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薛二老爷不禁抚掌大笑:“我还当是哪里来的江湖高人,看不过眼我们琴儿这么好的姑娘被人家欺负才出手的,原来是虹儿弄的鬼!虹儿啊,你叫二叔如何谢你呢?”
薛虹摇摇头:“二叔啊,您可别这么说。您虽然常年奔波在外,但是我父亲常说你们兄弟之情深厚,到了我们这一辈儿,我们家钗儿和琴儿好得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我们兄弟两个也很喜欢跟蝌儿一处说话,本来就是一家人,更是不用分什么大房二房了,我作为哥哥做了些应该做的事情,哪里禁得住二叔一声谢字?”
薛益也道:“这个小子鬼主意最多,也的确是他分内应当的,二弟你就别谢了。如今蝌儿也大了,又是自小就跟你管理商铺的,你只管把生意交给蝌儿看着,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把身子骨养好,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薛二老爷道:“我们家的事情交给蝌儿我没有不放心的,只是他还小,万事还得靠你们周全一二,京城不比旁的地方,行事可要小心为上。”
薛虹笑道:“二叔放心吧,蝌儿在外没有我们家商队照顾不到的地方。至于生意上,我和大哥也在商量几个好项目,打算交给蝌儿做。”
薛二老爷喜不自胜:“好好,既这样,那我就更放心了。”
之后没过几天,薛蟠特特派人来叫薛虹去致美坊的染布庄子。薛虹心说,可能是研究了许久的染布方法有消息了。他特别准备了各种颜色的灵果果实粉末,装了满满五大车,拉到了庄子。
待薛虹一到,薛蟠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展示了染庄的成绩。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染庄的工人们不仅成功地染出了罕见至极的人鱼色,还染出了各种各样纷繁多样的颜色和花色,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
薛虹惊喜道:“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找那个胡一添进高价染布了,成本上一下子降低了很多,这样算下来,致美坊的利润何其可观?”
薛蟠道:“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江湖朋友,你拿来的染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用它来染布,只要撒一点点放在染缸里就够染许多布料,而且只要晾干了就不会掉色,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是吗?有用就好,我这回又带来了不少,快找人来卸货吧。”
染装里的下人们个个欢欣鼓舞,人人都说是薛家素来积德行善,所以那些性格古怪的江湖中人才会把宝贝舍出来给薛家,却没有人知道这玩意儿压根是不花银子的空间出品。
薛蟠跟薛虹商量:“如今染布的工艺我们已经掌握了,我想,原料方面很不必那样大费周章的自己生产。别的不说,光是棉布,从田地里收的棉花到变成一匹白布,这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太多,染布这里节省的银子很是足够买这些东西的了。”
薛虹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中间不容易,不过,既然有了棉花田,就还种着吧。收上来的棉花可以直接出售了,我们去买现成的棉布就是了。至于绸缎纱罗,咱们倒是买现成的省事。江南一带的桑基鱼塘确实是好,可是咱们家现也没有可靠的人愿意一直给咱们看着,一时也不好大片购置。”
薛蟠想了想,笑了:“虹儿怎么糊涂了?三叔一家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三叔?大哥你不是吧?咱们家花钱买桑基鱼塘,让三叔一家帮咱们看?那我宁愿一直跟吴老爷家买桑蚕茧了。你就不怕他们中饱私囊吗?”
“父亲老是说你聪明,你怎么这会子却犯起糊涂来了?三叔一家子都在京城里待着,三五不时就闯出些祸事让咱们糟心,还不如随便说一样事情,把三叔和三婶先调回江南不好吗?”
“好吧。就算是我们愿意赔些钱,弄点桑基鱼塘让三叔掌管,可是他们家大女尚未出嫁,小女儿又一心恋着宝玉,怎么肯就此回去。再说了,三叔丧子绝后,别说一个什么桑基鱼塘了,哪怕是金山银山只怕都无法打动他吧?”
薛蟠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不知道父亲已经给三叔找到了合适的过继对象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父亲不说,连我也不知道咱们薛家还有一个堂伯是做武将的,早几年在边疆战死了。他只有一个儿子,只是多年不联络了,很难找到罢了。但是父亲这回派人百般寻访,还真的找到了,那孩子的母亲这几年带着他在边疆过活,很是吃了不少苦头,自己也落了一身的病,只怕没几年好活的了。一听说三叔要过继了这个孩子,她可是十二万分的愿意的。派去接他们的人,这几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见见就知道,听说那孩子不错。”
“他叫什么名字?”
“哦,薛蚺。”
呵,去了薛虬又来了个薛蚺,老薛家取名字就是这么霸气。
而等薛虹真正见到薛蚺的时候,才更加感叹,他的这个名字没有取错,这个人就是从头到脚透这那么一股子霸气。
原来薛蚺从小就随着父亲习武,身子骨不算是五大三粗,倒也十分魁梧,不过长相就普通了许多,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却有一种很健康的感觉。你别看这个人身材很健壮,对于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当年他父亲战死沙场的时候,他还小,母亲带着他过得很苦,后来这个小子竟然敢越境跟胡人做生意,虽然赚得不多,但能凭一己之力养活自己和母亲,还有钱给母亲看大夫抓药,可见老薛家的人血脉里就流淌着做生意的遗传基因了。
而跟薛蚺的健壮比起来,她的母亲就显得孱弱多了。他母亲娘家姓袁,薛家众人都唤她袁夫人,这个袁夫人是从夫君去世以后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的。她不懂得保养自己,只一味的伤心,早几年仗着年轻,还不觉什么,这些年却是觉得病体沉疴,一年不如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