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一句“二哥”果然令康熙爷有所触动,他知道如意那个丫头一定会求胤禛想办法让废太子脱罪,胤禛今日如此也没什么好令人意外的。只是,事到如今,胤礽早已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太子,他已获罪,胤禛还能称呼他一声二哥二不是像其他皇子那样十分避讳谈及胤礽。仅此,其实已经足以慰藉康熙爷的慈父心肠了。
“是了,朕不会再因此怪罪胤礽,让他在咸安宫安分守己地也就得了。你早些回府,替朕告诉如意丫头一声,不用担心。”
胤禛满脸笑意,答应着:“是,儿臣这就去,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爷见胤禛兴冲冲地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迟迟不肯移开目光。这个四皇子,希望他真是的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仁孝就好了,卷入夺嫡之争的皇子们,可是不能奉行见微知着的那一套的。
且说胤禛回府,叫来了如意:“皇阿玛已经查清了事情的始末,不会再降罪于二皇子了,你下次进宫见他的时候请他放宽心吧。”
如意听罢,念了一句佛:“阿弥陀佛,这样最好了,如意代他们谢过阿玛。只是,希望这个好消息能让二福晋振作起来吧。”
胤禛闻言挑眉道:“二福晋怎么了?”
“哎,还不是这件事情闹的?二福晋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健旺,这一次皇玛法生了大气,她又探听不到外头的动静,只知道事情的开头,却连后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一着急,便病倒了。上回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难下床了,太医们说……很不乐观。”
胤禛听了,脸色沉了沉,道:“既如此,你明儿进宫去,一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二来把咱们王府库房里的一些珍稀药材每一种都拿一些去给二福晋治病,再去问问太医,什么样的药材于她的病情有益,若是我们王府没有的,你就去薛家问问。又不是寒门小户,不过是费些药而已,咱们还怕供不起么?你额娘同二福晋可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了,若是她有个什么,只怕你额娘也会跟着伤心的。”
胤禛说了半天,如意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关心这位病重的二嫂还是怕自己的福晋会因闺蜜之死而太过伤心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最终深受益的还是二福晋了。
如意没耽搁,见罢了胤禛就出了雍亲王府直奔薛家。她把这件事情一说,薛虹便拿出了许多“私藏”,也就是现从空间药田里头拔出来的那些世所罕见的药材交给如意。
于旁人而言万金难得的好东西,薛虹这里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不要钱似的。但未免扎眼,他也只是每样拿出了一少部分,只说尽管拿去用,看具体是需要什么样的药材,说出名字来,好让商队这段时间重点采购。其实就是去空间里头多拔一点而已。
而如意来到咸安宫探望二福晋的时候,她正在昏睡,胤礽则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阿玛,如意给阿玛请安了。”
胤礽抬眼看了看,见是如意来了,他憔悴的脸庞上才露出欣慰一笑:“你来啦?是了,我这话问得也是多余,如今除了你,也没有人能进这咸安宫了。你最近,还好吗?”
如意点了点头:“谢阿玛挂怀,如意一切都好。我这一次来是为了告诉阿玛一个好消息的。那个矾水秘信的事情,皇玛法已经彻查了,他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是会问责那些不安分的臣子,不会再降罪于你了。”
胤礽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亮:“是了,皇阿玛素来精明,这些拙劣的手段是瞒不过他去的。其实,我也不在乎什么罪名不罪名的,别说皇阿玛如今不定罪,就算真的定罪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皇权在上,一切都凭皇阿玛的心意而定。我现在关心的,唯有福晋的病症罢了,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醒来了。”
如意也担忧地看了看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二福晋:“太医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胤礽摇了摇头:“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不是背药书就是说暂且无碍,药都是勉强灌下去的,人却也没醒,连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意叹了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回福晋是让这件事情给吓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赶紧把皇玛法不追究一事告诉她吧,兴许她心里能舒服一些。哦,对了,我从雍亲王府还有虹儿那里带来了许多药材,福晋应该用得上,我已经让人送进来了,下次太医再来,阿玛记得让他们用。”
胤礽笑道:“替我跟你养父还有薛家道一句谢吧。”
如意点了点头,却似乎还有话说。胤礽笑道:“你是想问我什么?有关书楼的事情?”
“阿玛真是,女儿什么也不说你就能猜到?”
“父女连心,又有什么不好猜的?说吧,你想问什么?”
“女儿想问,只要把那个书楼办起来,我就能一辈子不成亲吗?”
胤礽看了看她,收起了之前的笑脸,问道:“你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成亲的吗?你要知道,虽然如今你有了郡主的身份,但是女子总是要成家的不是吗?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能很好地存活在这个世上?你就不怕千夫所指?你该知道,如果你愿意,你很容易就能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无论你有没有嫁过人。何苦要走那崎岖之路?”
“也许……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反悔吧?只是现在,我十分肯定我自己的选择。阿玛,我是真的不想成婚,你就成全了我吧?嫁做人妇的日子我已经体验过了,而且一个弄不好,我的体验也可能是世家女子之中最糟糕的了,所以我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明知道会恶心,又为什么非要恶心自己呢?”
如意越是这样说,太子越是觉得愧对于她。
“你……”
“阿玛,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其他的,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