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承墨醉醺醺的上来,保镖连忙上前扶住他,苏承墨醉眼朦胧的望了他一眼,将身子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指了指门。保镖立马会意,一手轻轻的将门拧开。
床上没人!
苏承墨眼眸微眯,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在靠近窗边的榻榻米上找到了她的身影。她正蜷缩在那儿,头枕在楠木茶几上,呼吸浅浅的睡着。清幽的月光整个将她笼罩其中,令的她的肌肤剔透,偶有几处血管清晰可见。
忽有一种,恬静安详的美。苏承墨看着,心蓦然静了几分,这样的月色,让他想起了那次从青峰山上回来,顾浅溪被隔离治疗时的那晚。顾浅溪就是坐在他的腿上,宣誓主权般说。“等我长大了,我要把自己给你!只给你!”
想到这,苏承墨的心就扯的疼,疼的近乎窒息。眸中的醉意退了几分,挥退保镖。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慢慢走到了榻榻米旁,手指撩起滑落在她脸蛋上的发丝。她比当年瘦了很多,之前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生气就气鼓鼓的,让人看了都既觉可爱又忍不住爱怜。而如今,她再生气,这张脸也再也不复当年的稚嫩,只有冰冷的漠然。
但是……如今只有漠然吗?
不!
她今天跟楚昊焱在一起时,不是还笑的梨涡浅浅么?不是还眉眼带笑么?不是还……春心荡漾么!
苏承墨撩拨她头发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微屈着。这份刺痛,惊醒了顾浅溪。顾浅溪本来就睡不安稳,反反复复醒了很多次,被他这一扯,所有思绪瞬间六神归位。
顾浅溪抬眼就看见苏承墨发怒的脸,还有满屋刺鼻的酒味。瞬间醒转过来,下意识的往窗边退了退。
这个动作刺激了苏承墨,苏承墨揪住她头发的手不松,顾浅溪便因此而扯痛了头皮,惊呼一声。苏承墨微眯双眸,一副醉醺醺的往她身上倒去。
顾浅溪瞪大了眼,无论她怎么往旁边躲,苏承墨最后还是倒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差点喷出一口心头血。
“哼哼”苏承墨拉着她做了人肉垫还不满意,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不满意的在她身上动了动,似乎在找个舒服的姿势。顾浅溪伸出双手将他推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苏承墨满脸怒意的拉着顾浅溪的手,口齿不清。“放肆,不准走。”
顾浅溪气结,还放肆?这苏承墨喝醉了,都是把自己当成古代皇帝的?
抵触跟他的接触,顾浅溪连忙将他的手掰开,可是这边才好不容易挣脱开,那边他就拉住了顾浅溪的脚踝。再掰开脚踝上的手,就发现自己的裤脚被他压在了身下。
要不是他浑身的酒味实在太过浓烈,顾浅溪都几乎要以为他在装醉。别看苏承墨身上没几斤肉,但是他那身材属于穿上衣服显瘦,脱掉衣服有肉的,往这一躺,顾浅溪扯了半天,愣是没扯出自己的裤腿。
顾浅溪咬紧下唇,瞪着眼睛纠结的看了他半天。她记得秋妈拿了几套女士家居服放在衣柜里,顾浅溪犹豫了半响,最后决定把裤子脱下来,然后去衣柜里再拿一件穿上。
小心翼翼的将裤子慢慢脱下,直到两只腿都从裤管里伸出来后,顾浅溪才稍稍松了口气,往衣柜的地方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风声,一件裤子从后面飞了过来。顾浅溪吓得小脸苍白,连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苏承墨挣扎着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意不减。看着顾浅溪,颐指气使的道。“过来!”
