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说什么?他说……他有她的课程表,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吗?他怎么会有她的课程表?怎么可能有她的课程表,柏念慈坚信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表情僵硬的看着苏斐然,柏念慈试探的问:“你说……你有我的什么?”
“我有你的课程表。”苏斐然不介意再回答一次,这回柏念慈包包里的手机消停了,他便没再像之前那样提醒她。
“你有我的课程表?”自己没有出现幻听,柏念慈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惊讶的瞪大双眸看着苏斐然。“你怎么会有我的课程表?”
问完柏念慈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苏斐然是一国总统,手里掌握着一支非常强悍的精锐影卫,别说弄一份课程表了,就是让他们去偷飞机大炮,说不定也能给苏斐然偷来。
让她想不通的是,他要她的课程表做什么?
平头男人坐进车里刚好听到柏念慈质问的话,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垂眸,启动车子开走。
“问你们老师拿的。”苏斐然没打算隐瞒她,话音刚落下,听见她书包里的手机又响起来,见她瞪着自己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再次好心的提醒她。“你的手机在响,不接吗?”
“不接。”柏念慈只是顺口回答,并没听清楚苏斐然说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她心里正沮丧的不行,亏她之前还在想苏斐然五点多来接她的时候扑个空,心里暗自窃喜。结果人家手里握着她的上课时间表,对她的上课时间了然于胸,说不定比她这个学生还要清楚,她什么时间有课,什么时间没课。
听着柏念慈很冲的语气,苏斐然只是笑了笑,伸手握住她背着的书包,柔声说:“把书包拿下来,在车上还背着书包你也不嫌累。”
“我不觉得累。”紧紧抓住书包的带子,柏念慈故意跟苏斐然唱反调。
“别闹了,把书包放下来。”苏斐然哪会看不出她是故意跟自己唱反调,她走出校门,看到他的车子停在路边时的错愕神色他看在眼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当时恨不得转身跑回学校里。
“不放。”柏念慈十分坚持。“我说了不放就是不放。”
“念慈。”苏斐然喊了她一声,温和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柏念慈却听的心里咯噔一声,撇了撇唇,慢吞吞的将书包拿下来,直接摔苏斐然怀里。
一只手拿着她的书包,苏斐然用另一只手拉开书包拉链,手伸进书包里。
“你做什么?”柏念慈快速地伸出手抢回自己的书包,紧紧抱在怀里,神色不悦的质问苏斐然。“你翻看我的书包做什么?”
他让她放下书包,她不肯,他坚持,她妥协,把书包摔他怀里只是撒气,谁让他这样气她,哪成想,他拿着她的书包就翻看起来,感情他让她放下书包是想翻看她书包里有什么东西。
“我没有要翻看你的书包。”见她误会了,苏斐然失笑的摇头,他再闲也没有翻看她东西的恶习,指了指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包。“你书包里的手机在响,我看你也没有要接的意思,就想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关机,免得继续吵。”
真这么简单?真的是只觉得她的手机吵,想拿她的手机出来关机?柏念慈表示怀疑,看苏斐然的神色又觉得他不像在说谎,想了想,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自己关机。
苏斐然挑了挑眉,柏念慈又把手机丢回书包里。
“谁给你打的电话,你这么不想接?”苏斐然问道,他其实不关心谁给她打的电话,他关心的是她为什么不想接。
“龚月苎。”柏念慈如实回答,语气里带着点烦躁意味。
听出她语气里的厌烦意味,苏斐然问:“她常常打电话烦你?”
在他还没发现柏念慈身体里是章念汐的灵魂之前,就知道龚月苎是谁,他铁了心要收拾龚治琛,自然会对龚家的所有人做一番调查。
龚月苎是龚治文和柏若芸唯一的女儿,柏奕还在世时,因着柏奕的外交官身份,柏家发展的不错,柏若芸和丈夫龚治文,带着女儿龚月苎跟着哥哥柏奕一家在国外发展。可惜好景不长,柏奕夫妇在国外为国捐躯,留下唯一的女儿柏念慈,隆重的葬礼过后,柏念慈无人照顾,被柏家人送去福利院,柏若芸视若无睹,与丈夫龚治文带着龚月苎回到国外。
一家三口年前才回国,得知柏念慈住在外公家里,这才与柏念慈亲近,暗地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一目了然。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柏念慈愣了一下,回答说:“也不是常常,就今天而已。”
今天中午她去学校食堂用餐,被龚月苎碰到,抓住她一个劲儿的问她怎么没去上课,害的她没法用餐,为了不引起好奇的学生们围观,也为了自己能好好吃顿午餐。她如实告诉龚月苎自己换了专业,龚月苎又追问她为什么突然换专业,换到什么专业去了,这次她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告诉龚月苎自己换到什么专业。
龚月苎连续问了几次,她都没给她答案,龚月苎似乎察觉到她不会说自己换到什么专业,又说她想和她在一个班学习,也想换到她目前所在的专业,还在她面前装可怜,眼泪汪汪的欲哭不哭。
害的她连午餐都没吃好,后来龚月苎接了一个电话,脸上表情非常精彩,还把手机都掉在了地上,抱着她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说她没有堂姐了,只有她一个表姐了,她好可怜之类的。
她不想引起同学们围观,托龚月苎的福,她最后还是被同学们围观了,还被龚月苎纠缠住,直到快上课才得以脱身。
想起龚月苎午餐时说的话,柏念慈忽然想起一件事,偏头看着苏斐然,眸光在苏斐然身上绕了一圈,定在他俊雅的脸上。
“龚月怡的死讯是你公布出来的,还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柏念慈皱眉问,龚月苎都知道龚月怡死了,说明那边忍不住出手了。
她昨天才提醒过苏斐然,龚月怡的死是个阴谋,他们想利用龚月怡来做文章,让龚月怡给龚治背黑锅。
只是没有直接告诉苏斐然,幕后黑手是苏瑞杰,让他重点放着苏瑞杰是以为苏斐然知道,现在看来,苏斐然并不知道费尽心机救龚治琛的人是苏瑞杰。
苏瑞杰的手段她早就领教过了,无情无义,无心无德,为了他的野心可以牺牲任何人,牺牲她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手软,如今牺牲龚月怡也是一样,可笑的是,她和龚月怡都曾经是给他帮助最多的人。
想想都觉得不值。
