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验了,既然林妹妹也用过这种药,那就说明一定没问题。王太医,快给我用上吧。”
宝玉虽这么说,王太医还是接过来检查了一番。这空间出品的药一直都是深受太医院推崇的,只是老太医们有那些刚愎自用的,很不愿意承认叶思扬一个小姑娘能拿得出那么许多好药来。
不过这位王太医却是不一样,只见他捋着胡须,笑道:“果然是好药,就算是跟御用药品相比也不遑多让。”
贾母忙道:“既如此,那就快给我的宝玉用上吧。”
这里王太医给宝玉上药,家里的女孩子们都围在宝玉身边,见他疼成那样,一个个心疼得不行,淌眼抹泪地安慰他。
尤其是薛宝琼,如今宝玉已经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论起来又是亲戚,便又觉得亲近了几分。细细看去,宝琼虽不及宝钗的国色天香,却是娇憨可爱,有些史湘云的影子。
如今她因为连累自己受伤,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本不是她的过错她也认了个十分,更让宝玉觉得可爱。
宝玉心想,不过是摔落惊马受了一点皮外之伤就能换来这么多姐姐妹妹们真心实意担心自己的眼泪,早知道这样,就是死了也是甘愿的。
宝玉一时这样想,连心也跟着痴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众姐妹傻笑。
宝钗最不喜欢见宝玉这个样子,虽知道他没有唐突之意,但是那样无故专注的目光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探春更是伸手去摸了摸宝玉的额头:“我就说宝姐姐给的药是好的,已经用上了,是不会发热的,怎么二哥哥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王夫人知道探春这是在外人面前为宝玉掩饰他的“痴病”,对探春和善地笑了笑,又道:“好了,如今宝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姊妹且陪着他说说话也就是了。我乏了,先回院子去了。”
众姐妹起身送了王夫人,又陪了宝玉一会儿不提,这里王夫人和薛王氏两人一起回了王夫人院。
进院后,还没有坐稳,王夫人就问道:“这个宝琼,是你们家三房的嫡出女儿?我怎么看着连迎春和探春的一半都不如?”
王夫人一张口,薛王氏就听出来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薛家女不是十分喜欢。她自己也不喜欢呢,但是怎么办?宝琼好歹姓薛,为了夫荣,自己也不得不替她摺一下。
只听见薛王氏笑道:“姐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我们家的三房不过是在江南一带有几个大型的货场罢了,说到底是商户。宝琼虽说是三房的嫡女,可又怎么能跟迎春和探春两个相比?她两个虽说是庶出,但也曾是国公府的小姐,那是聘请了专人调教出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天香国色那般教养,如何是宝琼这样的山野丫头能比得上的?”
说到这里,薛王氏明显见王夫人面露得色,于是话锋一转:“如果宝琼是平凡人家的女儿,只怕京中谁也不会理她的,可是有一桩事情不知道姐姐听没听说过?前儿我们致美坊做拍卖的时候,淑仪郡主见宝琼喜欢那人鱼色纱衣,当场就花了六百两金子拍下来送给了宝琼,看样子宝琼是个有福的,算得上挺得郡主眼缘,所以如今宝琼跟前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敢怠慢的呢。”
王夫人诧异道:“淑仪郡主吗?”
“是啊。毕竟是自己的表妹,淑仪郡主对宝琼还是十分照顾的。前儿更是拨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给她做教养嬷嬷呢。”
王夫人冷笑道:“呵,原来是郡主也看不下去了,这才找个人教教规矩呢!虽说是有意外发生,但是这个宝琼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宝玉,就这么泪眼朦胧地守在他床边,连袭人、晴雯都要靠后,实在是太不像样了点。”
薛王氏赔笑道:“她这不是吓得吗?宝玉当着她的面被惊马摔了,一个女孩子家能不害怕么?”
王夫人摆了摆手,很显然不想多提这件事情。薛宝琼身份不高,但好歹有郡主的身份罩着,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对了,你们家的致美坊是不是也该给我的元春送新衣服去了?那个什么人鱼色那么难得,没道理只有几位皇妃有,我们元春没有你说不是嘛?别人小看我们元春,说她是个没名分的格格,没道理连你这个姨妈也小瞧她吧?”
薛王氏冷笑一声:“哪能呢?都说如今的雍亲王府,除了嫡福晋和年侧妃,就数咱们的元春最得宠了。只是……那个人鱼色的衣衫本来在染色上就极为复杂,能得几件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又因为原先就被几个王妃看中了的,这嫡庶分明,总不好再给了元春,这样只怕有心人说元春对嫡福晋心存不满,有意僭越呢。”
说到这里,王夫人的脸色明显不悦,薛王氏忙道:“但是我们做的衣衫无论从用料上和颜色款式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凡事给元春的,无论是致美坊还是拍卖会都不曾出售相同的,这还不足以证明元春的特别吗?”
王夫人的脸色这才和软下来,却仍旧忍不住叹息道:“哎,可叹我们元春只不过是个侧室,如果什么时候能……”
薛王氏忙打断王夫人的话:“姐姐慎言!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元春才嫁出去,你也知道那样的位置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子能肖想的,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要熬许多年的,如今姐姐就这样心急,我只怕帮不了元春,反而会害了她呢!”
薛王氏是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的,从来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想要排除异己。
对周、赵两位姨娘是这样,对张令萱是这样,如今又要把手伸到元春的宫斗中去,薛王氏真怕这样的母亲不是帮助元春,而是害了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