这是清醒过来了?顾浅溪拽紧双拳,往后缩了缩。
苏承墨恼怒的低吼了声,往这边走了过来。但是脚步虚浮,连方向都分不清。醉醺醺的,好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看见有机会,顾浅溪猫着身子蹭着墙壁一点点朝他相反的地方挪去。可是苏承墨看见她动了,怒气更甚,快步走了过来,速度快的好似一道肉墙。
顾浅溪被他抵在了墙上,冲击力大的令她不由自主闷哼一声。
苏承墨急吼吼的吻了上来,把她的眼皮当嘴巴在吻,又是啃又是舔的,恶心的顾浅溪不行。死命挣脱,可不成想苏承墨喝醉了,力气是平时的好几倍。压在身上跟泰山压顶似得,顾浅溪怎么折腾都跟蚍蜉撼树。
苏承墨吻完后,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研究为什么不对劲。
顾浅溪气的往他胸口锤了好几下,苏承墨吃痛的蹙紧眉头,抓着她的手往怀里一搂,带着她滚到了床上。
顾浅溪吓得心都忘了跳动,脸色煞白。刚才她为了逃离他,脱掉了被他压住裤管的裤子,此刻她就只穿了件小内内!苏承墨的手不安的在她腹部那里游走,每动一下,顾浅溪的心就跟着提一下,堵在嗓子眼那里。
死死的夹住双腿,不让他往下探。苏承墨就对她的小内内感兴趣了,拉着她的小内内往下脱,顾浅溪急的死命挣扎,张嘴就咬上了他乱动的手臂。
苏承墨吃痛下,更兴奋了,丝毫不管顾浅溪,另外一只手强行掰开她的两腿将小内内脱了下来。
“啊!”
感受着那儿传来的异样触觉,顾浅溪又气又羞,恨不得将苏承墨生吞活剥了。咬的厉害了,满口血腥。苏承墨掐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嘴逼开,然后自己也学着顾浅溪的模样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力度不知轻重,顾浅溪痛的刚张开嘴惊呼,下方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瞬间,顾浅溪双眼涨红。死死抓着苏承墨的肩膀,指甲陷入肉里。闻着他身上的酒味,一滴泪顺着她眼睑落下。好似玻璃球破碎,但破碎的不止是眼泪,还有她的心。
她好似人偶,在他的操控下,欲生欲死。苏承墨很疯狂,顾浅溪不知道哭了几次,哭得嗓子都哑了,后面都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浆糊,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到清醒,已是第二天下午六点。
顾浅溪全身酸胀的厉害,刚想转个身,结果下半身就传来撕扯般的疼痛,痛的她深吸了好几口气。
忽然,房间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呵,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初夜?”
话语里的嘲弄,顾浅溪听的清清楚楚,鼻子微微有些酸。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还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忍着痛慢慢撑起身子。“被狗咬了,身体当然会痛,而且还是不止咬一次的醉狗。”
苏承墨没搭理她的讽刺,靠在窗边,手里捧着一碗汤,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不久,脸上还带着宿醉放纵过后的疲惫。
顾浅溪想撑起身子去浴室洗个澡,可是她努力了很久,身子虚软的没有丝毫力气。
苏承墨冷笑一声,“怎么就受不了了?你之前的男人,就那么没用吗?”
顾浅溪咬紧银牙,脸上微微黯然。这黯然让苏承墨极度不爽,苏承墨将汤放下,快步走了过来,将顾浅溪从床上拉着坐了起来。怒目瞪着她,“今天跟我去检查!”
顾浅溪微微疑惑,苏承墨冷哼一声,“检查你身体有没有梅毒之类的!我怕染病!”
顾浅溪心蓦然一缩,像是有人硬生生的在撕扯着。痛的她连呼吸,都牵动着心肝脾肾肺,疼的厉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顾浅溪笑的苍白,“怕,你当然要怕!”
若是染病,那你早在三年前就染上了!
苏承墨没再说话,等顾浅溪从里面洗漱完毕后,冷着脸让秋芳帮她穿上衣服,真个带着她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顾浅溪捏着报告单,心一寸寸死成灰。将报告单一点点折好,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口袋里。顾浅溪要自己铭记这一天,铭记这一刻,铭记属于苏承墨给的耻辱!
将报告单折好,上车之时,顾浅溪顿住脚步,定定的看着他。“我母亲他们要是出什么意外,我会随他们一起走。”
苏承墨张了张嘴,握住车门的手紧了紧,那句解释最终没有说出口。一路无话,到了别墅,顾浅溪像行尸走肉般朝房间里走去,自觉乖巧到苏承墨心里发虚。
他直觉的感受到,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变了。他想伸手去抓住,可是一想到当年她青峰山上信誓旦旦的承诺,苏承墨就恼火。他从她十五岁开始守着,守到她25岁!整整十年,保持着最后的底线,就算跟她躺在床上,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他都谨守着没有破了最后那道防线。而现在……没了!
