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索性也不隐瞒,与自己的皇阿玛来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他告诉他,自己只想要天高海阔,不想要位高权重,即使皇阿玛把皇位传给自己,他也会想办法禅让。
就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康熙爷。这把龙椅多少人盯着,朕抬举你,你还敢不要是吧?好吧,那就算朕白疼你一场,也白认识你母亲一场得了!
从那之后,康熙爷突然对十三爷不闻不问了起来,虽然出巡什么的还都继续让他随行,但是本来已经拟好的封爵诏书却迟迟不发,后来索性作废。别的皇子都得到了封赏,只有他,在玉碟上仍然是个贝子。
不过这对于胤祥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反而因为终于跟皇阿玛坦诚相告,他的生活变得轻松多了。皇阿玛再也不派他什么重要的差事,每次出门也从来都不限制,他便有很多机会来看自己的额娘了。
听完这些事情,薛虹完全没有八卦之后的兴奋,而是吓得背后一凉。我的妈耶,我这是听见了什么啊?如此隐秘的宫廷之事,怎么十三爷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说给我听啊?
薛虹吓得马上跪了下来:“学生求十三爷别说了。”
胤祥笑着盯着薛虹看:“哦?你怎么好像不愿意听的样子?”
薛虹苦笑:“不是学生不愿意听,而是听这样的事情,学生只怕薛家上下性命难保。”
“此话怎讲?”
“这……学生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倒底是不是那位传言中已故的敏妃娘娘,学生也无从考证。可是十三爷说是,那就算她不是也得是了。可这样偷龙转凤的事情,皇上家自己家人知道也就罢了,让学生知道了,若是哪天有人口风不紧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一二,十三爷再疑心是学生说的,那薛家有多少人都不够皇上砍的,所以,学生恳请十三爷,千万不要再说了!”
薛虹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口中虽然求胤祥不要再说下去,可刚才的事情他早就听进去了,这不是要命吗?
胤祥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事儿本来就是皇阿玛属意的,宫中只怕也藏不住秘密,知道这事儿的外人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就我听见的民间传说也不止一个版本了。甚至有人说敏妃娘娘是什么妖精变的,根本没死,而是私逃出宫了云云。这样的传说,连我都听见了,皇阿玛不可能不知道,他到现在都没有追究,就说明他也不在乎别人对我额娘的生死心存疑窦。想那么多干嘛,反正皇阿玛的诏书早就颁布天下了,那个生活在宫中的敏妃娘娘,确实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这个,就只是我的额娘而已。”
薛虹一听见有关这件事情都开始传民间传说了,他的心里就大大地松了一下。胤祥还说道:“如今你们薛家是帮助我们找到表妹的恩人,我和额娘感谢你们薛家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为难你们呢?是不是,表妹?”
被问到的苏慕雪忙道:“是啊,如果没有薛家,没有薛二公子的帮助,我想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姨妈和表哥的。”
苏慕雪原听她师父说过,她的姨妈出身不凡,且是皇亲国戚。她本来以为姨妈嫁给了什么宗亲王爷,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缘故。亏得她从小青灯古佛,养成了个宠辱不惊的性子,还算对这件事情接受地很快。
再说,姨妈和表哥再尊贵也好,她能感受到这两人对自己的亲情,所以她并没有怪异的感觉。
薛虹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心里就有底多了。
艾玛,跟这些皇室的人打交道,还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他太了解雍亲王,也对于任何有可能与雍亲王沾边的事情太过敏感了,十三爷可是雍亲王最亲近的皇子,他本来想,敏妃的事,保不准就是雍亲王故意让十三爷告诉自己,好给薛家下一个降头,让薛家以为刀悬在梁上,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让薛家懂得安分守己呢。
叶思扬也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一下子竟然还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白貂儿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
“你……”
白貂儿一下就看穿了叶思扬的小心思,笑道:“师姐你一直都在京城,我可是常常有机会陪在师父身边的,这么点儿秘密,师父自然是不会瞒我的。”
敏妃回手就给了白貂儿一下:“都教过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再这么没有礼数,日后行走江湖可不要报你师父我的名号,我嫌丢人!”
白貂儿明显吃瘪,忙道:“师父,徒儿不敢了。那个,师姐,对不起,我以后不嘚瑟了。”
这下薛虹可是真的看傻眼了,连白山鹰都管不了这个宝贝女儿,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制得住白貂儿,实在是太意外了。不过,薛虹现在还不知道,真正能制住白貂儿的另有其人,见识到那个人的功力之后,才算是真的开眼,不过,那是后话。
白貂儿尴尬极了,忙岔开话题:“师父,过去了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查出来甄家到底有什么底牌才让皇上这么多年都没动他们家一下啊?”
一说起这个,敏妃双眉紧皱,这句话就直接让一个看起来稳重干练的中年妇人炸了毛:“查查查,每天都在查,查了那么多年都不知道甄家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搜集到的,全部都是他们家为祸百姓的证据,就这些东西,足够甄家上下,连看门的狗都算上,连续判十个斩立决都有余辜,别的倒是什么都没查到!”
薛虹一愣,敏妃都出宫十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居然都没有找出康熙爷忌惮甄家真正的原因,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甄家竟然藏得这么深?敏妃娘娘查不到,那玄衣楼会有机会查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