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带着谢之双回到席间,两杯酒下肚他紧皱眉头站起身来。
只要一想起离开时顾卿辰那挑衅眼神他便觉心烦气躁,他啪的一声放了杯盏他不放心,他要去瞧瞧。
“表哥。”谢之双刚坐下便见盛怀安起身离开,她连忙唤他却没有唤住对方。
她只好讪讪坐下佯装无事吃着果子。
曲氏把这一幕全瞧在眼中,此刻她派下去打探消息的婆子回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曲氏的脸由白转黑,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走至安如鹤跟前,与他说了些什么。
只见安如鹤先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四下宾客,然后轻柔拍拍她得肩点头答应了什么。
曲氏带着人走了,宾客也该散了,都一一上前拜别。
安如鹤一边应付他们一边送客,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安锦舒冲进如意院,一把拉住安老太太的手嚷嚷着要提前完婚。
安老太太奇怪,这本就说好提前完婚这人怎么又来说一遍。
可当听见安锦舒说要一月之内完婚时她只黑脸训斥:胡闹。
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自是要挑个良辰吉日才好嫁娶,这什么东西都未置办,连嫁衣都未准备如何完婚。
二人说话间曲氏捞帘而入,当听闻安锦舒突然要求一月以内完婚时曲氏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下。
安老太太直说不成,烟烟成婚是大事怎能草草了事。
曲氏却说一月时间够了,一个月可能做很多事情,但是前提是盛家那边同意。
盛怀安要前往姑苏一事似乎已经提上日程,择日便要启程,恐怕无法在京都待一个月.
这确实是眼下最大的难题,安锦舒自也知晓,她此刻也冷静下来,知晓她刚才确实冲动了。
现如今屋内只她三人,安锦舒的异样自是瞒不过曲氏与安老太太的眼睛,在二人的盘问之下安锦舒只得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直到曲氏说出她与顾卿辰在后院厢房拉扯一事安锦舒才噤了声。
安老太太气的胸口直发疼,明明前脚才训斥了她,后脚这二人又拉扯上了。
曲氏问她是不是顾卿辰逼迫她,她点头又摇头,只说这事另有隐情。
可这一次曲氏与安老太太没有在装聋作哑,可安锦舒却铁了心不告知实情,三人对峙了一会安老太太见撬不开她的嘴便寻了个借口叫她去了独留了曲氏。
安锦舒正是坐如针毡之际,一听可以走立马就溜了。
她一走安老太太便猛烈咳嗽起来,曲氏吓了一跳赶紧唤了大夫,张大夫前来把了脉说老太太这是怒火攻心需要想开些,又给开了些败火的药。
“娘,烟烟的事你便别管了,媳妇自会看着办的,您的身子不好就别为这些事操劳了。”
安老太太叹息一声:“我打探到一些事,你且凑过来我给你说说。”
曲氏狐疑,搬了凳子凑过去,安老太太屏退屋中其余人,喝了口水这才缓缓把打探来的事说给曲氏听。
.......
安锦舒出了如意院迎面碰上盛怀安,二人都是一怔,然后安锦舒走上前笑道:“怀安哥哥来寻我的?”
盛怀安见她一人这才舒展眉目眼中也恢复了温润之色:“不放心你前来瞧瞧。”
说罢他试探性道:“一同走走?”
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叫安锦舒的心一揪,酸涩涌上心头。
怀安哥哥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明明可以配上更好的人,可他却留在了她身边。
她不知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隐瞒欺骗来伤害他,如今还要为了避开顾卿辰跟他完婚,她怎么能这么过分。
安锦舒在心头暗骂自己无耻,然后忍住满腔酸涩与愧疚抬眼点头:“好。”
京都虽没有扬州那般冷,可十一月的天气终归还是寒气逼人。
安锦舒披着雪白狐裘与盛怀安走在后院园林之间,不大一会她便觉小脸有些凉,她搓了搓手,想要把手搓热暖暖脸颊。
可她只是搓了几下手,眼前人影晃动,她的小手便被一双大掌拢入了掌心。
男子眉眼清俊,睫毛微卷,他弯着腰低着头朝她手掌微微吹气,然后感受到她的小手渐渐回暖温柔一笑。
他身上清冽竹香笼罩着安锦舒,安锦舒本就被冻红的脸颊此刻更红了些。
“怀安哥哥?”
盛怀安抬眼轻笑,眉眼柔情脉脉满眼皆是她:“还冷吗?”
安锦舒有些羞涩,摇摇头:“不冷了。”
“烟烟你知道吗,刚才我有多后悔留你一人。”盛怀安苦涩一笑:“我知晓我说那种话叫你难受,可烟烟我是男子,你知晓我看他拉你手腕时是何感觉吗。”
安锦舒知晓盛怀安的担忧,也明白他先前那句无心之语并非刻意,她本身也并非清白,哪里能去怪罪他呢。
“怀安哥哥,我已经与祖母与阿娘说了,我想提前完婚。”
话落,安锦舒感觉握住她手的大掌猛然一颤,温润眉眼之中满是错愕,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追问:“烟烟?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安锦舒便天真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自顾自说着却丝毫未见身前之人已是喜上眉梢,难掩雀跃。
不等安锦舒说完他直接抱起她开心的原地转了一圈,安锦舒吓了一跳忙抱住他脖子稳住身形怕被甩下去。
盛怀安激动过后把安锦舒放下,见她有些惊讶的小脸罕见的不好意思起来:“我....烟烟,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就是太激动了,有没有吓着你?”
盛怀安在努力作着解释,安锦舒看着他那不知所措模样却捂嘴笑了起来。
“这样的怀安哥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以为怀安哥哥遇见什么事都是温润如君子,看来也不尽然呢。”
他向来温柔克制,谦润有礼,很少会有这般激动时候,安锦舒没曾想这件事情竟会叫他这般开心,她当初说在等一年在成婚时,他除了一点失落并未有多大反应,安锦舒以为他不在意。
但是她错了,他不是会叫人感到困扰的人,哪怕他心里在难受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叫她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