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哦不,夫人,不如咱们花点钱,让玄衣楼给夫人查一查甄家手里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吧?”
敏妃娘娘蹙眉道:“玄衣楼?你是说最近江湖上刚新起的那个门派?玄衣楼的收费不便宜,很有一种趁火打劫的意思,我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们。不过,既然皇上有了动甄家的意思,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你若是出得起这个钱,倒也不妨让他们去查一查。我倒要看看,这个玄衣楼到底有什么本事。”
薛虹有些讪讪的,玄衣楼是他一手创立的,新兴门派一下子在江湖上平地而起,自然是树大招风了些,却没想到连敏妃这样的人也讨厌起了玄衣楼。嘿,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既然要走万众瞩目的那条路,这沿路的质疑和攻击就必须要承受,这个道理薛虹明白的。
十三爷也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有知道了甄家到底有什么是值得皇阿玛忌惮的,咱们才好有下一步动作,甄家才能真正走向灭亡的那一天,百姓们也能少受甄家一些苦。”
众人商议定,决定由薛虹去联系玄衣楼。呵,薛虹早就觉得甄家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命鑫鑫再去蹲守甄家,势必要揪出甄家隐藏最深的秘密。
敏妃自带着苏慕雪去叙话,叶思扬去安顿了薛家的人和柳湘莲,而白貂儿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由分说地就要离开。
胤祥早就注意到这家伙要跑,一把抓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我……这儿太闷了,我要出去散散步。”
“散布?额娘这里我也不常来,你既然是额娘的徒弟,想必对这附近很熟,不如也带我去溜达溜达?”
白貂儿忙道:“喂,我虽然是师父的徒弟不假,但是你不知道我是师父收的最后第一个弟子吗?以前师父也不曾带我来这里几次,我哪里熟了?不过是出去随便走走罢了,你别跟着我啊!”
白貂儿说完就要走,胤祥却不放手:“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你……你说什么啊?谁躲你了?真是好笑!我不想跟你说话!”
这一回白貂儿为了抽回自己的手,甚至用上了内力,如果胤祥不放手的话,应该会被她生生扯断手臂,所以这回也由不得他不放手,除非他是不想要这条手臂了。可是这一下却也激怒了胤祥,他再也不会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发生了任何事情你都要去面对,总是这样逃避,问题不会解决的,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不可预计的改变,你越躲,事情就有可能更遭。我不是永远对你有耐心的!”
白貂儿也怒了:“我不是要躲你,我是讨厌你,不想跟你说话!想要我帮你,不拘让我做你的侍女也好,老妈子也好,或者我女扮男装跟在你身边当一个侍卫也好,我都不介意。可你为什么偏要让我做你的妾室?难道非要变成你的女人,才能帮你调查甄家的事情,才能在这一场夺嫡之战中助你一臂之力?很抱歉,我不觉得十三皇子侧福晋这个身份有多么尊贵,我甚至觉得这样的身份才会牵绊我,让我进京后不能好好的帮你!”
胤祥默然,原来,她终究不愿意……
“可你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当初你会是十三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
他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白貂儿若不是自幼习武根本就听见这一声呢喃似的话语。
这回换白貂儿无语了。
当初,他们两个是在胤祥随着康熙爷外出巡游的时候认识的,二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发展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可当她知道他是皇子,却毅然远去。不要拘束不要荣华富贵,更不要做他的十三福晋。她给他的理由是不想要做黄金鸟笼里的金丝雀,而他不知道,其实她真正所想的是,他们二人的身份云泥之别,她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胤祥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忽略掉左心房传来的那一阵比一阵尖锐的刺痛。
“本王从不喜交际应酬,福晋又是个柔婉的性子,即使是去了那些场合也都是静静坐着,别说是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又和于我深有用之人的夫人们结交,她就是说句话都困难。我要你帮我,并不是要你去打打杀杀,而是要你长袖善舞,打探消息。除了你,我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这侧福晋的位分也不过是个掩饰,好方便你以我女人的身份出席各种场合而已,并不是我有意强求。”
白貂儿冷哼一声:“是啊,你的嫡福晋性格柔婉,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还刚刚给你生下一个女儿,自然要留在府里将养身子,那样抛头露面打探消息的事情自然要有人来替你做。
要我去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其一,不管你给我安排了什么身份,我不会用这张脸去做你的侧福晋,易容的东西我会自己准备,你不用操心。其二,我只是在你平日里需要我抛头露面的时候出头,用不着我的时候,你不可限制我的自由。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我是奉了师命去帮你的,不是去做你的女人的,我不要跟你扯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
“不必要的关系?你……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难道我是铁打的,不会心痛的吗?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本以为喊出这样的话,心中的闷痛就会减少些许,但胤祥死死盯着白貂儿背过去的身影,只觉得哪怕是他心中有滔天的痛楚,都无法传递给她分毫。
他还是那个他,他知道她也没变,只是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们了。
白貂儿始终没有转身,也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胤祥长叹一声:“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