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听闻此言一阵愣怔:“将军……”
延信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说完,接着笑道:“你要知道,西藏的战事已经平了,在这一战中,十四爷的勇猛善战、礼贤下士等等优点已经得到了众多大臣的赞赏,西藏这里的百姓们也是对十四爷无比景仰,你若是能留下来,边疆还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不愁不能立功,到时候十四爷和朝中的八爷……”
薛虹听到这里,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忙打断延信的话:“将军,薛虹恕难从命。”
延信话未说完就遭到了拒绝,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尴尬:“哦?这是为何?”
薛虹心说,这个时候一定要义正言辞。虽然延信同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旁边没有什么所谓的闲杂人等,但毕竟场合是在庆功宴之上,若哪儿藏着胤禛的眼线,好巧不巧又听见了他们的一番对话,被参一本,可够自己受的。
根据各种现象看来,这历史应该还是会按照自己已知的方向发展,最后问鼎皇位的也一定是胤禛,此时若是立场不坚定,只怕今后的路就难走了。
于是薛虹只是稍微想了想,便道:“将军,不知您是否知晓,薛虹乃是雍亲王的幕僚。而我一直奉行从一而终的理念,既然追随了一位主子,就不打算朝秦暮楚。做人嘛,好歹要有些气节不是吗?”
延信冷笑了一声:“本将军岂能不知?只是我不知道,那胤禛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人才追随的?平心而论,他和十四爷一奶同胞,却远不如十四爷为人坦诚。你跟在他身边能有什么好下场?早晚要让他猜疑致死。那年羹尧……算了,不说这些。薛虹啊,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良禽择木而栖,这关乎到你的将来,还有薛家的将来,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薛虹听了只是摇头:“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从来没有为我的选择后悔过,您也许并不认同雍亲王,但是在薛虹心中,他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好了,这样的话您可不要再说了。末将敬重您是将军,但是这样无谓的谈话若再进行下去,只怕末将也不能继续如此心平气和了,到时候弄得我们两个都怒气冲冲,说出来的话可就不好听了。”
延信真的没有想到薛虹会如此的油盐不进,面上染上一层薄怒,冷冷道:“好吧,既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你认准了那胤禛,我就不信冯紫英、李少游、贾琏和柳湘莲四个难道也是与你一样的立场?”
薛虹一听心中大骇,心说他这是打算游说这几个人吗?好家伙,若是他们四个有一个稍微有个左右摇摆的意思,那还得了?
于是薛虹忙道:“将军不必白费心机了,末将从小与这几人一起长大,所想所思皆与末将相同,这一点没有比末将更清楚的了。”
这话一说,延信是真的怒了:“你!好你个薛虹,简直是冥顽不灵!哼,你既然想要对胤禛死忠,那就别怪我延信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延信便拂袖而去,薛虹心说,这下可坏了!方才心中一急,便替他们四个说了那样的话,可若是他们本来就还有不同的选择,那岂不是……不行,得抓紧找机会跟他们四个把这话挑明了说。
其实按照薛虹的心理,他巴不得现在就把这四个人拉过来,好好讨论这攸关他们一生命运的事情,奈何四个人全都喝多了,你说对着四只醉猫谈人生的规划也选择,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薛虹把这四个醉猫全部拎起来,带到了醉得最严重的冯紫英的营帐内。
李少游不停地打着哈气,眼睛里的红血丝都爬满了,憔悴得像一具丧失:“我说虹儿,醉酒后不让人好好休息,你这是跟我们有多大仇?”
柳湘莲也不似平日俊朗,头发乱糟糟的,显得有些邋遢:“可不是嘛,到底是什么大事儿,值得你一大早就把我们叫醒?昨儿闹到半夜才睡,我这儿还难受着呢!”
薛虹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难受,已经吩咐九儿去给你们准备料足足的醒酒汤去了。若是没有大事儿,我能把你们叫来吗?你们听我说……”
薛虹这就把昨日与延信的那场对话又复述了一遍,末了说道:“我当时一时情急,就替你们拒绝了他。他可是真恼了,只怕连你们几个也都恨上了。这事儿完了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不得劲。我觉得是该跟你们好生说一下,若是你们其中谁想要去跟随十四爷的话,那现在主动投诚还不晚。毕竟以咱们几个的本事,延信将军都如此看重,十四爷也一定会惜才的,所以我觉得……”
冯紫英头一个听不进去,怪叫一声:“我的天哪,你把我们叫醒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是不是疯了,老子要睡觉,才不听你这废话。走走走,咱们睡觉去!”
“?”薛虹有些接受不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明明是为了这几个醉猫好,才风风火火把他们叫来。在薛虹看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怎么这些个人都不当回事儿似的?
贾琏也是坐着都能睡着的样子:“虹儿啊,你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跟延信将军说的那番话,你不说也说了。我们又怎么好出尔反尔的?”
薛虹道:“我……我以为你们之中也会有人想要追随十四爷……所以才……”
冯紫英摆摆手:“怎么可能?别说那话是你替我回答的,就是延信将军亲口问我,我也是一样的回答。我和琏儿跟雍亲王是识于少年,那时候的我们还什么都不是呢,雍亲王对我们两个的恩德那是一生一世都难报得的,跟着他赴黄泉我俩都没有意见,哪里还会另寻他主?你可知,并不是只有他八阿哥懂得什么礼贤下士的,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