这感觉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又气氛异常。烦躁的走进书房里,手里拿着公文半个小时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秋芳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你吩咐好的菜单,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让人去办。”秋芳说着递上一个单子,苏承墨正心烦的很,扫了一眼就确定了。但是秋芳站在那儿,拿着菜单踌躇着没有走。
苏承墨敏锐的发现不对劲,收起心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靠近了几分。“秋妈,有什么事就说吧。”
“少爷,对不起……”秋芳嗫嚅了片刻,为难的开口。“昨天晚上顾小姐找我要了祭祀要用的东西,我看顾小姐求的可怜,就给她准备了。她说是给友人祭拜,可是……我感觉不太像。”
“祭拜?”苏承墨呢喃了一声,脑中忽然灵光一转,从兜里拿出手机。“袁清,把三年前关于顾守义报道的报纸都找出来,传真给我。”
吩咐完毕后,苏承墨又转而给另外个人打了电话。电话打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打着哈欠满不在乎的道。“大清早的毁人清梦,很败人品你知道吗?”
“现在北京时间19:31!”苏承墨冷冰冰的说道。
“啧啧,语气还这么冷,莫非昨晚没发泄完?”
“老四!”苏承墨微眯双眸,语气带了几分警告。那边才正经起来,“好吧,说吧,又是什么差事。”
“你入侵下交通站那边的电子录像,看下这个车牌号昨天经过了哪里,目的地是要往哪去!”说完,苏承墨报了一个车牌号。
那人愣了愣,“的士车车牌号?”
苏承墨没再搭理,挂了电话,坐在真皮椅子上。看着院子里,手指敲打着桌面,慢慢陷入沉思。
袁清那边很快就给到了回应,拿过传真机传来的资料。只有三张,都是对当年顾守义入狱一事做出的报道。看着上面的评语,苏承墨眉头蹙的可以夹死苍蝇。忍着怒火,翻到最后一页报纸时,苏承墨身子一震。
这一篇报纸,是说当年顾守义在监狱里自尽的事。给出的评语是,畏罪自杀。苏承墨紧抿着唇,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便将报纸放进了粉碎机里。那一年的日期,对应的,正是农历8月16日。
也就是说顾守义的忌日是……昨天!顾浅溪请假的第一天!
苏承墨看着日历想了一会儿,那边老四也给到了回复。发过来两张标注过的地图,“第一张是它本来的行驶路线,我查过录像,当天标注的1号线路发生了几起交通事故,堵车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堵车,它改了线路,从2号线路穿过,后面就停在了路边。”
“但是录像的最后显示,这辆车里的三个人被人带走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苏承墨问道。
“他们都是伪装过的,行踪有几分考究,对周围地形也很清楚。凡是路过摄像头的地方,都是低着头或者只能看到侧面的。”
“那他们将人带走是坐了什么交通工具?”
那边顿了下,声音带着几分慎重。“摩托车。这摩托车拐入第二张地图显示的三号区域,就消失了。这里正好是主干道,不知道他们上了那辆车,完全查不了。”
苏承墨紧抿着唇,看着手里的地图久久不语。那边还在继续说,“从这辆的士的行迹来看,他最终的目的地有两个。一个是西南方,一个是西方郊区。而西方郊区所通达的地方,是墓葬园。”
到这里,苏承墨几乎可以肯定,顾浅溪请假应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祭拜。而这个交通意外,以及顾浅溪忽然上楼,这一切,真的是偶然,还是……有人特意蓄谋了这一切?
以楚昊焱一个人不动声色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有点不太可能。而且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失,还出现在顾浅溪的房间里……这一切,真的是偶然吗?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他怎么没遇见?而且,他还那么巧的中了这个圈套,让顾浅溪误以为是他带走人的。操控这一切的人,绝对不简单。
苏承墨冷笑一声,将地图放在了抽屉里。当天他在楼下,就是因为在远处看见了田伯,才断定顾浅溪肯定在楼上的。
他当时并没有过去跟田伯说话,只是吩咐了人在楼下看着点,然后就上去了。但是等他下来后,看着田伯的保镖说他就看见田伯回到了车里,然后……人就不见了。
那么大的几个人会不见了?苏承墨寒着张脸,推开了顾浅溪所在的房间。
顾浅溪对他的进来没有任何波动,专心的拿着从秋芳那要来的毛笔,一笔一划工整的练着字。那股烦躁忽然又涌上了心头,苏承墨烦躁的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拖了起来。
顾浅溪不吵不闹的就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别墅。面无波澜的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象发呆。直到车子停在了墓葬园大门口,顾浅溪的眼神里才有了丝波动。
车子入园,门卫拦了下来。“对不起先生,现在是晚上九点,我们已经闭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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