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山里却瞧远远行来一匹马,还偶能听见说话之声,安如鹤立马做噤声动作,看着那远远而来的影子捏紧了手中长枪。
直可以瞧清楚人样众人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来人不是蛮夷,是他们正准备去救的安锦然与顾瑶。
他们所回的道并非是上山那条,倒像是先前蛮夷所行进的那条小道,两条路相隔很近,最后出口皆在进山道上。
见到自家兄长安锦舒悬了这么久的心才终于落下,太好了顾卿辰真的找到兄长他们了,看来他们没有碰到蛮夷,都没事太好了。
“兄长!”安锦舒兴奋喊了一声,朝他们不停地挥手。
“小妹!”安锦然策马疾驰过来,见她与安如鹤在一起,在看看身后一众亲兵疑惑道:“小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与父亲在一起,阿辰呢?出什么事了?\"
这话隐约叫安锦舒察觉出问题来,她赶紧环视一圈周围,眸子瞬间就放大了:“兄长阿弟没与你们在一起?他不是去找你们了。”
“没有啊。”顾瑶探出头来,眼中也是透着疑惑:“我与小将军一路进山,见烟烟你与顾公子迟迟不来这才回来找你们,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记错了路走岔了,这才耽误了点时间,没见顾公子啊。”
安锦舒立马咬住了下唇,这是她慌的时候下意识的惯性动作,她赶紧对着安锦然道:“兄长前脚刚走,后脚我与阿弟发现了蛮夷活动的身影,阿弟叫我回去找援兵,他自己独自进山去找你们了,你们都回来了,他却不见影子,那他能去哪里。”
时隔一载在听蛮夷二字安锦然眼中瞬间就蕴含了杀气,与安如鹤听见蛮夷时一模一样,他父子二人当初在边塞十一载,无法回家无法探望家中亲人,其痛苦滋味他毕生难忘,而这一切皆拜蛮夷所赐。
蛮夷就是安锦然的逆鳞,有一个他杀一个,有一双他杀一对绝不手软。
可蛮夷已降,甚至签了认降书,表示近十年都不会再踏进元国境内一步,安锦然知晓战争残酷,最后一战蛮夷元气大伤,如今定是龟缩于自家龟壳养精蓄锐,怎么可能在出现在此处。
他以为安锦舒看错了小题大做于是笑道:“小妹你是不是瞧花眼了,蛮夷如今跟个王八一样躲在家里,哪有那个胆子来咱们元国,何况还是京都地界,不要命了。”
“不是我认出来的。”安锦舒突然道:“是阿弟说对方是蛮夷人。”
安锦然的笑容渐渐自脸上消失,最后看向安锦舒的眼里只有狠厉:“阿辰说的?”
顾卿辰乃是边塞人,对于蛮夷同样也是恨之入骨,若是他瞧得,那绝对错不了!
“嗯。”安锦舒点点头:“对方兽靴配弯刀匕首,额头画古怪符文,说的话也不是咱们的语言,长的人高马大,壮硕无比,绝非元国之人。”
四周静的只有风吹树枝响动之声,安锦然一个翻身下马一把把顾瑶抱下,顾瑶还在不明所以时就听他道:“阿辰往哪里走了。”
安锦舒指向了一处:“那里,往那边走了。”
安锦然手中动作一紧,勒住缰绳使马匹调转了方向,他回头望向安如鹤:“父亲,若真如小妹所言,那阿辰一直未见踪影恐是遇见了对方,我且先去探路,老方法传递消息。”
安如鹤点头然后抬手做个了手势,两名精壮亲兵便自他身后而出:“你小心行事,这二人助你行事,若有不对,立马通知于我。”
安锦然点点头,没有耽搁带着人往顾卿辰的方向寻去。
他们一走安如鹤也把安锦舒放在了地上吩咐一人送她与顾瑶回去,安锦舒不愿意非要与他一同前去,可这一次安如鹤没有在依她,言辞拒绝后带着人就走了。
安锦舒知晓自家父亲是铁了心不让她去,她身边还有顾瑶,她也不能叫顾瑶置身险地,一时间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际顾卿辰的死活她理应不该如此上心,只是对方的失踪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因为她兄长,她可以选择不在意,但是良心一道坎实在难以迈过。
就像当初在露台,她可以不管他,也可以任由他自生自灭,可就是因为良心难安这才冒死返回。
若对方今日是因为他自己而身处囹圄她绝不会为其担忧半分,可对方把自己置身险境所为是她与其兄长朋友,那便是两码事了,性质变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拉住顾瑶把对方往盛怀安跟前一推:“怀安哥哥,麻烦你送郡主回去。”
“那你呢?”
“那烟烟你呢。”
几乎是同时盛怀安与顾瑶异口同声问道。
安锦舒望向山中方向:“我要去找顾卿辰,有父亲他们在前开路,我相信不会有危险的。”
别说是盛怀安不同意,顾瑶更是不依。
这叫安锦舒一个人进山还得了,危险是没有了,但是山这么大,人家四条腿跑,她两条腿走,能不能赶上另说,吃的喝的皆没有,这山里植被茂密,顾瑶可是经历过迷路的,万一迷路那她一个人怎么办?等死吗。
“不行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顾瑶拉住安锦舒的袖子,生怕她下一刻就想不开跑了:“我说烟烟你去做什么啊,你是会找人还是会打架啊,去了不是添乱吗。”
“要我说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咱们煮个茶坐下慢慢等不好吗?”顾瑶苦口婆心劝她,在顾瑶看来,她们去了也没用,她一样担心顾卿辰,可是也仅限于担心了。
安锦舒转头看向盛怀安:“怀安哥哥也这样认为?”
突然被问及的盛怀安先是垂了眸子显得有些犹豫,然后抬起头来目光清澈略带担心的看着安锦舒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若为烟烟妹妹的安危考虑,我自是不希望烟烟妹妹以身涉险,但站在其它角度,顾公子为烟烟妹妹阿弟,为我学生,也算旧识,不为良知为情义,这险该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