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次怎么换何师傅了，舍不得南易师傅忙活了？”
韩城飞自然是听过何雨柱的，不光听过他还尝过何雨柱的手艺。
不过那都是老杨在轧钢厂的时候了，自从南易师傅来了轧钢厂之后，他就没怎么听说过轧钢厂让何雨柱做招待。
“哪儿能啊，这不是南易师傅内什么，跟着我们厂长一起去宋领导那边了么。”
聂主任一边说，一边给身后的周立行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给介绍保卫科训练的情况。
周立行立刻往前走了两步，不疾不徐的开始做起了介绍。
“你看我都给忙忘了，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儿。
还好我来的早，东升还说我火急火燎的，要是我来的晚点，演习的的事情怕是要排到年后去咯。”
韩城飞听着周立行的介绍不时点下头，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好的东西自然是人人都想要的，不快点菜都得吃凉的。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只要老韩你开口，我们还能不紧着你这边来啊。”
聂主任听到他这么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宋领导这次就是冲着演习的事情喊老李和张建国过去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这完全不是问题。
有演习这件事在，这次去就不可能会是坏事，最多也就是些无关痛痒的敲打而已。
“老聂你嘴里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就想着套我话。”
韩城飞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刚才被套话了，忍不住笑骂道。
“哈哈哈哈，我们先去我办公室挑酒，这消息我不白听你的。
周科长，何师傅那边就麻烦你去说一声了。”
聂主任见被识破也不尴尬，带着韩城飞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周立行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溜了，他是真听不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每一句话他听着都有问题，但偏偏这两人说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是真不敢掺和进去。
……
两个小时后，张建国和李怀德的车回到了轧钢厂，下车的时候两人均是带着笑。
这一次去宋领导那里，收获着实不小，至少未来一年内，轧钢厂的发展在组织上不会再有阻力。
“建国，你最近一直在忙演习的事情，夜校这边需不需我帮你盯着点。”
路过食堂的时候，李怀德忽然说道。
“还没到要盯着的时候，有赵德成的例子放在这里，这几天夜校出不了问题，我们只要稍稍注意一点夜校的教学进度就好。”
张建国摆了摆手，就像他和宋领导说道那样，夜校成不成还得看老师傅们能不能教好课。
会出现的冲突，目前可预见的就是在最开始确定老师名单以及老师傅们作为老师在夜校教课的前两天。
这是一个调整的阶段，有能力上，没能力下，必然会造成一些矛盾。
至于现在这个时候，恰恰是夜校最平稳的时间段，要不是防止有突发状况，都不需要有人盯着。
“你心里有数就好，咱们厂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夜校了。
有时候我真打开你的脑壳看看，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到这么多的好主意。”
李怀德到现在心情还是有些激动，有了宋领导的肯定，他已经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再进一步的机会，而且这个机会离他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李哥，你这话可吓人，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脑子可不能给你看。”
张建国顺着话开了个玩笑，随后指着不远处从食堂正门走出来的韩城飞和聂主任说道：
“咱们的送财童子到了，李哥你猜这次老韩是来给我们送什么的？”
“老韩要是知道你这么喊他，非得和你急。”
李怀德哭笑不得，真是送财童子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哈哈哈哈，这不是没让他听见么。”
张建国轻笑出声，加快了脚步往两人那边走去。
“老李，建国，你们回来了，看样子是有好消息啊。”
韩城飞这时候也看到了两人，笑着快步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演习要大规模铺开了，我们保卫科接下来可要忙咯。”
李怀德乐只是说了演习，其他事情是半点没透露。
“我说什么来着，多亏我来的早，不然演习可是排不上队咯。”
韩城飞说着，还冲一旁的聂主任挤了挤眼。
“老韩你今天过来是看保卫科训练来了吧，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李怀德看着从身边跑过的保卫科众人，挑眉说道。
“嗨，我就是来看看这些兔崽子有没有偷懒。
这帮兔崽子在厂里闲惯了，我就怕他们来了这事儿，闹什么幺蛾子。”
韩城飞自嘲了一句，紧接着说道：
“不说他们了，我今天过来也不光是为了他们，还是来感谢建国的。
方便面已经顺利投产了，第一批的方便面已经完成，送去友谊商店了。”
“好事儿啊，恭喜恭喜。我也没出什么力，还麻烦您跑这一趟。”
张建国颇为惊讶，但还是第一时间道喜。
食品厂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前几天还头疼调味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投产了。
“建国你这又客气了不是，我过来可不是来炫耀的，还是和上次淀粉肠一样，方便面会留一部分当做轧钢厂的福利送过来。
我在食品厂也待不了多久了，今天刚接到的正式通知，以后食品厂还要大家多多照顾啊。”
韩城飞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稳固一下食品厂和张建国的关系的。
这么好一个人才，可别在他离开食品厂之后，因为换任的动荡生出什么嫌隙来。
所以和轧钢厂对接这块，他才自己过来跑一趟，争取在调任之前把事情都定下来。
“老韩你这是升迁了？恭喜恭喜，今晚我们去外面吃，给你庆祝一下。”
李怀德第一时间道喜，这个消息他其实早知道了，唯一担心的是食品厂接下来的厂长的态度。
食品厂这边虽然一直都不站队，但这只是韩城飞的态度，谁都说不好下任厂长是什么心思。
“吃饭就不必了，下次我请大家。东升会是下一任的食品厂厂长，这个已经定下来了，不过他毕竟刚当上副厂长不久，厂里有些人不服是难免的事情，有事有什么事儿，还要老李你多担待。”
