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点头:“是了,就是此理。咱们几个不是立志要在回京之前混个将军当当的吗?可是才出征,还在行军途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以后还怎么打仗?亏了傅清来提醒我们,不然可是真的误了。”
贾琏也点头,却也提出了疑问:“话的确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大将军王在行军的路上就如此……底下的将士们不会有微词?军心如何?”
傅清道:“如果说军队里头的粮饷不足,士兵们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将领们却大鱼大肉,还生活得那么细致,那肯定是要动摇军心的。而如今并不是这个情况,咱们出门的时候带了那许多的粮饷,一路上的州府谷仓都预备得好好的,随时可以掉粮,将士们的口粮充足,自然不会介意大将军王每天的日子滋润一些,毕竟这一仗都要听他指挥。但是……”
傅清这一个“但是”,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下去。
薛虹挑了挑眉:“你的官职高,有能直接接触到大将军王,是不是这几天观察到了什么?你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底不是?”
傅清正色道:“大将军王的确是个难得的帅才。因为咱们这次虽算不上急行军,一路上这速度也是够可以的了,所以将士们的体力每天都在透支。大将军王体恤下臣,每日都会关心将士们的吃穿问题,自己甚至都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饭食,不过是多几块肉食罢了。而且大将军王还时常召集手下的降临,就前线的问题商量出了好几套作战的方式。按照他的说法,边藏第区的气候太过干燥,冬天又异常寒冷,许多战场又是在高原上展开的,只怕我们大清年轻一代的将士们会有不适应此气候的人在,所以旨在速战速决。其中几个会议我也有幸参加了,说真的,对于大将军王的决策,我富察·傅清只有一个‘服’字可说。”
冯紫英听了这话很高兴:“是吗?那可好了,大将军王是我们的最高统帅,他能够如此英明睿智,那是我们做将士的福气。起码有了这样的领袖,咱们在战场上也不至于走什么弯路。而且我听说这大将军王可是骁勇善战得很哪。临出征的时候,下头大臣的意思是,让他每逢战事的时候就躲在后方不要出来,因为他是皇子,怕他万一有个什么损伤会在皇上那儿不好交代。可是人家大将军王听了这话直接不高兴了,跟皇上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上战场了,可有此事?”
傅清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所以……未出征的时候大将军王的名号已经在京城武官之中震天彻地了,若是此战大捷,那大将军王在京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薛虹也道:“可不是吗?以我看,大将军王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他跟我们四爷明明是亲兄弟,却非要去跟八爷亲近,岂不是一母同胞才是最亲的呢?唉,看来咱们这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管他大将军王多么英明神武也罢,咱们啊,也就离他远远儿的也就罢了。”
李少游问道:“何出此言呢?我倒是觉得既然跟着大部队出来了,去不去富宁安将军那里都不重要,就这样跟着大将军王到主战场也是不错。主战场的战事多,咱们立功的机会也多不是吗?我可不想再让我这一身的本事继续埋没下去了,这一回无论怎么着,我也要尽我的全力多杀叛军,为国效力!”
薛虹摇头:“唉,你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咱们几个哪一个不是豁出了性命都想要立下军功的人?可是你忘了咱们本来出征之前跟咱们家雍亲王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去巴尔坤投奔富宁安将军的?若是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跟着大将军王上了主战场,到时候你跟王爷怎么解释?大将军王如今迅速上位,名声大噪,京中有意让皇上立其为储的折子是一道两道的吗?你就不怕王爷质疑你我的忠诚度,怀疑咱们临阵倒戈?”
李少游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不死心,弱弱地说道:“那个……不能吧?”
薛虹给了他一个白眼,反问傅清:“你跟十三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情同兄弟。十三爷又一直跟雍亲王交好,你算是我们这里头最有资格评说雍亲王为人的了,你告诉我们,我刚才的猜测是不是多余的?”
富察·傅清愣了愣,却不得不认真想起这个问题。于是他越想就觉得薛虹说的话有道理,越想就觉得心有余悸,叹道:“这……虹二爷所虑深可谓深有道理的。我觉得还是这样吧,反正我是一定会去富宁安那边的,这一次的战役,在公,我的职位本来就被划到了他的麾下,在私,我是他的族叔,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巴尔坤的。你们几个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跟我一块去巴尔坤支援富宁安,在你们的武功没有在战场上显露出来之际先远离了大将军王,省得到时候让大将军王对你们几个的实力侧目,看在眼里,非要收你们入他的阵营,到时候为难的就是你们了。毕竟像你们几个功夫这么好的,在整个满清八旗将士堆儿里头,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尤其大将军王这样的军事天才,不觊觎你们几个的能力那才叫怪了呢!”
有些话还真是不说不觉得,一说反而感到深有道理,富察·傅清的话让几个人彻底陷入了沉思,老半晌没人提出什么言论。
最后是贾琏笑了笑:“我说各位,依着我,咱们还是要对自己的实力有点信心才对啊。不是说了‘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的吗?巴尔坤虽然不是主战场,但是据我所知,那个地方可乱着呢,大战小战也是不断,既有叛军余部,又有当地的维吾尔族流民和被叛军迫害的臧民,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还怕没有用武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