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王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顾绝兮走到寨门口,便将萤灯打开,萤火虫慢慢飞出,隐于草垛——倒也稀奇,灵渊的萤火虫在冬日都不绝。
兴许,灵渊四季如春,它们从未领略过凛冽的寒风吧。
下回捉几只送去雪国,让它们也见见世面。
这走着,她也觉得多穿了层中衣,有些热。
“大姐头,你回来啦,咦,那个女人呢?”天狼寨的一个弟兄提着刚刮完鳞的鱼,嬉皮笑脸地招呼着。
“拖远喂狼了。”顾绝兮笑意盈盈,直把那小兄弟看得毛骨悚然。
“这样啊,那,那我先去煮鱼了……大姐头再会!”
“嗯。”
天狼寨年夜饭的节奏被灵渊军打乱了,忙碌到夜幕降临,也才刚准备了些小菜。
顾绝兮将手中残余的灯盏丢到漆黑的角落,顺道拉了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莫怕,我想问问,你们二当家的被送到哪儿去了?”
姑娘有些懵,直盯着顾绝兮瞧,末了微红了脸,才喃喃道:“二当家的被送回房间了,面色很差,似乎不好。”
若非顾绝兮耳力甚佳,大约半个字都听不见——这细若蚊吟的音量,怕是说给风听的。
“谢了,你且去忙吧,莫要太累了。”
“好……”
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了,失了魂似的。
她摇了摇头,几乎疑心是自己生得太吓人。
不过,午时,伤白辞烟的那个傀儡尸,倒还没变异,柳辞只给少年尸喂了些东西才是。
可……
尸毒有这般厉害?
顾绝兮皱眉沉吟几息,赶忙跑向白辞烟的房间……
夜幕深沉,几颗星格外明亮,见不到一丝云。
房内,夏何奈一脸焦急,却也不敢乱动,只时不时地问一句“兄弟你好点没”。
白辞烟被问得头疼脑热,他本就被尸毒侵体,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回答这等无聊的问题。
他甚至想将夏何奈打出去,奈何天狼寨大当家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肉厚扛揍,力气又大得出奇。
“兄弟啊,你的脸越来越白了,没事儿吧?”
白辞烟:“……”
「大锅,侬看我像没事伐?」
“哎呀呀,你那凶残的主子咋还没来?她要不是个女的,我还以为她将那个凶巴巴的美娇娘拖进小树林给办了呢!”
夏何奈抱怨着,还是伸手近乎粗鲁地擦掉自家兄弟口角溢出的血。
咔哒。
本来抵在门口的木棍被生生折断,顾绝兮大步走进屋内,合上门。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你们防谁?”
“嗐,您来了,这木棍是为了阻止我收的那几个小娘们来看我兄弟的,免得搞得大家都烦躁。”夏何奈识趣地走到一边,摆摆手,“您快给看看呐,我兄弟用了药以后反倒吐血了,是不是吃错了?”
「夏何奈:这兄弟生得好看,要是那些小娘们多看几眼,岂不是要跟我兄弟跑了?」
白辞烟一言不发,眼神倒是亮了许多,还松了口气。
顾绝兮捡起倒在一旁的小瓶子,轻嗅,“这是外敷的,你要让他内服,自然毒上加毒。”
白辞烟气若游丝道:“我阻止过……”
夏何奈抓抓脑袋,“哎呀,我这……不是没写咋用嘛!”