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顾浅溪被他故作的自恋表情,惹得低低的笑出声来。但是一笑,伤口就扯得生疼。
苏承墨帮她轻轻揉着伤口……其实,是揉着她的那两处柔软!
顾浅溪气的翻了个白眼。
“曦儿很讨厌老四,他哭的时候,只要老四在旁边,他都会抓着老四的衣服来擦眼泪鼻涕。”他说着,顾浅溪就看着他,苏承墨顿了顿,轻佻眉毛,有点很自豪的样子。“哦,对了,这是我教他的。”
“曦儿喜欢架在老三的肩膀上骑马,但是小时候一到他脖子上,就会尿裤子。老三不会换纸尿裤,每次都手忙脚乱。曦儿换纸尿裤的时候都会哭,然后老三就更慌乱。”
“曦儿很聪明,应该很早就会走路了,只是懒得动,像你!第一次走路,是他一岁多的时候,偷吃鸡腿,被我发现了。他真的很聪明,能辨别我有没有生气,他站了起来,笑着咧开只有几颗牙的嘴,像个傻瓜,也跟你很像。看着他笑,我就生不了气。”住扔双血。
“他喜欢在我衣服上按爪印,尤其是白衣服。”
“他在我怀里睡觉时,都会流口水,像宠物留下印记一样,要证明这是他的地盘。”
“曦儿领悟力很强,很早开始,就会跟着我一起起床。我早晨跑步,他就会窝在我怀里,抓着衣服睡觉。”
“他最喜欢在老四的人皮面具上放屁……”
苏承墨絮絮叨叨的说着,顾浅溪一直弯唇笑着听,眼前仿佛能看见他所说的那一幕幕。她对曦儿所缺失的那三年,苏承墨用非常主观的话,给她描绘了出来。很生动,每一句都流入了她的心田,甜的她都能忘记胸前的痛楚。
这样柔情的苏承墨,变得一点都不像他!
她明白他的意思,受了重伤取出子弹后,这时候她要是睡了,说不定真的就会一睡不醒。所以苏承墨才会一直强迫她,要她聚精会神的听着。顾浅溪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努力想要去听清楚苏承墨在说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脑海里是一片混沌,仿佛有人不断的将泥浆灌入她的脑海里。导致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四肢发软。
苏承墨摇晃着她,顾浅溪很想睁开眼,可是她睁不开。
蓦然,一个带着温度的柔软贴在了她的胸前,让她身子一震酥麻。顾浅溪忽然又有了点力气,睁开了眼。他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她一睁眼,就对上了他满含害怕的眸子。
这样的害怕……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从没出现在苏承墨的脸上。
顾浅溪的心,忽然被什么激荡了一下,一股酸意萦绕在她的鼻尖,她使劲发出一道微弱的“恩”声。苏承墨一手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辗转流连在那儿,他声音黯哑的带着微微颤抖。“顾浅溪,等这次回去,我们结婚好不好?”
“曦儿三岁多,该上学了!不结婚,他没有户口都上不了学!”
哪里是没户口上不了学,以他苏承墨的本事,会被这个难住么?
顾浅溪在心里想笑,这恐怕是她听过最烂的求婚台词!可是她笑不出来,因为眼泪先一步滑落了她的眼角。苏承墨便抬头吻掉了她的泪,一遍一遍,不厌其烦。那样柔软的唇瓣,那样真实的触感,那样……明显的颤抖。顾浅溪的眼泪,顿时怎么止都止不住。
苏承墨还在问着,一声一声,低低的,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祈求。顾浅溪的心一软,她听见她自己,似乎张口说了一声“好”。可是力量太小,张了口,声音都不知道有没有发出来。
苏承墨像是没听见,也没注意到。正专心的闭着眼眸,吻着她眉心那一点。
地下车库忽然又传来了动静,苏承墨立马警惕的睁开眼,抬起头看向外面。几秒后,他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覆盖在顾浅溪的身上,然后光着膀子走下了车。没一会儿,苏承墨将她抱了下去,顾浅溪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王胖子。
王胖子来了,那么他们现在是得救了吗?
顾浅溪心里松了口气,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缓了下来,顿时一股疲惫感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席卷她所有感官。
黑……永无止境的黑!顾浅溪像踩在泥潭里,那种粘稠又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她非常不好受。她挣扎着想要跑出来,可是手脚却被束缚了一般,跑不出来。
顾浅溪低头去看束缚她的东西,竟是一缕缕的长黑发!她惊骇的想甩开那头发,可是那头发却死死的将她缠绕的更紧。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她挣扎间,仿佛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带血的银镯子,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那血色,丝丝缕缕的渗透进了那镯子里一般……
顾浅溪猛然惊醒过来。她醒过来时,在车子里,耳边全是喧闹的声音。苏承墨就在她的旁边,手上拿着枪,时不时的对着后面放上一枪。而王胖子正在开着车,两人的样子,像是在亡命天涯般。
顾浅溪喉咙一痒,轻咳出声。然后旁边的苏承墨正在专心战斗,耳边都是枪响声,并没注意到她。顾浅溪感觉到身上有个东西一直在震动,她动了动身子,那震动的东西便从,盖在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衣的口袋中,掉落了出来。
正好落在她的胸前,顾浅溪微微抬头就能看见那个东西。是苏承墨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短信。顾浅溪抬头,正好在屏幕黑掉之前,看见了上面短信的内容……
发件人:容烟儿!
内容:墨,今天肚子里的孩子又踢我了,他好像在告诉我,他也跟我一样,在想你了。墨,你来看我们的时候,记得带上三环的那个鲍鱼粉丝,我想吃了……(容烟儿在这里打了个害羞的符号)可不能说我馋,是你儿子,他饿了。
落款是:永远等你的,烟儿。
顾浅溪仿佛看到了一个笑话般,轻笑出声。只是她觉得笑话的,不是容烟儿,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