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的苦涩,忙不迭地解释:“大将军王,天地良心,小人知道这几位小将军都不是好缠的,个个武功高强,昨夜可是吹了足足的迷药才把信放进去的,真的放了呀,谁知今日竟没有了!”
胤禵一拍桌子,咳声叹气道:“这一定是让他们提前察觉了,否则是不会什么也搜不到的!这下可坏了!没有真凭实据,可怎们好?”
一旁的延信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十四爷,这倒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说咱们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这事情今日已经闹出来了,这通敌的罪名就像是颗种子,已经埋进了泥土里,也在众人心中留了个疑惑。有时候只要这么一点点疑惑也是能够定罪的,靠的不是证据,而是猜疑。咱们且好好修几道折子送到京城,然后再让九爷和十爷从旁策应,想要了几个小崽子的命不是易如反掌的吗?”
胤禵心中略有不忍,挣扎了半晌才道:“你说的不错,他们越是人才,我越是舍不得,就越是不能留。磨墨吧!”
十四爷这里把自己关在营帐里头当“编剧”,争取把个通敌叛国的故事讲得滴水不漏,另一半营帐内被软禁起来的五人,都快要气吐血了。一个个絮絮叨叨,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丧气话。只有薛虹在这里头显得沉默得很。
他已经告诉鑫鑫截下所有从边境发往京城对他们五个不利的这里,另一边修书一封趁着天黑的时候,悄悄让雍亲王府的鹰隼带回京城,他要告诉胤禛他只不过是拒绝了延信的邀请,就被穿了这样的小鞋,如此无理的事情,薛虹根本就没有必要忍着。
只是,在信中,薛虹也老实交代了是他换掉了边境发回去的信。而换信此举乃是他花了大价钱委托了玄衣楼干的事情。
薛虹不怕胤禛不信,因为他知道,雍亲王府的行事与八贝勒府不同。八贝勒那儿的幕僚全部都摆在了明面上,而雍亲王那边出了薛虹等人这样的明桩,还有不少潜伏在各处的暗桩,大部分是除了雍亲王本人才知道那是自己的人,就两同属雍亲王阵营的其他臣子也是不认识这些暗桩的。
当然,拥有鑫鑫这样的超级情报灵宠,这些事情薛虹还是了解一二的,所以他写这些新给胤禛,才不怕他猜疑。边境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即使薛虹不写信告诉胤禛,也有监视他们五个的人在暗处给胤禛汇报。
京城里,胤禛接到了来自不同人写给自己的信。暗桩们写的和薛虹写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提到了延信要拉拢薛虹又被严词拒绝的事情,可是关于奏折的确是有些蹊跷。
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胤禛还是十分了解的。他是个对八阿哥胤禩崇拜到近乎疯狂的二傻子,如果薛虹不肯为他所用,那么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薛虹,怎么递进京城的折子都是大赞薛虹等人功劳的?
若是按照这些信上说的,那就是玄衣楼换了奏折?
胤禛眼神黯了黯:“玄衣楼的能耐可也太大了些。那些从边关递进京城的折子,都是用火漆封好,不到京城面圣不开封的,他们连这个也能换。呵,本王是不是该庆幸这个玄衣楼肯为我所用呢?”
张廷玉笑道:“王爷这是忌惮了那玄衣楼?若是这样,那王爷很不必如此。玄衣楼小门小派,即使有些什么小本事,也不足为惧。王爷派去查探的人不也说,玄衣楼只是他们那个神出鬼没的楼主有些本事,余者皆是常人,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玄衣楼内有一个药塔,炼制的药品比较特别,而这些个药,玄衣楼主不是早就把方子全部进献给了王爷吗?”
胤禛冷笑一声:“若非如此,如何取信本王?若不是那玄衣楼处事坦荡,明知那些人是本王派过去的,也都不曾藏着掖着,还肯把他们带入玄衣楼内部,本王早就想办法端了这个诡异的门派了。”
张廷玉素来知道胤禛多疑的性子,忙劝道:“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即使玄衣楼的存在有些小威胁,但咱们如今怎么说也要物尽其用,实在若是留不得,待等王爷大业得成,咱们另行打算也就是了。您说呢?”
胤禛摆了摆手:“也罢,如今暂且虑不到那一步去。总之,皇阿玛看到那些被换了的折子可是很开心的呢,还说要再嘉奖薛虹等人一次。依本王看,明儿早朝,本王便请旨让薛虹他们几个回来吧。横竖仗也打完了,这几个小子也没给本王丢脸,该立的功劳也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人在京城,本王还能看着他们,若在西宁,变数太多,本王不放心啊。”
第二日,雍亲王果然请下了一道旨意,令薛虹、冯紫英、贾琏、李少游和柳湘莲五人火速回京。而雍亲王生怕薛虹几个人受了委屈,前去传旨的太监也是他精挑细选的人,那是放在内务府多年的一个暗桩,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十分聪明善于应变的一个人。
而这样一道旨意传到西宁的时候,十四爷心里暗中一乐,心说,皇阿玛看了自己递上去的折子,不生气才怪呢,这肯定是叫薛虹他们几个回去治罪的。他这么想着,来人如何叫走薛虹等人他倒是没操心,只是暗暗给八、九、十三位哥哥写了信,要他们好好“关照”不识抬举的薛虹一行人。
而薛虹这里接了旨之后,便与其他几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细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
薛虹是不想再在这样的是非之地待下去,而冯紫英却是归心似箭,想回家看儿子呢!
薛虹早就料到如此,半路就找了商队的人来接应,他们一应的细软物品,不是很重要的就全部交付给了商队慢慢带回来,而他们五人,只带了几名随从护卫和食水盘缠,轻装简骑地跑了回来,一路上也就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彼时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