韩城飞没说的是，之前定下的下一任厂长其实是厂里另一个副厂长，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厂子里的一些事情，让他强力举荐了余东升。
正是因为这样，厂子的动荡是在所难免的。
但在他看来，这些动荡造成的影响，远比不上一个错误的厂长给食品厂带来的影响大。
说到底，还是他之前识人不清了，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也只能尽力弥补了。
原本方便面，他是打算在离开之后，给余东升当政绩的，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了。
“老韩你放心，东升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这边能帮的一定会出全力帮忙。”
李怀德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凑到韩城飞身边用仅有他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陆伟毅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食品厂可不能乱起来。”
“谢了。”
韩城飞轻声道谢，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大半。
李怀德愿意出面，陆伟毅的事情就解决了大半，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靠自己爬到副厂长位置上的人，居然是那边的人，之前是一点风声没有。
两人身后的张建国嘴角微微上扬，刚才两人的低声交流他听了个一清二楚，看来李怀德在他那边的地位不低，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还有东子哥要是当上了食品厂的厂长，他的计划就算是初步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继续填充了。
这么多万人大厂抱团，已经足够挡住一部分风浪了。
……
与此同时，食品厂副厂长办公室内。
“余东升，真是好样的，以前是我小瞧他了。”
陆伟毅将烟头按灭，冷冷的说道。
“陆哥，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想坐上厂长的位置没那么容易！”
邱鹏恶狠狠的说道，眼中满是狠厉之色。
“收起你的心思，余东升不是我们能动的，他身后站着的可不只是王老，还有王老那些门生。”
陆伟毅横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的警告道。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我们做了这么多，凭什么让他摘了果子。”
邱鹏有些急了，虽说陆伟毅上台，他这个人事部主任的位置也不会往上挪，但好处是一定少不了他的。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韩城飞走了，忽然冒出个余东升来，他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要是这种想法，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陆伟毅嗤笑一声，就这么淡漠的看着邱鹏，直到邱鹏低下头，才继续说道：
“副厂长当了这么多年，继续当几年也没什么。
余东升是搞技术出身的，厂子里的事情他是没办法像韩城飞那样大包大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陆哥，你是说，我们可以让他当个空壳厂长？”
邱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要是这样，厂长不厂长的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空壳？你可以试试。”
陆伟毅满眼的不屑，在邱鹏刚要开心的时候，接着说道：
“只要你不怕死的话。”
“陆哥，我是人事部主任，您是副厂长，还有老三他们，为什么不行？”
邱鹏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他已经彻底不明白陆伟毅想怎么做了。
说了余东升管不好厂子，又架空他，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办呢。
“你太小看韩城飞了，你说的那些自己人，可不全是自己人。
交到余东升手里的，一定是一个经得起动荡的食品厂。
等到一切安稳下来，所有闹事的人都会被清算，最先清算的就是你这样开始就出头的人。”
陆伟毅跟在韩城飞身后这么多年，太清楚韩城飞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所以也非常清楚韩城飞会有多完善的计划。
要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能明里暗里获得厂长的权利，食品厂早就被吃的半点不剩了。
“邱鹏，我喊你过来，是让你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
在食品厂这么久，吃的喝的，别人送来的好处，你没少拿吧？”
邱鹏刚要解释，就被陆伟毅伸手给制止了。
“你不用否认，不光是你，厂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多多少少都有拿过一些好处。
哪怕是我，也是一样，但你看韩城飞说过我们什么？
除了那几个拿的过分自己找死的，就没有人因为这个被谈过话。”
陆伟毅自嘲的笑了笑，他也不是一开始就站在那边的，只是觉得自己越过越像那边的人，索性就接受了那边抛来的橄榄枝。
如今余东升的上位，才让他明白了，韩城飞的底线，只能说他踏错这一步的时候，就失去了当厂长的资格。
早知如此……哪有那么多的早知如……，错了便是错了。
“余东升是王老的门生，也是韩城飞选出来的厂长，他的态度和韩城飞不会相差太多。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他坐稳厂长的位置，让食品厂安稳渡过厂长换任的阶段。
这才是对我们最有利，也是回报最高的做法。”
“我们不给动他，还要帮他！”
邱鹏没想到，陆伟毅说了这么多，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这和资敌有什么区别？！
“做事情不要跟着你情绪走，我们和余东升从来不是什么敌人。
你去给他制造麻烦能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让厂里多乱一点时间罢了。
结果呢，让他盯着你，找到机会给你来一下，这就是你想要的？
做事动动脑子，拿到手里的才叫好处。”
陆伟毅说着站起身，走到了窗边，邱鹏也跟着走了过去。
“看到那边的新厂房了么，有你拿好处的时候。
只有厂子好了，我们才有好处拿，大家都吃不饱，你觉得还有东西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