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的脸竟开始如同瓷片般寸寸碎裂!
忽而,蓝色的火光顺着涟漪蔓延开来,瞬时缠绕上蛊人!
分明离得远,她也感到鲜明的灼烧感。
短暂的疑惑后,顾绝兮看向方才便不声不响的君墨尧,只见那人手握霁月轮,面无表情地摧毁着昔日同伴的躯体……
寻常火焰自然烧不死蛊虫,可青云庄的秘宝,绝对是够分量了。
初雪剑是冰,霁月轮是火,相生相克,当真难为青云庄能压制得住了。
沈玉潭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光深沉,倒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噬魂阁主向来以残暴闻名,数年前改换阁主,全阁行事风格大有变动,他还以为……一切都变了模样呢。
原是一般无二。
能从惨无人道的虐杀中脱颖而出的男人,怎会是只知晓谈情说爱的孱头孬种?
蓝色的火焰温度比寻常火焰高很多,烧灼了许久,蛊人才渐渐没了动静,沈玉潭趁机又掷出两根银针,入体后,那青年脸部的皲裂缓缓停止,可隐隐能瞧见些许蛊虫细而密的腿!
“就不能……让他好受些吗?”
顾绝兮眉头紧锁,握拳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白——她试想过很多种死法,无一例外都是迅速果断,眼前这种,未免太过残忍。
“或许,濒死之时,他残留下的一丝一缕意识才会苏醒,可那已经不是他了——千年前若柳养出滥觞时,玉潭便与她闹掰了,她与朱雀都是女子,所以想当然的,我以为当世之女子都如此蛇蝎。”
沈玉潭淡淡地说着,眼里多了几分血色。
顾绝兮轻叹一声,她摇摇头,走到君墨尧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不要看了。”
姑娘的手很冷,在这火海中,能带来唯一的清明。
君墨尧稍微好受些,瑾笏在噬魂阁的过往,不再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轮回。
霁月轮的火并未消失,蛊人的嚎叫渐渐小了。
沈玉潭也没闲着,尽可能地想着阻止滥觞暴体的法子。
可顾绝兮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梦境,沈玉潭与君墨尧竟会心平气和地合作,往昔还以为他俩一见面就不对付,此番求助玉潭也是万般无奈。
谁料……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鸡鸣之时,一抹残月淡褪了眸光。
瑾笏作为人的最后一点意识,在躯体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苏醒,他沙哑着说了最后一句,“多谢……阁主成全……”
火焰瞬间熄灭,被捆缚在铁柱上的人已消失不见。
顾绝兮松开手,后退几步,蹲下帮着沈玉潭收拾残局。
“可有遗漏的蛊?会否溜走?”
滥觞竟有如此毒性,若是再有人被感染,恐怕是难以承受的悲凉。
“没有了,蛊虫破体之前,就被丞相的火牵制住了。”沈玉潭闷声道,他收拾着银针,末了叹了口气,“看到丞相大人,玉潭的记忆总会混乱一阵,怕是转世前,他与圣主,与若柳,是有些关系的。”
当真复杂。
世间人总好纠葛,总喜争夺。
“辛苦了。”
她将铁盒合上,回眸看君墨尧时,却被浓重的悲凉浸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