就闷死在棺材里了。”
小刘点头,“嗯,母爱如山啊。她赶上一个疼爱她的好母亲。当然也是她命大,对于任何人来说,在没有一个人影的坟地里听见哭声,没吓得拔脚就跑,还真是她的幸运。”
王媒婆苦笑,“你以为那孩子的母亲当时就不害怕吗?实话告诉你,当时她母亲也吓得半死,可是她当时想的是,反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生,自己养的,怕什么。居然就大着胆子,待在坟墓边,仔细倾听。你说这当妈的,为了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魔钺苦笑,“好吧,路飞同学刚才就医学上的假死状态,跟大家做了三种细致的分析,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听你讲述案例了呢?路飞同学。”
路飞笑道,“好吧,我现在接着往下讲。刚才说到混小子因为处于假死状态暂时清醒,可把仔仔给吓坏了,当然,在仔仔看来,他就是诈尸了,所以仔仔才会对着他大骂一通,并且还吐唾沫。我知道,你们会说,仔仔此时的表现有点傻的可笑,但是,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他的脑袋里被灌输的都是爷爷告诉他的鬼故事,他所有的常识也来源于爷爷的鬼故事,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作出这种反应,实属正常。当时,仔仔躲在栏杆后面,只敢探出半个脑袋,看见混小子艰难地直起身子,费力地朝他招手,叫他过去,再次骂道,你个龟儿子,死就死了,少得吓唬老子,就算老子现在才七岁,也绝不是吓大的。说完,又是呸呸呸的,吐了一通唾沫。可是谁知,混小子却并未如仔仔所愿,砰地一下,倒在地上,而是艰难地用右手的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左手费力地举着,朝仔仔打手势,还是示意仔仔过去。当时,不知是因为他的力气即将耗尽,还是因为身体疼痛,他用胳膊肘支着上半身,身子弯成虾米装,不住地发抖,不过,他的眼神依旧是坚定的,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仔仔,继续打手势,嘴巴一开一合的,尽管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是仔仔知道,他在说,过来,过来啊。此时,混小子那张被鲜血和脑浆糊满了的脸上,流露出哀求的表情。仔仔看见他这样,就更是火大,还以为他就是想诈尸吓唬他呢,继续骂道,你个王八蛋,赶紧死了算了,老子会怕你吗?老子已经把你的脑壳砸出一个窟窿,给你开了天窗,你要是再敢吓唬老子,老子非把你的脑壳给砸得粉碎,不信的话,就试试看喽。为了达到吓退恶灵的目的,他还真的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恶狠狠地走了过去。看他架势,好像是真的打算把混小子的脑壳砸碎。混小子见他拎着砖头,狞笑着,走过来,混小子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仔仔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你害怕了吗?害怕的话,就乖乖地给老子躺在地上,你他娘的已经断气了,你现在是尸体,尸体就该有尸体的样子,你懂不懂?尸体应该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快点,我数三下,你个混蛋立马给我躺在地上,否则老子不但要砸碎你的脑壳,还要砸碎你的鸡儿。嗯?你他娘的聋了吗?老子喊你倒下,倒下!你明白吗?尽管仔仔举着砖头,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可是混小子并未如他所愿,倒在地上,反而继续用胳膊肘支着自己的身体苦撑,而且令仔仔愤怒和抓狂的是,他的左手依旧像之前那样,费力地高举着,嘴巴还在继续开合,仔仔看他口型,知道他还在说,过来,过来啊。仔仔这次,真的要被他搞疯了,因为爷爷告诉他的方法,他全都用了一遍,什么骂人,吐唾沫,可是通通不管用,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倒下。现在该怎么办?爷爷说鬼怕恶人,自己把恶人该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然而,并不奏效,现在该咋办?爷爷告诉他,只要骂人吐唾沫,鬼就会知难而退了。可是现在,混小子依旧没有倒下。仔仔彻底没有了主意,因为爷爷并没有告诉他,如果骂人和吐唾沫都不管用,他该怎么办?此时,正午的骄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头顶,晒得他头皮痒酥酥的,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抓了几把。大片的头屑从头顶飘下来,他才想起,很久没洗头了,都出头屑了,妈妈说好了今晚给他洗澡,等洗完澡,头屑这种讨厌的东西也就该消失了吧?果然是思维容易乱窜的小孩子,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起头皮屑?仔仔看着斜躺在地上的混小子,忽然想嘲讽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分神,岂不是太可笑了。遇见眼前的状况,该怎么做,是爷爷没有告诉过他的,而且在爷爷的故事里,那些鬼似乎都很佛系,他们至多是吓吓人,等天一亮,那些鬼自然就钻进墙缝里消失了。可是眼前的这一个,居然是在光天化日的情况下折腾的邪物,爷爷明明告诉他,鬼是见不得光的,任何鬼只要被强烈的阳光一照,自然就会魂飞魄散的,可是眼前的这个邪物,却是可以在火辣辣的骄阳下现身的,这又该咋整?现在,仔仔的脑子里乱得一团糟,宛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阳光照在仔仔身上,他感觉燥热难耐,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放进烤炉的白薯,浑身上下都被灼热的阳光给晒透了。也许是终于能够静下来的缘故,他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忽然感觉很恶心,禁不住,转身,扶住身后的栏杆,哇哇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