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溪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楚昊焱。他浑身全是血迹,内杉被抽的千疮百孔,成了条状,露出他皮肤上的累累血痕。顾浅溪鼻子一酸,快步走了上去。手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碰到他冰凉的肌肤,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楚昊焱仿若心有灵犀般,从昏迷中吃痛的睁开眼。看见是顾浅溪,楚昊焱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感觉到有眼泪掉在自己的手臂上,费力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进来了?”
他声音嘶哑的好似破铜嗓子,顾浅溪心里更难受了。用酒精替他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下,但是血迹已经结痂,同那内杉连在一起,一扯就扯下一块皮,血液再度渗出来。
顾浅溪涂酒精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不容易弄清楚身上的伤痕后,顾浅溪发现他的膝盖处竟也有伤痕!
将裤子撩开,一直咬牙忍痛的楚昊焱呼吸重了几分,顾浅溪动作一滞,更加轻柔起来。撩开的裤管下,露出他的膝盖,那儿……竟然有着无数细浅的血孔。
顾浅溪的眼和心,都被这血孔灼痛。
原来,他刚才所跪的毯子不是一般的毯子啊,原来那毯子上是有着细小硬物的毯子。顾浅溪几乎能够想象,跪在那样的毯子上,是有多疼。
顾浅溪再也忍不住,用手背抹掉眼泪,却越抹越多。眼前一片朦胧,再看不清他的膝盖,也更无法替他继续擦药。顾浅溪气的将酒精往他手上一放,轻骂一声,“你是傻的吗?”
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楚昊焱疲惫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柔情。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也柔成一片,脑袋凑了几分,嘴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泪啄干。看见顾浅溪呆愣的表情,楚昊焱顿了顿开口解释道,“对不起,我的手动不了……只能这样。”
顾浅溪吸了吸鼻子,睁着泪眼望向他。“你不是说过没事的吗?”
楚昊焱宠溺一笑,“是啊,现在也没出事啊。”
“这还叫没出事,是不是非得小命没了,才叫出事啊!”顾浅溪气急,看着他依然温柔的面庞,心里的怒气“腾”地全部消失,只余下心疼和酸楚。摸了摸他的伤口,顾浅溪低低问道,“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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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楚昊焱还想笑,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顾浅溪分明看见有血液从嘴角的伤口渗出来。心疼更甚了一分,“你为什么不在你爸面前服个软?”
楚昊焱轻轻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所有的心疼都看进眼里。“关乎到你,所以不想退步。”
顾浅溪再度哑然,心湖因他这句话,忽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让她的心颤了颤。这股触动,于她而言是如此陌生。这种陌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这三年来建立的思想之墙有种倾塌的迹象,她必须做些什么来遏制这种情感。
强行忍住这股悸动,顾浅溪低垂了眸子,声音多了清冷,拉开了几分距离。“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不必这样。”
楚昊焱的眸子也多了几分黯然,但是更多的是坚定。“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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