“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同时也是我同意的。”苏斐然回答,没有他的同意,龚月怡的死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这话的意思是,龚月怡的死是苏瑞杰的人传出来,且是他同意的,柏念慈觉得苏斐然说话很别扭,他直接说是他同意公布的不就好了,非要把苏瑞杰拉进来……等等,难道他知道苏瑞杰在铆足了劲儿的追她?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苏瑞杰昨天在学校门口拦着她,非要送她礼物的疯狂事迹,那么多来接学生的家长和学生都看到了,他必然也知道了。
“你……”柏念慈本想问他是不是知道苏瑞杰昨天的疯狂举动,话还没说出口,她又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么直接问不好,怎么说她也和他结了婚,没有那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惦记。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死敌。
“我怎么了?”苏斐然挑眉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眸光闪了闪,柏念慈很快找到说辞转移话题。“我是想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龚月怡的死讯公布后,他们紧跟着会拿出伪造的证据,向法院提出重审龚治琛的案子。服刑的龚治琛再全力配合,装出自己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怎么也不肯同意重审案子,几番运作下来,龚治琛还真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搂她入怀,苏斐然的大手上移,拖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我相信你。”脑袋靠在他胸口,听着他令她安心的心跳声,柏念慈跟着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小心谨慎一点,他们太过狡猾,也太过心狠手毒,别被他们钻了空子。”
她曾经是苏瑞杰的枕边人,对苏瑞杰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连环计谋,苏瑞杰是想不出来的,只有他那个伟大的母亲,和祖母苏老夫人才能想出来。
苏瑞杰的母亲窦思韵,外表温柔善良,柔顺婉约,实则阴险狡诈,心狠手毒,二十几年前她能让凌冰夫人吃了暗亏,可见是有两把刷子的。
柏念慈在心里暗暗发誓,苏斐然的母亲和她吃过的亏,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苏斐然再吃一遍。
“好。”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苏斐然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这些烦心的事交给我,你只要负责好好读书,别在考试的时候垫底就成。”
什么意思?拿她考试垫底来取笑她?柏念慈猛然抬头看苏斐然,很不巧的,苏斐然正低着头,两人的唇凑到一起。
气息交融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苏斐然讶异的看着她,柏念慈惊讶过后,脸不争气的发烫,她自己都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热度,双手抵在苏斐然胸口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抓住双手,加深这个意外的吻。
抱在怀里的书包滚在脚边,谁也没空去理会。
前面开车的平头男子目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他直跳的剑眉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跟随在阁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阁下对那个女人上心过。崔家的大小姐温柔善良,据说还是与阁下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外面传言说崔家大小姐是凌冰夫人给阁下定的未婚妻,阁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于是,外面的传言越来越夸张,还有人说阁下和崔大小姐好事将近,等着听阁下的喜讯,只有他们这些阁下的亲卫知道,阁下压根没把崔大小姐放心上。
前段时间他刚结束任务回国,与雷钧一同吃饭,雷钧看到某些好事儿的国民,又把阁下与崔大小姐凑在一起说,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阁下心中已经有总统夫人的人选,不是崔永姿。
他好奇的要死,问雷钧那个人是谁,雷钧偏偏不说,他气的想揍雷钧一顿,要不是怕被阁下发现他们内讧,他真的会揍雷钧一顿。从那天起,他一直等着阁下调他回身边,直到今天,阁下才让他开车来学校接任,他也终于见到了阁下的心上人,虽然年龄小了点,但好歹也成年了。
最重要的是,阁下喜欢,看阁下恨不得吃了人家的饿狼样,他真欣慰,他们左盼右盼,终于盼到阁下对女人感兴趣了,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等苏斐然意犹未尽的放开柏念慈时,柏念慈的脑子一片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垂眸看着怀中人儿红扑扑的脸颊,微启的双唇,苏斐然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赶忙撇开脸,看向车窗外。
好不容易平息紊乱的呼吸,柏念慈定神看到苏斐然抱着自己,脸却撇在一边,顺着他脸朝着的方向看去,入眼是车窗,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他宁愿看着车窗外也不看她,她是多么没有吸引力啊。
这么不想看到她,刚刚干什么又那么痴狂的亲她,柏念慈愈想愈心里越不是滋味,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把推开他,柏念慈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狼狈模样。
苏斐然被她推开,一脸莫名其妙,见她背对着自己,猜想她是在闹别扭,回忆了一下自己什么地方惹她不悦,确定没有,正想是什么,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抽泣声,脸色一变,握住她肩膀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
看到满是泪水的小脸,苏斐然惊诧的问:“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